第五章
朱老头捧着陶碗,一边“滋滋溜溜”喝着豆腐汤,一边含含糊糊道:“小程子,味道不错吧?大爷跟你说,这豆腐汤,外面你花一个银铢都买不到!”
程宗扬一脸踩到大便的表情,朱老头说带自己吃早点,其实是跑到不远处的净慈报恩寺,白蹭那些大和尚每天清早施的斋饭。死老头直说今天运气好,还赶上有豆腐汤喝,于是一文钱没掏,每人讨了一大碗——不够还可以再添。
瞧着朱老头那一副自鸣得意的鸟样,程宗扬气就不打一处来。朱老头一身破烂衣服也就罢了,自己的衣服虽然算不上豪奢,但也是体面打扮,混在一群鹑衣百结的穷鬼中间蹭人家寺庙的斋饭,这一路挨得白眼可真够瞧的。
“老头,你不会是混过丐帮吧?要饭的门路通熟啊。”
“要过饭咋了?不丢人!”
“得,你就不知道丢人那俩字儿怎么写的。”
程宗扬也豁出去了,对周围的白眼视而不见,捧着碗喝了一口。豆腐汤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错,一口下去,宿醉的肠胃舒服了许多。
朱老头正喝得高兴,忽然“噗”的一声,一口豆腐汤都喷了出来。
程宗扬连忙躲开,“死老头,你就这么糟践粮食啊?”
朱老头哆嗦着指着他道:“咋……咋回事?”
程宗扬低下头,才意识到朱老头到自己指上的伤口。昨晚不小心被雪雪那条小贱狗咬住,好在咬得不是太狠。他悻悻道:“没见过人倒霉啊?喝口凉水都塞牙,抱自己的女人都会被狗咬。”
看到朱老头表情古怪,程宗扬皱眉道:“怎么了?那小贱狗有什么不对?”
朱老头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来来来,喝汤喝汤……”
程宗扬也没在意,一边喝着豆腐汤,一边道:“老头,一大早把我骗出来,揣着什么牛黄狗宝,赶紧掏出来吧。”
“小程子啊,临安的事儿你也忙完了,大爷的事儿,你瞧……”
程宗扬抬起眼,一脸天真地问道:“什么事啊?”
“大祭的事,咱们可是说好的。”
“等等!老头,这事儿咱们没说过吧!”
朱老头顿时急了,“咋没说过?咋没说过?咱们说的好好的,到时候你跟大爷走一趟。”
“打住!这话绝对没说过!”
开玩笑,一个巫宗,一个毒宗,两个黑魔海的老妖怪斗法,这种事自己躲都来不及呢,失心疯了才去趟这漟浑水。
朱老头眨巴着眼,“那咱们是咋说的?”
“咱们说的是你出本钱,我来操作,咱们合伙做生意。”
“在哪儿做生意?”
“先在建康,然后是——哎哟,死老头,你就直说吧。洛都的生意我是没时间,等忙完这边的事,那边的商号立刻开张,行了吧?”
朱老头默默喝着汤,半晌才一抹嘴,“离二十年大祭还有四个月,大爷门下没人,只有带紫丫头去撑门面了。”
程宗扬一口回绝,“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阿巫死在南荒,我毒宗的传承只在紫丫头一人身上。”
朱老头叹息着,忽然道:“你可知我教大祭为何二十年一次?”
程宗扬耸了耸肩,“也许你们两宗都怕麻烦吧。”
朱老头没有理会他的奚落,“每次大祭,我二宗都会选出一名弟子,代表本教与光明观堂门下一决高下。这名弟子如果得胜,就是本教未来的教尊。”
程宗扬道:“上一次是谁赢了?八成是你那位师兄吧。”
朱老头道:“上次没有赢家。四十年前的大祭,却是我赢了。”
程宗扬讶道:“那教尊不应该是你吗?”
“若是没有岳贼,如今执掌本教的,自该是老夫。”
“又是岳鸟人——”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们二十年前那次大祭不会是被他搅和了吧?”
朱老头沉着脸道:“本教与岳贼结怨,正是由此而始。”
程宗扬一脸苦笑,说来黑魔海也是被岳鸟人坑惨了,先是黑魔海二十年大祭被他搅了,没有决出最后的赢家,最终导致巫、毒二宗分裂。接着巫宗又被岳鸟人横扫,至今元气未复。
“此番大祭,紫丫头若能赢下来,便能尽得二宗之秘。”
程宗扬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觉得那丫头已经够厉害了。这种画蛇添足的事还是免了吧。”
开玩笑,殇老头一开始根本没把死丫头当弟子,如今他自己门下绝了嗣,才想起让死丫头来救火——可岳鸟人与巫宗的血海深仇放在那里,死丫头若去,还不是自投罗网?换作自己是巫宗大佬,哪儿管什么本门道义?肯定是手段尽出,置小紫于死地。
朱老头端起碗,唏唏溜溜喝完,“要不是紫丫头想去,你以为我愿意呢?”
程宗扬霍然起身,“瞎说的吧!”
朱老头少见地郑重起来,“月丫头有星月湖大营当嫁妆,紫丫头可是不认自己亲爹的,嫁妆只能自己置备——明白了吗?”
“明白个屁!”
程宗扬道:“我自备嫁妆嫁给她得了!不行!我得去找她说明白!”
朱老头冷喝道:“蠢材!”
程宗扬停下脚步,朱老头专门把自己拉出来说这件事,无非是想避免被小紫听到。小紫的性子虽然千变万化,但她执着的一面自己早已见识过。把事情挑明对她的决定没有半分影响,只会触到她心底最深处的伤痕。
良久,程宗扬坐下来,“还有四个月是吧?我也去!”
朱老头眯起眼,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就说嘛。”
“少废话!”
