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下) 第七十九章 叛乱密谋
金陵城郊外,距城十余里的一处庄院之内,四面已布下禁制,以防鬼魅入内。
丹阳王李熊站在秘室之中,倒背双手走来走去,面笼寒霜,冷冰冰地道:“李小民这狗奴才,竟然爬得这般快,连九城兵马司的兵权也抢去了一半,那些阿猫阿狗也都前去依附,若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对我们的大计,有很大影响!”
南唐右相钱松,巍然端坐在旁边一把太师椅上,手抚长须,沉吟道:“看起来,周皇后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所以才这么抬举这奴才,准备用他的力量,来对抗我们了。”
旁边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武官,却是九城兵马司的都统莫尚筹,插口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试着收买这小子,或者是用仙人跳,逮他个正着,逼着他替我们干事?”
话一出口,忽然想起,自己就是被钱松设下仙人跳,逮个正着,这才没办法替他们卖命的,不由脸上一红,收住了口。
钱伍林坐在一旁,听得恼怒,冷笑道:“你以为他象你一样,这么容易就上钩!难道你忘了,他是个太监,不男不女,你设什么仙人跳,会有点用吗?”
莫尚筹红着脸,争执道:“太监不好色,好财总会有吧?我们只要多送钱,怕他不要吗?”
钱松摇头道:“不容易。这小奴才南征之时,将巨山贼寇的财物,贪墨无数,只怕我们送的钱少了,他看不上眼。现在看他挥金如土的模样,也不见得有多爱财,只怕没有什么作用。”
莫尚筹也不敢与他争论,只是叹息道:“财色他都不爱,难道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吗?据我看,咱们还是请了阴山派的仙师,暗地下手,结果了他,就不怕他动什么手脚了!”
钱松又摇头道:“我去问了东魍子法师,他只道法力未复,未必便能一举成功。而阴山派众法师又一直不来,实在让人焦虑。”
李熊怒道:“这群阴山派的家伙,整天拖延着不来,说什么重伤未愈,若是他们要养伤一百年,难道我们还得等上百年不成?现在周皇后垂帘主政,周泰那老东西在周皇后的帮助下,势力渐增,加上秦援部下众将,又多了这么一个依附他们两派的狗太监,再这么下去,就算我们暗杀了李照李煦,周皇后还是能掌管朝政。只恨那狗太监用妖术护住皇宫,就是幽冥煞王也伤不了宫中人分毫!等父皇百年之后,周家再找一个傀儡皇帝来听他们使唤,我们的图谋,就要化为泡影了!”
说到此处,众人俱都面色凝重,沉思不已。
半晌之后,钱松忽然用力击案,喝道:“罢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趁那小狗未曾在军中站稳脚跟,我们先动手就是!只要夺了朝政,那小狗又能翻起什么波浪来!”
钱伍林精神大振,跳起来叫道:“伯父说得好!只要伯父一声令下,小侄定带领三万御林军将士,杀上龙庭,斩了周秦二家上下人等,护吾主登基为帝!”
李熊听得心头大快,呵呵大笑,仿佛自己真的已经当上了皇帝一般。
莫尚筹却是满脸忧色,颤声道:“可是金陵城外大营中有禁军十二万,其中大半将领都是秦家的派系,若是不肯听我们的,那该如何是好?大营距城不过数十里,若直接赶过来,我们的军队,恐怕敌不过那支精兵!”
钱松冷冷一笑,沉声道:“此事我也问过东魍子仙师,他说道,若要控制那些将领,也不十分为难。”
众人听得精神一振,慌忙拱手请教。
钱松抚须呵呵大笑,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尔等前去搜集一应物事:尔等可附首过来!”
几颗脑袋,同时向钱松那边凑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凝重之色。
待得钱松低声说完,众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又是兴奋,又是惧怕,虽对那东魍子的厉害忌惮不已,却也知道,自己这一方,此次是胜券在握了!
大唐皇后的寝宫之内,装饰得富丽堂皇,精美至极,足令人赞叹惊讶不已。
一位仪态万方的绝美丽人,身穿金银丝线绣制得精美至极的皇后华服,端坐在寝宫大殿之内,美丽的玉容之上,一片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皇家威严,令人不敢仰视。那般高贵无比的气质,更是无人可以摹仿得来。
在她身边,美女环绕,一个个清秀宫女,捧着宫扇、如意、茶盘、水果,小心服侍着她。
在她的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妇,看上去约十五六岁的模样,正在以袖拭泪,向她哭诉道:“母后,太子殿下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就顾着看那些禁书,也不理臣妾,臣妾担心这样下去,他会出什么事情!”