程宗扬道:“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去一趟太泉古阵。”
朱老头吭哧两声,想再讨价还价,但看到程宗扬的眼神,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
一碗豆腐汤下肚,虽然面子丢得惨点儿,肚子却得了实惠,昨晚的宿醉消失无踪,精神也好了许多。眼看朱老头拿着碗还想去讨碗汤,程宗扬赶紧扯着他离开报恩寺,免得再丢人现眼。
路上说到慈音,朱老头眉头一皱,“叵密?”
“没错。慈音师太骗了已死老和尚的钱,如今正被人追着跑路呢,你要不放心的话,不妨去看看。”
朱老头目光闪闪想了半晌,然后道:“大爷我还有点事,晌午饭就别等大爷了。”
朱老头背着手往湖畔走去,程宗扬却有点犯难。股东大会还有两三天就要召开,各种事情千头万绪,都要自己处理。而另一边云涛观的事,似乎也不比股东大会小。
程宗扬犹豫半晌,还是去了云涛观。生意有秦桧打理就够了,况且自己今天还没见到死丫头呢。
这回云涛观没有一个人出面阻拦,那些道装打扮的太监见到他都不言声地退开,没有主子的吩咐,这些人甚至没有一个敢过来施礼献慇勤的。程宗扬也乐得轻松,旁若无人地迳自来到观后的迷楼。
台阶上的落叶已经被打扫干净,郭槐正抱膝坐在外面晒太阳,他气色略差,但神情间少了往日的阴微,多了几分宁静和安祥。陈琳仍立在原地,连腰背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弧度,一动不动。
程宗扬摇了摇头。这些太监在宫中地位极低,别说一个在大内伺候的陈琳,就是秦翰回来,也照样要站规矩。如果宋国的官员都能和这些太监一样尽心,宋国不敢说在六朝中拔头筹,但绝不会垫底。
“紫姑娘呢?”
陈琳道:“在楼内。”
程宗扬停下脚步,“陈貂珰什么时候在宫里待够了,想出宫散散心,不妨和我说一声。”
太监无后,若遇上个刻薄寡恩的主子,年老体衰时被打发出宫,无人养老,下场往往极惨。听到程宗扬的话,陈琳自然知道他的心意,心头不由一暖,躬身道:“奴才多谢公子。”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抬步入楼。
小紫没有在中间的主厅,而是去了精阁。精阁位于后楼最东侧,在它旁边的山壁上突出一块岩石,形成一个数丈大小的平台。设计者别出心裁地运来泥土,在上面建成一座悬空的苗圃。
打开精阁的门,从阁中望去,便能看到一处小园,园中还建了座凉亭。只不过窟中不见日光,又多年无人打理,园内除了一些喜阴的杂草,便是大片大片的青苔。
小紫曲膝坐在精阁的座榻上,一手托着粉腮,一手把玩着什么。
梁夫人脸色苍白地跪在榻下,她身上缠着一条红绡,勉强遮体,这会儿一手拿着银针,一边翘起手指,将银针刺进指尖,然后挤出鲜血,一滴滴滴在榻前一只血迹斑斓的玉瓶上。
鲜血悄无声息地渗入瓶体,梁夫人手指微微发颤,脸色愈发苍白。那只玉瓶每吞噬一滴鲜血,她就感觉自己虚弱一分。幸好片刻后玉瓶停止吞噬,鲜血顺着瓶身滑下,留下一道殷红的印迹。
程宗扬道:“又搞什么呢?”
“人家才没程头儿那么仁厚。”
小紫半是讥诮地对梁夫人道:“人家坏事做得太多了,最怕被奴婢反咬一口,少不得收了她的魂魄才好安心。雁儿。”
雁儿托起梁夫人的手指,按在怀中的布偶上。梁夫人身体一颤,苍白的面孔迅速恢复血色,变得娇艳起来。
雁儿收起布偶,对梁夫人柔声道:“你被主人收了一魂一魄,这会儿用娃娃的阴魂补足,不会有什么缺失。只不过暂时会淫心高炽,需消了淫火才是。去选一位吧。”
旁边两名侍奴肩并肩,笔直站在一处,她们仍穿着黑色的皮衣,戴着面具,腹下却装着一根白色的假阳具,昂然挺翘。象牙制成的棒身上精雕细刻,栩栩如生。
身为女子,梁夫人对这种假凤虚凰的举动本能的有些抗拒,但在主人面前她不敢露出丝毫不情愿,依言选了一位,起身欲往侧室。可那位侍奴迳自将她往地上一推,便扯开她身上的红绡。
梁夫人脸色微红,却不敢违抗,当着众人的面被扯去蔽体之物,然后就在精阁的地上分开双腿,被那名侍奴侵入体内。
程宗扬见识过小紫怎么一点点敲碎卓美人儿坚硬的外壳,把那个道行精深的女教御践踏得软泥般柔顺。
相比之下,梁夫人那点尊严根本不够瞧的。当她公然被人侵入秘处,最后一丝自尊也被践踏无余,仿佛一根不堪重负的丝弦终于绷断,梁夫人再没有半分抗拒,顺从地躺在地上,任主人的侍奴摆布。
程宗扬看着那只都卢难旦妖铃,“看样子古太监的秘籍都被你搜罗一空,现在还青出于蓝了。”
小紫笑吟吟道:“古太监脑子好笨,空对着宗门秘籍不知如何施展。如今给了我,是他们幽冥宗的福气呢。”
程宗扬瞥了眼旁边的侍奴,虽然戴着面具,他仍能认出来两女是惊理和罂粟女,只不过比起江州时候,两女都似乎变得不一样,整个人变得冷漠而机械。程宗扬不知道小紫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她们,他也不想知道。但正如小紫所说,绝对的控制,才能保证她们绝不背叛,毕竟这些杀手出身的女子没有一个善茬。
园圃的草丛一动,站起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蛇夫人扭着腰从草丛中缓步走来,她一手牵着锁链,皮衣包裹着的丰乳肥臀颤微微抖动着,腹下的假阳具高高挺起,阳具上兀自滴着淫靡的汁液。
被蛇夫人牵着的妇人,自然是刘娥。这位宋国的太皇太后再没有往日的华贵和典雅,一整夜她都赤身裸体,这会儿那具白花花的肉体上沾满泥土、青苔、零乱的草叶,显得狼狈不堪,下体两只肉穴更是一片狼藉。但她神情间却带着满足和喜悦。
雁儿道:“宫里来人给她请安,先让她去一趟吧。”
小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雁儿对蛇夫人道:“带出去吧。”
地上的交合还在继续,梁夫人被侍奴从正面干了百余下,这会儿正马趴着撅起屁股,被侍奴从后面肏弄。
从精阁看去,能看到刘娥白艳的肉体在迷楼的雕栏回廊间时隐时现,精致而华丽的楼阁与贵妇赤裸的肉体相映成趣,充满挑逗。
陈琳弓腰捧起太后的华服,面无表情地跟在主人身后。刘娥对他视而不见,只陪着笑脸,顺从地跟着前面的侍奴。
程宗扬摇头道:“你就这样处置她?”
小紫哂道:“难道还要把她捧到天上吗?”
“她也许是喜欢这样,可也不能太过分啊。”
“大笨瓜。”
一直起到甬道的小门处,蛇夫人才停住脚步。她说了句什么,接着便看到刘娥跪下来,将那根假阳具舔舐干净,然后才直起腰。
刘娥来不及擦拭身体,只在陈琳的服侍下,直接将华丽的宫装套在满是污物的胴体上。她一边穿衣,蛇夫人一边在她身上抚摸,揉弄着她的奶子、屁股,甚至把手伸到她股间掏弄。等刘娥穿好衣物,又被她挑弄得泄了一次身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终于刘娥挽起长发,戴好凤钗,重又变得富丽堂皇,任谁也想不到她华服下的胴体沾满污迹,狼藉不堪。
小紫手臂换了个姿势,程宗扬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的是那块劳力士。
“一块破表,有什么好玩的。”
小紫扬起手腕,“它和闹钟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这块假表连发条都没有,完全是靠电池驱动的,一旦没电,就成了彻底的废物。
“你拆开看过?”
小紫点了点头,一边皱眉道:“这块表应该根本就不会动,为什么娥奴还说她用了几年呢?”
终于也有你不懂的东西,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是用电池啊,笨瓜!”
“是这个吗?”
小紫摊开手掌,露出掌心一粒小小的纽扣电池。
“你居然找到了?”
“什么是电池?”
“是一种储存电能的装置……”
想把电池给说明白,自己实在没这个本事,程宗扬只好道:“就像龙睛玉,只不过两个储存的东西不一样。”
“电能吗?从哪里来的?”
程宗扬痛苦地摸摸脑袋,尽量把自己所能知道的一些关于电能的知识讲给小紫听,可怜自己一个文科生,除了常识性的内容,对电能的了解实在不多。
好不容易停住口,看着小紫闪闪发亮的眼神,程宗扬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但自己肚子里实在没有存货了。
小紫嫣然一笑,“很有趣呢。”
“喂,你昨晚去哪儿了?”
“人家昨晚本来想去宫里玩,找找有没有什么法子解除梦娘身上的禁制。”
程宗扬一脸怀疑地说道:“真的吗?”
“但人家一想,解除梦娘的禁制就便宜你了。所以人家就去镖局了。”
程宗扬提高声音,“镖局?”
小紫瞥了他手指一眼,暗暗吐了吐舌头,然后道:“你自己去看好了,人家要去睡觉。”
说着用一根丝带提起手表,抱起雪雪离开精阁。……
屏风后幽暗的光线中,能看到两具雪白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上面的妇人年逾三十,眉目依然动人,丰腴的胴体充满成熟的风情。在她身下,是一个年轻几岁的少妇,眉眼温婉而妩媚。
两女容貌有八分相似,一看便是同一血缘的嫡亲姊妹,然而此时上面的妇人却咬着银牙,神情愤懑。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阮香琳厉声质问着,阮香凝却抿着红唇,一言不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从小我就信任你,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不管有什么事都对你说,”
阮香琳盯着妹妹,“可你却在背后暗害我!”
“有时我也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那么热衷于名利,总是心思火热地想着攀附上豪门——”
阮香琳声音微微发颤,“原来都是你!是你告诉我,要去讨好那些权贵子弟,去巴结他们。”
“你对我说的话,睁开眼睛,我就都不记得了。可现在我终于想了起来。阿凝,那天在你家里,你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去讨好高衙内,想办法去勾引他,用身子去抵债……”
“我是个女人啊,阿凝!是你坏了我的贞节!”
阮香琳颤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十几个恶少像野狗一样趴在我身上,我觉得害怕而又恶心,可一看到黄澄澄的金子,想到他们的身份,我就想和他们去做,想去巴结他们……”
阮香琳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阿凝,你是不是很开心?”