当朝最尊贵的女子,美丽至极的周皇后微蹙娥眉,叹息道:“小照这孩子,一看起书来就是不要命!那些禁书不是都被封了吗,怎么他还能弄得到?”
太子妃韦氏掩面泣道:“虽然是被父皇禁了,可是不知道在哪里还悄悄地流行着这些禁书,而且越出越多,太子殿下他派人从外面高价买来,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闷看,一边看还一边傻笑,就象是……”
她没有敢说下去,若说出太子象傻子疯子,周皇后自然不会高兴。
周皇后却已会意,蹙眉道:“这些书,终究是封不干净的。不如找些人,也写一些给他看,只要不太出格,也就可以了。至于小照那里,我会派人去训导他,你不必担心。他也只是沉迷一阵,也就好了。待得皇上气消了,我去求个情,让他解除禁足,让他和小煦出去打猎,散散心,自然不会再沉迷于那些禁书之中。”
韦氏含泪点头,忽然听到门外宫女来报,道是李公公前来请安了。
因为听到是宫里的公公,韦氏也没有回避,反正她的太子府中,也有许多太监服侍。不过想起这位李公公的许多传奇事迹,韦妃还是不由得好奇,一边拭泪,一边偷眼观瞧,想看看这位李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这一天,李小民是象往常一样,照例来给周皇后请安,以感谢她对自己的栽培提拔之恩。待得在周皇后这里请过安后,就要去秦贵妃那里请安,顺便弄得她升仙几次,以报答她一向对自己的照顾抚慰。
听到里面周皇后传唤,李小民尽量目不斜视地走进屋子,拜倒在地,恭敬地道:“臣李小民,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凤体康泰,万寿无疆!”
听着他语出至诚的祝词,周皇后掩口微笑,温声道:“好了,快起来吧!今天在宫外,又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李小民恭敬地站起身来,大着胆子向上偷瞧,看着周皇后那皇后华服掩盖下的性感身材,玲珑剔透,凹凸有致,酥胸前,一对玉峰高耸,顶得绣着金凤的华服向前耸起曲线优美的一段,看得李小民心头乱跳,几乎流出鼻血来。
慑于周皇后高贵无比的气质,他慌忙低头,不敢多看,免得露出马脚,又对自己竟然起了亵渎这高贵美女的心思而有一丝讶然之意在心底涌起;目光一转,却看到旁边坐着一个宫装少妇,相貌美艳,只是微显憔悴,眼圈红润,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正呆呆地看着他,美目之中,微有一丝春意,暗暗涌起。
李小民御女无数,早已不是前世那个可怜的处男,对着这女子渴求的眼神,一看便知她欲求不满,心中暗叹:“唉,真是可怜!生长在皇家有什么好,连人类基本的需要都无法满足。这个世上,也只有我肯做好事,急人所难了!”
周皇后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动了一个念头,微笑道:“小民子,这位是太子妃,你可上前拜见!”
李小民慌忙上前跪倒,在韦妃面前深深叩头道:“太子妃在上,请受小臣一礼!”
太子妃韦氏慌忙站起,想要上前搀扶这俊俏可人的小太监,却又因为在周皇后面前,不好意思动手,只是含羞道:“李公公快快请起,你立下那般大功,奴家哪敢受你之拜!”
李小民站起来,悄悄打量着她的窈窕娇躯,暗暗品味着那深入骨髓的媚意,陪笑道:“太子妃过奖了。这都是托了娘娘洪福齐天,小人才能侥幸立功。”
周皇后微笑道:“小民子,又在油嘴滑舌了。你最近在宫外,又听到什么有趣的故事啊?”
李小民这些天来她这里,一个任务就是讲故事替她解闷。李小民看过那么多小说,想讲个故事还不容易,随便拿出一个,套上现代大唐时的外衣,便讲起来,听得两位美女入了神,旁边的宫女们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妙目流盼,看着这位聪明绝顶又风趣幽默的小公公,都恨不能有机会与他亲近才好。
周皇后听了一阵,与太子妃笑了一会,微有倦意,便将刚才想起的那个主意说了出来:“小民子,太子现在沉迷于禁书,不能自拔。你能说会道,可去太子府中,规劝太子,不可过于沉迷闲书,导致冷落了太子妃,知道了吗?”
李小民听得一怔,心中暗道:“那些禁书,都是老子口述,让人写下来的。你让我去劝太子不要看我写的书,这个……也罢,解人还须系铃人,我就去劝劝太子不要看禁书,放在身边的美貌佳人不玩,那多浪费?要是能劝得太子能多花些力气在太子妃身上,也算是补偿我杀了她舅舅表兄一家的歉意。”
想到此处,他躬身施礼,领下了这个任务。
周皇后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掩住樱口,轻轻打了个哈欠,微倦道:“小民子,你就陪太子妃在这里说一会话吧,让她把太子的品性都告诉你,你劝告起太子来,心里也好有个数。”
说罢,她娇慵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只留下拜倒在地上恭送皇后娘娘的小民子,那一双直勾勾的色眼,还在追逐着她引人遐思的美妙背影。
正在心里幻想,若能伸手到那诱人香臀上摸上一把,或是揽住纤腰,轻吻香唇,那该有多过瘾,忽然头上被人轻轻拍了一掌,抬头一看,却是太子妃站在身边,轻咬樱唇,微笑道:“小民子,又在看什么?当心眼珠子掉出来!”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小民,象是微有醋意的模样。
李小民干笑两声,倒也不怕她告诉周皇后,站起身来,躬身道:“启禀太子妃,小人既奉命前去规劝太子,须当了解事情的始末,还请太子妃如实相告!”
太子妃听他说起正事,倒留了神,正要诉说,忽然看到殿中还有好多宫女,正眼巴巴地看着李小民,眼神热烈,仿佛要一拥而上,将李小民吃下去一般。
太子妃心中一动:“这个小太监,倒很招人喜欢。看这些小宫女,若是我不在这里,只怕就要来和他套套交情,说不定还想要和他‘对食’呢!”
“对食”之事,在太子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之间也不是没有,太子妃也曾听说过下人中有这等事,看着这个小太监如此受欢迎,倒舍不得让他呆在群雌环伺的危险环境里面,而且自己要说的话,也不好让宫女们听去。
她伸出纤纤素手,拉住李小民的衣衫,微笑道:“事关太子之事,这里讲话不方便,我们到偏厅去说。”
在坤宁宫大殿旁,还有些偏厅。太子妃揪着李小民,在那些美貌宫女们羡慕的目光中,走进一处僻静的偏厅,找个锦榻坐了下来,微笑唤道:“小民子,去把门关好!”
第一部(下) 第八十章 太子妃的风情
李小民应了一声,跑去关上了门,顺便布下隔绝声音的禁制,反正布了这么久,早就熟练了,倒是随手就能设下。
这处偏厅,光线甚好。灿烂的阳光自天窗射进来,照在锦榻上那如花少妇的身上,华丽宫装熠熠生辉,这年轻美貌的少妇,是如此的娇艳可人。
李小民暗吞口水,却做出一副老实可靠的模样,垂手站在太子妃面前,恭声道:“请太子妃示下,奴才该当如何规劝太子才好?”
太子妃昵声微笑道:“站着作什么,还不坐下来,慢慢说话!”
只有两个人呆在屋里,李小民也就不在乎什么礼数了,随手从旁边拉过一条长长的躺椅,上面都铺着锦垫的,坐在太子妃面前,虽然是矮了些,坐着倒很舒服。
阳光灿烂,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晶莹雪白,整个便似一个雪娃娃一般,可爱至极。
太子妃越看越爱,坐在榻上,伸出手去,握住李小民的手,微笑道:“小民子,你是几岁进宫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李小民暗道:“不是说太子的事吗,怎么拉起家常来了?”却不敢不回答,恭声道:“回娘娘话,小人是自幼进宫,大概已经有三四年了。
家里已经没什么亲眷,现在小人是孤零零一个人,早已经以宫为家了。
太子妃听得这小太监身世悲惨,不禁激起母性之爱,点头叹息几声,又柔声抚慰,道:“小民子,不要担心。
若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可以来太子府找我,什么事情,有我替你做主,你就放心好了!“
李小民心头暗笑,早听说太子软弱,什么都听太子妃的。
要是自己有这么一个靠山,倒也不错,起码不用担心太子那一边的人来找自己麻烦了。
他的脸上露出喜色,感激地道:“承娘娘厚爱,小人粉身碎骨,亦无以为报!”