阮香凝带着一丝嘲讽看着自己的姊姊。
阮香琳笑容渐渐淡化下去,最后变得冰冷。她挽住妹妹的脚踝,用力朝两边分开,然后腰身一挺。
阮香琳赤裸的腰臀上穿着一条皮制的丁字裤,上面带着一根硬梆梆的象牙阳具。阮香凝仰身躺在榻上,雪白的双腿大张着,娇美的性器被粗硬的象牙撑开,她身体轻颤着,吃痛地微微颦起眉头。
阮香琳丰腴而白滑的肉体立在榻侧,她挺起那支假阳具,在妹妹体内用力耸动着,毫不留情地蹂躏着妹妹的蜜穴。
阮香凝一言不发地承受着姊姊的奸淫,唇角微微挑起,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诮和嘲讽。
阮香凝双腿被姊姊扛在肩头,浑圆的雪臀向上抬起,象牙制成的棒身在少妇娇艳的蜜穴中进出着,如雪的臀肉在嫡亲姊姊的撞击下发出清脆而急促的肉响。
象牙的阳具在少妇体内挺动,能感觉到妹妹肉穴内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质感。
两女一母同胞,虽然年纪差着六岁,却有相同的风韵。望着妹妹仍然鲜嫩而娇美的肉体,阮香琳心里充满了苦涩和痛愤,她的挺弄越来越快,动作也像泄愤一样粗鲁。
忽然一只白美的玉手伸来,蜻蜓点水般在阮香琳身上拂过。阮香琳像被抽空力气般,动作顿时停住,卓云君轻笑道:“该换妹妹了呢。”
阮香凝手脚一颤,恢复了力气。她将发丝拂到耳后,妩媚地坐起身来,然后一把将失去力气的姊姊推到榻上。
阮香凝从姊姊腰间解下那条皮制的丁字裤,抬脚套在妥间,然后一手握着棒身,对着姊姊的腿缝浅浅顶入。她腾出手来,分开姊姊的双腿,接着一手伸到她腿间,轻轻抚弄着姊姊的玉户,片刻后用力一扒。
阮香琳熟艳的性器像鲜花一样猛然绽开,阴唇被扯得圆张着,露出里面红腻的穴口。
阮香琳挑衅一样看着她,然后扶起带着自己体液的假阳具,一点一点送入姊姊体内。
“阿姊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阮香凝柔声道:“你仗着姊姊的身份,从小就又霸道又可恶。我只不过比你小着几岁,穿着的衣服,用的东西,都是你使过才给我,可你总觉得理所当然……”
“你说我害了你——其实还不是阿姊自己贪慕富贵?若你果然是贞洁女子,早就自尽了,哪里会一错再错?阿姊,你其实是个天生的淫材儿,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阮香凝笑道:“阿姊连孩子都生过了,浪穴还这么紧,难怪那些衙内们会这么喜欢。咦,阿姊瞳孔收了一下,妹妹这一下是不是顶到阿姊的花心了?”
“你——”
阮香琳身体被制,手脚全无力气,虽然妹妹是个不谙武功的弱质女子,这会儿也无力挣扎,只是眼中露出怒意。
“阿姊是不是想说,你刚才没有这样对妹妹我呢?”
阮香凝摇了摇头,用同情的口气说道:“阿姊总是这样,说得好听是直爽,说得不好听呢,就是不肯用心。让你勾引男人,你只把腿间的这浪穴当成不要钱的物件,任人随意插弄。主人让我们姊妹在一处说话,你便一味狠干,这会儿人家下面还痛呢。”
阮香凝笑道:“妹妹力气不及你,但要让姊姊浪得出水,原也用不着太用力呢。”
阮香琳胸前一紧,两只红嫩的乳头被妹妹捻住,接着下身一阵略显痛楚的酸麻,却是阮香凝挺起下体,将那根假阳具硬梆梆捣入自己穴内,顶住花心来回研磨。阮香凝双眼望着姊姊,乌黑的眸子仿佛变得幽深。
只片刻功夫,阮香琳体内就禁不住抽动起来,淫液像开闸的泉水一样涌出,穴内的蜜肉微微颤抖,似乎在渴望棒身的抽送。
出自黑魔海的凝玉姬对性事的了解显然比自己的姊姊更多,等阮香琳身体开始发热,她慢慢抽动阳具,先是九浅一深,然后逐渐加快频率。
作为成熟妇人,阮香琳的肉体远比妹妹敏感。虽然阮香凝已经失去施展瞑寂术的能力,但残留的术能足以影响她的心理。阮香琳只觉体内那根坚硬的阳具渐渐变得充满弹性,每一下都带来销魂入骨的触感,身体仿佛在波涛中起伏,交合中带来的甘美快感犹如潮水,将自己淹没。
阮香琳无法抑制地娇喘起来,虽然对妹妹仍充满恨意,心里却有一个念头,想着等她做完再恨。
“啵”的一声,湿淋淋的阳具从她穴内拔出,然后挺到面前。透明的液体顺着象牙棒身流淌下来,温热的滴在脸上。
意识到那是自己的体液,阮香琳玉脸顿时一阵发热。
阮香凝轻柔地说道:“阿姊,莫忘了主人的吩咐。”
阮香琳香肩颤了一下,然后张开红唇,含住湿透的棒身。
第六章
阮香琳和阮香凝都是出色的美妇,否则也不会被高衙内一眼看上。这会儿姊妹俩百合盛开,让程宗扬看得血脉贲张,听到这句话却让他一愕。阮家姊妹俩已经势同水火,阮香琳被妹妹暗算,这会儿揭穿真相,只怕杀了她的心都有。可受到伤害的姊姊却在榻上对妹妹千依百顺,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程宗扬扭头问道:“死丫头吩咐什么了?”
雁儿道:“她们两个,姊姊对妹妹恨得要死,所以紫姑娘交待:虽然姊妹俩都是奴婢,但在一起时,姊姊要听妹妹的吩咐。”
程宗扬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要阮香琳对自己的仇家俯首贴耳,死丫头还真够会玩的。无论修为、能力,阮香凝都远在姊姊之下,要想避免被姊姊报复,只有给小紫当好奴婢,靠主人的势力来压服姊姊。
阮香琳身为长姊,却要听命于妹妹,对妹妹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她们姊妹彼此嫌隙越深,才好彼此牵制。
“阮香琳听凝奴的,那凝奴听谁的?”
“听娥奴的。”
“太后身份就是不一样,下面还有两个奴婢。”
“不尽然。”
雁儿笑道:“紫姑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纵然都是奴婢,也有高下之分。按照家里定下的规矩,所有的奴婢都要听高位者的吩咐,对她们的命令绝对服从。那些侍奴是奴婢的第一级,阮家姊妹、刘娘娘和梁夫人刚进家门,都是最低一等的奴婢。但在她们四个之间,紫姑娘指定琳奴是凝奴的奴婢,凝奴是娥奴的奴婢,娥奴是莺奴的奴婢,莺奴是琳奴的奴婢。”
程宗扬这才明白,原来四女转了一个圈,彼此牵制。阮香凝出身黑魔海,刘娥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看。而刘娥是宋国太后,梁夫人这胡女恐怕也恨她极深。至于梁夫人和阮香琳,因为梁世杰的缘故,两人早已不合。如今阮香琳成了梁夫人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这个奴婢,也不用说太多。
程宗扬佩服得五体投地,虽然知道死丫头经常给自己惊喜,却没想到她这么会玩,只小小布置一下,就把这四个身份、性情、能力各异的女子吃得死死的。
厅中梁夫人与侍奴的交合还在继续,如果服侍的是男子,她只用敞开身体让对方肏过,服侍他射过精也就算了。可那侍奴用的偏偏是假阳具,梁夫人只能用自己柔嫩的蜜穴徒劳地抚慰那根坚硬的象牙。
彼此同为女性,梁夫人稍有懈怠就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因此她不敢有半点偷懒,比起服侍男人还用心。这会儿她早已精疲力尽,仍卖力地耸动下体,迎合假阳具硬梆梆的插入。
梁夫人本来生得妖娆,这会儿在堂上水蛇般摇臀摆乳,淫态毕露。另外一边的阮香琳和阮香凝这对姊妹花,一个熟艳,一个轻熟,香肌雪肤,花枝招展,此时裸裎榻上,更充满诱惑。
旁边三名衣着暴露的侍奴,一个比一个火辣,她们丰臀长腿的体形,皮衣下凸凹有致的肉体,活脱脱是三条妖艳的美女蛇。至于雁儿和卓美人儿,容貌更胜众女一筹,堪称绝色。
程宗扬忽然意识到这会儿整个迷楼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周围却是一群体貌各异的美人儿,而且死丫头不在这里,自己对她们有绝对的支配权。
这种帝王般的罪恶生涯,自己连做梦都没想过。能与此相比的,也许只有在晋宫那几天,但那些日子倒是荒唐居多。一时间他不禁想入非非,自己什么时候退休,和小紫隐居临安,不妨把这些美人儿奴都带上,那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话说回来,死丫头有意避开,也许就是让自己在这儿好好享受呢。程宗扬心头一热,一手搂住雁儿,一手揽住卓云君的腰身,笑道:“偏你们穿得整齐,我数一、二、三,你们一起脱。”
雁儿有些尴尬地小声道:“公子……不行的……”
“不用怕,等你月事净了,我再好好疼你。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发育……”
“公子……是你不行的……”
程宗扬奇怪地问道:“什么意思?”
说着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
周围一片活色生香,自己心头欲火高炽,这会儿美女在抱,劲箭在弓——可自己下边居然一点都不硬!
柳下惠!程宗扬脑中跳出这个名字,接着整张脸都黑下来,我才不要被迫成圣人咧!
“是雪雪……”
雁儿又想笑又不敢笑,垂着眼轻声细气地说道:“紫姑娘让奴婢告诉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雪雪咬住。它齿上带有火毒,男人被咬到,会不得行房……”
程宗扬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难怪从昨晚开始死丫头就总是借口溜得不见影踪,恶狗伤人,竟然影响到性功能,这小贱狗实在贱得没边了。
卓云君道:“让奴婢试试。”
说着她解开主人的衣服,俯下螓首。
足有一盏茶时间,卓美人儿低喘着抬起头,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程宗扬欲哭无泪,他扯着雁儿道:“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暂时是多久?会不会有后遗症?”
“奴婢也不清楚,要问紫姑娘才知道。”
“死丫头呢?叫她来!她的养的狗伤人还想跑!”
“紫姑娘出门了,要两日才回来。”
程宗扬咆哮道:“干!”
红日渐升渐高,从石隙中透入的光影不住变化,将暗处的楼阁逐一映亮。
程宗扬躺在榻上,一边举着手指,看着上面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的齿痕,一边吩咐道:“雁儿,让厨房烧水,我要拿那小贱狗煲汤。”
“紫姑娘带着雪雪出门了。”
“不急。小火慢慢熬着。等它回来,我把它脖子一拧!”
程宗扬狠狠比出手势,咬牙切齿地说道:“先放了它的血,剥了它的皮,再把它剁成豆腐干大小一块一块的。然后拿热油一煎,出了油再用砂锅慢慢炖……”
程宗扬说着自己都饿了。这时蛇夫人快步进来,“武二来了,这会儿就在观外,是不是让他进来?”
“武二?”
程宗扬抬起头,“那厮也到临安了?”……
云涛观门外停着一辆载满西瓜的大车,一条猛虎般大汉蹲在车旁,正捧着一只西瓜大口大口吃得过瘾。
看到程宗扬出来,他把瓜皮一扔,抬起衣袖抹了把嘴,粗声大气地说道:“几个钱!”
卖瓜老农胆战心惊地说道:“客官吃了六个西瓜,一共是六十个铢钱,客官给五十个便是了。”
武二郎虎目一瞪,“你当二爷给不起钱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老农几乎吓晕过去,死命摆手,“不敢!不敢!”
“拿着!”
武二郎丢出一把铜铢,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老农连忙推起瓜车,一溜烟走了。
程宗扬抱着肩道:“二爷,几个月不见,你这耍流氓的功夫可是越来越长进了。还有脸说‘不用找了’,那把钱我瞧着连三十个铜铢都没有啊。”
武二郎虎着脸道:“胡说!若是少了,他怎么不问我要?”
“一口气吃六个西瓜——谁敢问你要钱啊?”
武二郎左顾右盼,瞧瞧周围没人,一低头从屁股下扯出一只西瓜,“呯”的敲开,递给程宗扬一半。
“干!你还偷瓜!”
“什么偷的?”
武二郎理直气壮地说道:“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这是二爷捡的!”
说着他狠狠啃了一口,含含糊糊道:“娘的!这一路渴死二爷了!”
“你去哪儿了?”
程宗扬挑起眉头,“和人家交过手?”