看着他天真稚嫩面庞上喜悦的表情,太子妃芳心一颤,爱怜之意如潮水般涌了出来,抬起纤纤玉手,抚摸着李小民的脸庞,轻轻叹息,怜惜这般英俊可爱的少年,怎么竟会进宫,做了一个太监,这岂不是暴殄天物,太过浪费了么?
感觉着她温软纤手在脸上缓缓抚摸,李小民心中一荡,大着胆子,握住她的纤手,放在脸上,轻声道:“娘娘!”
被小民子握住了手,太子妃也不禁面红耳热,轻咬樱唇,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小民子如此大胆,难道是已经知道了男女之事,对我有了几分情意?”
想到这里,芳心不由乱跳起来,努力平抑着如火焰般猛烈的情思,太子妃娇喘息息地道:“小民子,这里人多眼杂,不太方便,等会我带你到我府中,我会好生疼你!”
说出这句隐含深意的话,太子妃已经是面颊飞红,一眼桃花眼,水汪汪地看着小民子,心中又怕又喜。
她虽然在太子府中发号施令,说一不二,却从未背着太子对什么人动过心思,若非小民子生得太过可爱,她也不会动了心。
李小民听得大喜,刚才面对周皇后时,已经忍不住心如猫抓,只是不敢当着那么多人对尊贵的皇后露出一点不敬之意,现在两人独处屋中,哪还忍得住过一会再去太子府成就好事,当即伸出禄山之爪,摸到了太子妃酥胸之上。
太子妃花容失色,想不到这看上去天真稚嫩的小太监如此大胆急色,在皇后寝宫之中,便敢对她的儿媳妇动手动脚。
可是酥胸上传来的感觉压倒了一切,小民子的魔手熟练地动作着,象有一股热力自胸前袭来,直接传到芳心之中,太子妃的娇躯不禁颤抖起来,口中也忍不住发出了销魂的娇吟之声。
李小民缓缓站起身来,左手伸过去,揽住她纤细温软的杨柳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妃那微带几分惊慌的美艳憔悴的面庞,低下头,将唇印在了她娇艳的红唇上。
感觉着软软的嘴唇吻了上来,软滑的舌头如蛇般探进自己樱口中,与香舌纠缠在一起,太子妃的脑中轰然大响,在小民子熟练的热吻之下,一股未曾有过的迷乱之感占据了她的芳心,让她立即变得神智恍惚,也只来得及嘤咛一声,便迷失在小民子的狂吻之中。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紧紧环抱住李小民的脖颈,贪婪地与他交换着唾液,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伸手到他胸前,拼命推开了他,娇躯酥软地扑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着床上娇喘息息的佳人,李小民越看越是怜爱,缓缓坐在床边,伸出手去,在她娇躯上款款抚摸,毫无忌惮。
太子妃喘息已毕,抬头看着这大胆的太监,想起自己本是出身自大唐有名的世家大族,金枝玉叶般的身子,却和这地位低贱的小太监有了唇舌之亲,刚才迷乱中不知吞了他多少口水,不由羞耻惭愧,涌上心头,眼泪不由落了下来。
李小民低头在她雪颈间轻轻一吻,也不管她哭得伤心,自己爬上榻去,直接压在她温软的身子上,便来伸手解她的衣衫。
直到腰带松开,酥胸半露,太子妃方才醒觉已经被太监压在了娇躯之上,不由大惭,惊慌地抓住他伸自己怀中乱摸的手,推着他穿着太监制服的身子,惶声道:“不可以,这里是坤宁宫,你是太监,不能这样……”口中胡言乱语,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小民嘻嘻一笑,抓住她雪白纤细的玉手,直接伸到自己胯下,放进了裤子里面。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美目惊恐至极地瞪着李小民,张口欲呼,却被李小民早有防备,一低头便强吻上樱唇,用力吸出滑腻香舌,咬在齿间,让她只能呜呜咽咽发出几声模糊的娇吟。
受到这样强烈的刺激,太子妃已是震惊得娇躯麻木,再顾不上管李小民放肆地伸手脱她的衣服,不过片刻,华丽衣衫便已如片片桃花飞落床下,露出了少女富有青春气息的雪白身体,曲线玲珑,身材却是极好。
看着这一丝不挂的性感胴体,李小民不由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感觉着她还在茫然失措地用素手葱指轻轻套弄着,便伏上她的身子,轻轻拉开她的纤手,分开一双美腿,与她缓缓地合为一体。
令人迷醉的快感与刺痛一同袭来,太子妃这才恍然醒觉,双手痉挛地紧紧抓住李小民的肩膀,猩红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肌肉,惊骇欲绝地看着李小民那含笑的俊俏面庞,却只能在他身下,娇躯轻轻颤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雨散云收,太子妃伏在李小民怀中,嘤嘤哭泣。
李小民抱着她白玉般的身子,柔声安慰,一边还在她酥胸纤腰丰臀上揩着油,从这尊贵玉体上,多占些便宜回去。