“二爷走的昭南一路。”
他哈哈一笑,“和十方丛林的光头和尚打了一场!痛快!”
程宗扬一怔,“鲁智深和林教头?”
武二郎点了点头,他几口把大半个西瓜啃完,随手丢开瓜皮,然后道:“鲁师兄和林教头被人追得紧,又都受了伤,他们商量了一下,如今在沐羽城安身,等过了风头,再去江州。”
程宗扬一直在担心林鲁两人的下落,听说武二和他们见过面,才放下心事,但接着他又纳闷起来,“二爷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肯免费办事?”
武二郎横着眼道:“怎么说话呢?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这叫义气!你懂个屁!”
“等等,这事儿我没请二爷出手吧?到底是谁让你去的?”
武二郎悻悻道:“还能有谁?紫丫头呗。”
程宗扬拖长声音,“哦……”
武二郎哼了一声,“二爷乐意!喂,小子,紫丫头让二爷来这鸟观找她,二爷一路水米都没打牙呢!赶紧叫他们上席面,好让二爷祭祭五脏庙!”
“道观的席面有什么吃的?”
程宗扬道:“走吧二爷,到翠微园烤两只肥羊给二爷接风洗尘。”
“成!”
武二郎走了几步,瞧着周围没人,忽然把程宗扬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仔细缠好的包裹,然后掏出一张纸,“你识字,给二爷唸唸。”
程宗扬接过来念道:“苏荔给武二郎先生的信……”
念了一句,程宗扬就像牙酸一样抽了凉气。纸上写着:照我说的写——苏荔对武二郎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如果你听小紫姑娘的话,我就在太泉古阵等你。完了。再加一句,让念信的不要乱讲。谁要乱讲,我就让他后悔为什么活着。就这样吧,让人给武二送去。
信上的字迹娟秀纤美,明显是梦娘的手笔,至于口述那位,除了死丫头还能有谁?
程宗扬强忍住笑意,一边瞪大眼睛,装出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二爷,这是苏荔给你的?”
武二郎努力保持着淡定,但两眼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乐滋滋道:“是阿荔托殇老头带给我的。写的啥?”
“不会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我找人念过,”
武二郎低声道:“这不是怕人蒙我吗?”
怕得有道理。程宗扬清了清嗓子,“你听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程宗扬抬起头,深情地说道:“二爷,这可是情书啊……”
武二郎就跟被人搔到痒处的老虎一样,眯着眼咧开大嘴,整个人都美得直冒泡。
“再念一遍,”
武二郎央道:“刚才没听清。”
“这回听好啊,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
武二郎道:“刚才走神了。”
“苏荔说:我很爱很爱你,所以要嫁给你……”
“再念一遍,刚——”
程宗扬打断他,“干!你是来过瘾的吧!”
“不念就不念,你把二爷当什么人了?”
武二郎骚眉搭眼地收起信纸,意犹未尽地小心包起来,贴身放好。
程宗扬一脸天真地问道:“二爷,你要去太泉古阵?”
武二郎漫不经心地说道:“反正没什么事。二爷去散散心。”
“正好大家同路,”
程宗扬笑眯眯道:“路费咱们就一人一半吧。”
“啥路费啊?跟你说,二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二爷,你这就俩字儿:穷横!”……
由于武穆王府刚开始动工,原来的宅子又过于狭小,程宗扬索性把翠微园借过来,当作临安的落脚点。盘江程氏对外声称由于翠微园临近西湖,风水上是聚财之地,因此租下园子。但市井传言,翠微园其实是高太尉的私产,盘江程氏为了讨好高太尉,用足够买下园子的价格租用两年,这才搭上了高太尉的路子。
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几位御史还为此狠狠参了高太尉一本,结果札子送进大内,都没了下文。
其实高俅借出园子,一文钱都没收——但这种真相说出去都没人信。高俅黑锅背得多了,也不在乎这么一只小的,索性厚着脸皮顶着市井的笑骂唾面自干,让他本来就不大好听的名声更显狼藉。
对秦桧私下里洗清两人关系的勾当,程宗扬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勉为其难地让高俅给高衙内送了次衣服食物——冯源捎话回来,说高智商哭过骂过叫过求过,还装了两天死狗,现在倒是挺安分的,就是一天两斤的往下掉膘,原来的衣服都有些不大合身。
“冯大法不会这么抠门儿吧?”
程宗扬不放心地说道:“连饭都不管饱?”
林清浦道:“冯源说了,高衙内一顿吃得比猪都多,只不过没马骑,走路全靠两条腿,打尖的时候还要劈柴担水,这才瘦了。”
“冯大法这心肠比我硬,活脱脱一个后爹。”
“是哈迷蚩的意思。”
林清浦笑道:“他说衙内年纪已经不小,再不打熬筋骨,整个人就废了,天天盯着。”
程宗扬有些不以为然,“才十六的娃,哪里就年纪大了?给他们捎句话,别折腾得太狠了,咱们又不是照着孟老大那种猛人想把高衙内培养成特种兵,意思到了就行。”
等他们说完,秦桧道:“武穆王府已经清理干净。匡神仙算的日子,后天是黄道吉日,宜动土兴工。定在后天开工如何?”
“行,就后天。老四呢?”