哭了一阵,太子妃抬起头,恨恨地看着李小民,咬牙道:“你这死太监,不由分说,就把我按在床上,做了这等事!说,你还和谁做过,从实招来!”李小民被她问得一怔,见她跟审犯人似的,心中不快,索性也不答话,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再度云雨起来。
太子妃的玉体迅速软化,只顾在李小民身下颤声呻吟,哪还想得起再来拷问他有多少秘密情人?正在情浓雨密,肢体纠缠,干得太子妃娇喘息息哼声大作之时,忽然房门一响,偏厅之门,竟然被人打开了!这一声门响,虽然不大,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床上一对偷情男女心中大乱,惊慌地抬头看时,却见美丽威严的周皇后面沉似水,冷冷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目光冰冷,仿若冰山千里,严寒至极。
这冰冷的目光恍若刀剑般,直将太子妃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心下又悔又怕,用力推开身上压着的少年,跌跌撞撞地滚到床下,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痛哭失声。
李小民也是不知所措,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周皇后宝相庄严的美丽面庞,再低头看看地上跪着的性感少妇,此时正赤裸着曲线玲珑的娇躯,整个身子一丝不挂,五体投地,正在伏地哀哭,让他忽然想起从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张图片,在这危急关头,竟然突然起了一个荒谬的心思:“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跪求、裸求吗?从前常常看到有些网友要求别人发布什么图片、小说或是电影文档的时候,都用什么雪天跪地裸求之类的话来招人怜悯,今天可算是亲眼看见了!回头下了雪,就让她到雪地里跪着去!”正起着这大逆不道的残忍心思,忽然感觉到那盛装丽人冰冷目光刺来,吓得李小民慌忙抓起一旁散落的太子妃脱下的罗衫,掩住下体,以免有污皇后凤目。
这一刻,周皇后其实已经看到,瞳孔陡然收缩,冷冷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回转身,冷然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看她出去,李小民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大悔:“看来人懒了就是不太好,早知道拿些东西顶上门了!唉,要不是更强的禁制比较费事,远不如隔绝声音的禁制更好用,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正在自怨自艾,低头看见太子妃还在地上跪地裸求,心中怜意升起,下了床,拍着她的赤露玉背,温声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再犯啊!”太子妃抬起头,看着他关切温柔的目光,竟是一点都不害怕,跟没事人一般,不由又急又气,扑到他怀中乱揪乱打,哭叫道:“都是你,逼着人家跟你做这等事,结果现在闹出事了,你说怎么办?”李小民一把抱住她,任由她光着身子在自己怀里哭闹捶打,也在心里打鼓,难道说,自己要连夜逃走?可是又舍不得这宜于修炼的皇宫旺地。
转念一想,他又心里思量,是不是该暗中召集鬼卫,将整个皇宫包围起来,干一起杀人灭口的大勾当!正在陡起凶心之际,忽然听到外面有宫女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有旨,请太子妃即刻回宫,不必叩别了。
李公公还请暂留此处,皇后有事训示。
“太子妃哭哭啼啼,从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零乱衣衫,套在雪白赤裸的娇躯上,李小民好心好意地帮她穿衣服,顺便在她身上揩点油,反而被她用力打了几拳,赤裸玉足在他腿上踹了好几脚,以发泄自己对奸情败露的恐惧与被他夺去少妇贞操的愤恨。
可是不管怎么说,自己到底是被周皇后赦免,可以暂时回去了。
在出门前,太子妃回头看着小民子,心中不舍,生怕他被周皇后杀人灭口,以遮掩皇家丑闻,想起刚才的欢娱,和对这俊俏的小太监也充满了怜意,抱住他,用力亲吻了几口,忽然看到他渴求的双眸,想起和他在一起寻欢作乐时,自己娇喘息息,什么骚浪的模样都落在他眼中,不由大羞,最终还是掩面流泪,逃出了房间。
李小民叹了口气,怏怏地从地上拾起衣服,套在身上。
既然自己下不了狠心杀人灭口,对于等一会发生的事,他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实在不行,便飞身逃出宫外,难道那些大内侍卫,还有谁能够阻拦他不成?