“已经到了。”
“那就开始吧,别耽误了。”
程宗扬匆匆赶到正厅。秦桧和林清浦各自入座,旁边分别是祁远、俞子元、易彪、金兀术、豹子头、韩玉、匡仲玉……卢景已经启程去了洛都,萧遥逸一直泡在玉露楼乐不思蜀,月霜不肯出面,只有崔茂代表星月湖大营列席。兰姑和游婵这两名女子的出现,给这次多是男性的会议带来一抹亮色。而在程宗扬的要求下,李师师也前来出席,只不过她戴了面纱,与王蕙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
“一直想找个机会让大家聚聚,可惜咱们盘江程氏摊子越来越大,人也天南地北。长伯、吴大刀在江州,老敖、冯大法去了汉国。建康的人手都抽得差不多了,现在全靠柳嫂支撑。”
程宗扬苦笑道:“再这么下去,用不着别人对付,咱们自己就散架了。”
“今天叫大家,没别的事,趁着股东大会召开之前,先把咱们盘江程氏的框架定下来。”
程宗扬道:“大家都知道,咱们盘江程氏现在涉及的行业有织坊、水泥、珠宝、钱钞、赌场、青楼……而且还有继续扩张的趋势。”
“我也和不少人商量过盘江程氏用哪种组织方式。有人提议按行业分类,按照其他商号的模式,一家总号,下面是织行、水泥行、珠宝行、钞行,每一行各管各的。有人建议按职能划分,管钱的管物的管经营的,各自分开。还有人建议按宗门模式,咱们盘江程氏也分内堂外堂,外堂管赚钱,内堂管花钱……”
话音未落,堂中便响起一片笑声。程宗扬正容道:“别笑,不管合不合适,至少也是动脑筋了。我考虑了一下,决定这样划分。清浦。”
林清浦起身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知道,盘江程氏以商业为主,但不限于商业。按照家主的构思,我盘江程氏采用合股制,股东每年获得利润分成的红利,在股东大会上有表决权,但不参与经营。”
“至于经营组织,划分为七个部门,”
林清浦拿出一页纸,“第一:程氏总部。负责决策与协调,执事为秦会之。第二:财务总部,负责商号的往来账目,收支核查。执事暂由秦会之代理。第三:人事总部,负责人员招募、调配,以及家属安置。执事为祁远。第四:营销总部,负责经营销售,客户服务。执事暂由祁远代理。第五:信息总部,负责信息传递及保密,执事为林清浦。第六:技术总部,负责技术研发,执事为冯源。第七安保总部,负责商号的安全和监察,执事为吴战威。”
秦桧顿了一下,“关于安保总部,需要再说几句。公子的直属营属于星月湖大营序列,如果出动,必须通过孟上校认可。除此之外,商会再设一支卫队,用来保障货物安全。”
程宗扬道:“这个章程是我一意孤行,大家听过便知道,现在各部门的人手极端不平衡,总部、财务、人事、营销,由会之和祁远两人分管。不是这四个部门不重要,而是人手不够。最后一个安保总部,倒是人才济济。除了吴战威,无论吴长伯、易彪,还是金兀术都能应付。所以眼下最要紧的是招募合适的人手。只要有能力,我盘江程氏自当虚位以待。”
堂中寂无声息,众人都在消化家主这番话。程宗扬话锋一转,“至于各处分号的设置,现在有了总部,便由总部负责。会之,你来安排。”
“是。”
秦桧起身道:“盘江程氏的分号暂分为晋、宋、昭南与江州四处。晋国总商号设在建康,总执事为祁远。下设织坊:执事吴夫人柳翠烟。珠宝行:执事是从南荒随家主来的护卫郑衡。临江楼:执事芝娘。”
“宋国总商号设在临安,总执事为秦某。下设钱庄:执事秦某。粮行:执事周逢。武穆王府重建后,将设四园五楼:执事兰姑、游婵。鹏翼社并入程氏:执事俞子元,负责车船交通。将来设置公关部:执事李师师。另外四处钱庄分号和筠州分号,执事分别从家主的护卫中选拔。”
“江州商号,总执事暂为吴长伯。水泥坊由星月湖大营处理,只设一位执事负责营销。昭南商号,暂设荆溪,负责与昭南的交易,执事为相雅。”
秦桧坐下后,程宗扬道:“我要说的还是人手问题。目前我们的人员主要来自星月湖大营退役的老兵、雪隼佣兵团和鹏翼社,现在能抽调的,基本上都已经用上了。老术。从你们部族给我挑五十个人,一半协助相雅,一半来临安。”
“诺!”
“我粗略统计一下,目前在建康和临安两地,依附我们盘江程氏的差不多有二三百户。”
程宗扬道:“因此我准备在江州设立一所学院,聘请各行的老师傅任教,招收各户的子弟入学。荆溪和兽蛮族也一样可入学求教。”
程宗扬最头大的就是文盲太多,这会儿大厅坐着几十人,识字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设立学院,培养商号的子弟,虽然缓不济急,但三五年之后,至少有一批识字的人可用。
“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说老实话,大多数人都对程宗扬这种模式设置有些懵懂,崔茂倒是听出一些端倪。和孟非卿等人一样,崔茂也希望程宗扬能接替岳帅的角色,辖制星月湖大营,因此对他一意经商颇有不解。但这会儿听到他的布置,崔茂起初的怀疑立即烟消云散,变得气定神闲。
程宗扬的安排听着有些怪异,却大有深意。在崔茂看来,这种结构其实与唐宋两国的三省六部暗合。程氏总部相当于中书、门下两省,秦桧的角色相当于宰相。其余部门相当于尚书省的六部,执事相当于各部尚书。财务是户部,人事是吏部,技术和营销是工部,安保是兵部和刑部的合并,只多了信息这个部门,但信息总部的设置一听即明,与宋国皇城司的职能一般无二。
这样的布置可谓滴水不漏——如果加上礼部就可以直接称帝了。
崔茂与秦桧对视一眼,彼此都微微一笑。崔茂暗道这秦桧确实有几分才干,藉着设置各部门,不显山不露水就布置周全。
秦桧却心下了然,这些部门的设置与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全是家主自出机杼。本来他还有些讶异,反覆推敲之后,对家主只有佩服二字。单是这样的布置,就能瞧出家主的雄才大略,勃勃野心。
如果程宗扬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肯定当场喷血五步。其实他的布置根本就是比葫芦画瓢,把一般公司的部门设置直接搬来就用。至于与三省六部的相似之处,只能说世间的真理都是想通的。
好在程宗扬不知道他们转的念头,见大家都没有反对,便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试试。不合适的咱们再改!”
“是!”
看着众人鱼贯而出,程宗扬心里平静下来。盘江程氏扩张虽然极快,他其实一直如履薄冰,这次赶在股东大会前作出布置,就是为了对自己手中的力量重新作一次整合,好让自己全无后顾之忧地前往太泉古阵。……
四月二十六,终于到了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一天风和日丽,一大早翠微园的车马便川流不息。来自晋国大世家的子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园中,宋国的股东则不约而同地派来了代理人。
虽然宋国的股东因为官员不许经商的禁令,而不得不隐身幕后,但论起在两国的影响力,这些手握实权的官员甚至比晋国那些世家子弟更强大。
贾师宪的代理人理所当然是廖群玉。他作为宋国身份最高的股东,程宗扬当然要亲自出迎,一见面便笑道:“廖先生!”
廖群玉拱手笑道:“恭喜恭喜!”
“别搞错,你也是东家!”
程宗扬笑道:“快请!”
园中面积最广阔的碧茵苑早已被整饰一新,绿如茵毯的草地上摆着一张足以跑马的长桌,桌上陈列着各种食物、酒水、瓜果,分门别类,琳琅满目。苑中一侧搭起大棚,从丰乐楼、张家园子等临安名楼重金请来的大厨在棚中现场烧制自己拿手的菜肴。
廖群玉一阵诧异,“这是什么?”
“自助餐。”
程宗扬解释道:“菜品都列在桌上,大家想吃什么拿什么,比分席吃饭方便得多。更要紧的是——我可不想因为座席,让大家打起来。”
廖群玉哑然失笑,他也知道请客最麻烦的是安排席位座次,尤其这些股东身份都不简单,排起座席任谁都得头痛万分。程宗扬摆出的“自助餐”虽然有些荒诞不经,却省了无数麻烦。
廖群玉不知道的是,从这一次股东大会开始,自助餐成为盘江程氏每年股东大会的唯一形式。未来的六朝中,无数商贾、权贵都以参加盘江程氏的自助餐会为荣。
长桌旁每隔丈许就站着几名侍者,他们全部穿着天青色的长衣,臂上搭着白色的巾帕,收拾得干净利落。见到客人过来,一名侍者拿起托盘,训练有素地向客人鞠了一躬。
程宗扬虽然照搬了自助餐的模式,但也免不了入乡随俗——指望石胖子等人自己拿着盘子取吃喝,根本就是做梦,因此专门请了一批侍者给客人端碟取菜。
廖群玉略一注目,那侍者便从桌上成叠的碗碟中取了一只,用餐盘旁银制的长夹取了菜肴放入碟内。
程宗扬笑道:“想吃什么便拿什么,只不过拿到的可要吃完啊。”
廖群玉颔首道:“如此甚好。这是什么?”
“蛇麻酒。”
程宗扬亲手拿了杯子斟满,“廖兄尝尝。”
廖群玉尝了一口,不禁皱眉。
程宗扬大笑道:“廖兄多喝几杯,便知道这蛇麻酒的好处了。”
廖群玉一路看过去,片刻后停下脚步,指着桌上一堆切成段的南傍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甘蔗?”
甘蔗产自昭南,临安并不多见,多亏了浮凌江的商路,祁远等人来临安专门带了一批。这会儿几十根甘蔗都刮得干干净净,截成尺许长短,整整齐齐摆成一堆,在一片瓜果中颇为醒目。
程宗扬略一示意,旁边的侍者拿起一根甘蔗,放在一只由两个圆滚组成的古怪机械中,然后转动把手。甘蔗微响着被卷入滚筒,汁液随即流出,顺着银质的滴嘴淌入雪白的瓷杯中。
程宗扬笑道:“甘蔗汁,清热去火。廖兄请!”
廖群玉尝了一口,赞道:“好!果然甘甜!”
忽然身后一阵喧哗,却是桓歆等人带着大批婢女家奴浩浩荡荡过来。程宗扬笑骂道:“桓老三!说好每人最多带一个奴婢,你带这么大一群,来打猎的?”
桓歆道:“程兄你看清楚了,我一个奴婢都没带!石胖子!”
石超气喘喘吁吁地过来,抱拳道:“程哥,小弟讨个饶……”
石超身材肥胖,平常多走几步路,都起码要三个婢女扶着。他身边虽然不乏高手护卫,但石胖子自小在脂粉丛中长大,绝不让男人沾身这点气节还是有的,因此别人都只带了一个婢女,他足足带了七八个。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给石公子抬架肩舆来!”
两名护卫扛来肩舆,打发了那些婢女,苑中才清静了一些。
这边谢无奕抱着肩兴致勃勃地看着大厨现场将一只整鸡的鸡骨从屁股处逐一掏出,掏完外皮丝毫不伤,仍是一只整鸡,手法精细有趣。阮宣子却道:君子远包厨,和阮遥集一道由婢女扶着点了几样美酒,然后在庭下解衣席地而坐,迳自痛饮。
这些世家公子都是昼睡夜起,竟夜笙歌,因此程宗扬才把大会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中午吃顿自助餐,免得喝酒误事,谁知阮家兄弟一点都不挑剔,只要有酒就能随遇而安。
庾彬、袁成子、柳介之等人对自助餐这种模式颇有些兴趣,这些世家子弟平常生活虽然豪奢,但也很少一顿饭能摆出十几丈的席面不带重样的。尤其席间多有建康难以见到的时鲜水果,水陆珍肴,更令人大开眼界。
论起市民生活水平,宋国是当之无愧的六朝第一。订下自助餐的方案后,程宗扬也为宋国菜式的丰富很吃了一惊。许多菜品是连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比如驼峰、玉髓。本来丰乐楼的大厨还推荐八珍之一的豹胎,被程宗扬坚决拒绝了。
出乎程宗扬意料的是,席间最受欢迎的竟然是果汁,鹏翼社快马送来的各色水果由侍者现场榨制,石超喝酒不行,果汁差不多是挨个喝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