第一部(下) 第八十一章 皇后罗裙下
坤宁宫,偏厅之中。
阳光自高高的天窗中直射进来,整个房间,到处都是一片明亮。
在墙边的绣榻之上,一片凌乱。
锦被随意地丢在床上,也无人将它叠起来,而绣枕更是扔在床的中间,上面还带着点点令人生疑的湿痕。
房间虽是偏厅,也甚为宽敞。
四面的摆设,亦多有珠宝玉器,古玩珍藏。
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珠光宝气,洋溢于偏厅中,颇显皇家的奢华。
在门前,正对着屋门放着一张长长的躺椅,上面放置着几个绣垫,刺绣得十分精美。
在皇宫之中,即使是坐垫,也是装饰得精美至极,令人叹息。
而且柔软厚实,即使在长椅上睡上一觉,也不会有丝毫不适。
在绣垫之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正低着头,象在想着什么心思。
面色愁苦,眼神却是颇为灵活,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在眼眶中骨碌碌地乱转,象在打着什么主意。
屋门处,陡然响起了开门声。
小太监似被这一声惊扰,抬起头来,向屋门看去。
这一看之下,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这满目的美丽弄得头晕目眩!屋门开处,一个华服丽人轻移莲步,盈盈走了进来。
阳光灿烂,直射到她庄重的皇后礼服上面,七彩绚丽,光芒闪闪,映人眼目。
面对着这般美丽的绝色丽人,满屋珠翠,亦为之失色!在华丽衣裙绚烂光芒的映照下,这美丽至极的女子,更得仪态万方,诱人遐思。
在美丽的面庞上,却是沉静似水,冰冷的目光射出,威严无比。
让人不由想起,她便是大唐皇朝当今的最高统治者,万众俯首膜拜的当朝皇后,这般的高贵威严,让人不敢仰视。
她的玉体,依然是那般玲珑有致,性感成熟,可是在她面前的小太监已经不敢再胡思乱想,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五体投地,重重叩首,恭声道:“奴才小民子,叩见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轻移莲步,缓缓走到李小民面前,低下头,看着这胆大妄为的少年,美目中,光芒闪烁,眼神变幻不止,似在为自己的决定而犹豫不已。
终于,她的表情沉静下来,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轻启朱唇,缓缓道:“小民子,抬起头来!”李小民听话地抬起了头,平静地凝视着盛装丽人的玉容,那张绝美容颜,宝相庄严,令人油然而生敬仰之心,却是一片平静冷漠,看不出她的真实心意。
周皇后的目光,静静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少年那俊美至极的面庞,而李小民也平静地与她对视,二人都不发一言,整个偏厅,陷入了一处沉默之中。
许久后,华服丽人那坚定优美的唇线缓缓张开,吐出一句冷酷的话语:“站起来,脱下裤子!”李小民呆呆地看着她,听着母仪天下的尊贵皇后发下这般匪夷所思的命令,渐渐明白,这就是所谓的验明正身。
在验明正身之后,是准备开刀问斩,还是只要亡羊补牢,再度净身就可以了?李小民无从猜测她的心意。
面对着这绝世美丽的高贵女子,看着她那威严冰冷的目光,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升起,便站起来,伸手解开裤带,手一松,裤子整个掉了下去,落在了脚面上。
站在身材高挑的华服丽人面前,李小民的个头终究还是比她要矮一点,被她威仪天下的气势所慑,羞惭地低下了头。
周皇后的目光,自他俊美容颜处缓缓下移,落在了他新生的器官上面,不由微微抽了一口凉气,似是为自己看到的尺寸而震惊不已。
那绝无瑕疵的玉手,缓缓抬了起来,虽然有一丝迟疑,还是坚定地伸向那里,轻轻抚弄,象是要验证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出于幻觉。
李小民紧紧咬着嘴唇,感觉着下身传来的温热滑腻的玉手触感,有些不知所措。
被尊严美丽的皇后亲手来验明正身,这样高规格的待遇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一群侍卫冲进来,也不验看他的身子,便是挥刀一顿乱砍,然后将他的遗体拉去烧了,毁尸灭迹,再不给世人留下一点话柄。
可是不管他如何百思不得其解,身体的某个部位却忠实了反映了它自己的意志,在玉手葱指温柔的抚摸之下,斗志昂扬,毫不顾礼仪地直指母仪天下的皇后。
似是被这样的反应吓到,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玉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里,缓缓上移,落到了少年瘦削的肩膀上面,轻轻下按,将他按得退后一步,跌坐在长长的躺椅上面。
小心地坐在精美的绣垫边缘,李小民不知所措地看着高贵美丽的女子,看着她面色柔和,一步步地走到自己面前,用令人吃惊的亲密姿势贴紧他,那一对高耸的玉峰就在他的面前划过,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自她身上传出,直钻进他的鼻孔中,弄得他一阵晕头晕脑,呆呆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玉峰,仿佛喝醉了一般。
忍不住伸出舌头,在皇后华服那一处高高隆起的部位,轻轻一舔!感觉到少年软舌滑过,周皇后的娇躯不由微微颤抖,接着又恢复了宝相庄严的模样,华丽的长裙之下,一双长长的美腿缓缓向两边分开,跨在少年赤裸的双腿两旁,轻轻蹭了一下。
感觉着贴在自己膝盖外侧的柔滑感觉,李小民的眼睛陡然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周皇后那性感美丽的绝色容颜,看到在她优美的唇线旁,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李小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因为在腿部的接触之中,他惊讶地发现,在那华丽庄重的山河地理裙之下,这位母仪天下的美丽皇后,竟然什么都没有穿!就在他为这个发现愕然颤抖之时,华服丽人已经做出了下一步动作:她用一双玉手扶住少年的双肩,缓缓地,对准他的胯间坐了下去!李小民的瞳孔,霎时放大,就象闪电在瞬间撕破黑夜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心中狂震不止。
他迷茫的目光,迎上了周皇后坚定的眼神,在雪白削瘦的玉颊之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红晕,却仍坚定地凝视着迷惘的少年,一点点地,沉下高贵的玉体,直到香臀美腿坐下去,紧紧贴到他大腿上为止。
在那一刹那,两个人都忍不住同时发出了一声呻吟!
第一部(下) 第八十二章 恩宠
绣榻之上,一对俊美男女,正一丝不挂地紧紧相拥在一起,在极度的兴奋经过之后,剧烈地喘息着。
喘息稍定,李小民抬起头来,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面前微微红润的绝美玉容,看着她满足的表情,娇媚的眼神,几乎不能相信现在压在自己身下,与自己尚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就是大唐母仪天下、至为威严、高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她赤露的酥胸,双峰高耸,在剧烈的喘息中,酥胸起伏,那一片的雪白之中,暗藏着无尽诱惑,让李小民忍不住将头埋下去,满满地含进了口中。
舌头挑逗着口中的蓓蕾,用力吮吸啮咬着。
对于小太监狂放的举动,周皇后不以为忤,反而用一双玉臂抱紧了他的头,发出了一串魅惑人心的妩媚笑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二人喘息平复,心绪复杂地默默对望时,高贵的皇后仿佛才记起自己的身份,满足的玉颜之上,带上了一层深深的娇羞,微微垂下了头。
周皇后的耐力,实在是让他吃惊。
便是久习武艺的秦贵妃与孟仙儿,也没有她这般持久的体力。
让李小民不由暗叹,果然是母仪天下的高贵皇后,便是体质与耐力,也与常人不同。
他们之间疯狂的欢好,已经持续了几个时辰,云雨几度,天色早就黑了下来。
而周皇后在没有吃晚饭的情况下,竟然能保持这么好的体力,并仍有再战的余力,这让仙术超人的李小民也吃惊不已。
若非已被仙力改造了身体,只怕刚才倒要败下阵来。
随着心情的冷静,理智再度回到了李小民的身上。
他默默地看着周皇后,暗自思量:她这样突然献身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久居深宫,难以压抑自己的情欲吗?面对他探寻的眼神,周皇后抬起玉颜,目光柔媚,向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小民子,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李小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感觉在这冰雪聪明的玉人面前,自己什么心思都隐藏不住。
周皇后的俏脸上,掠过一丝羞涩的表情,看着这刚与自己有了合体之缘、在自己体内灌满精华的青春少年,努力抑制住心中复杂情思,温声道:“因为,我需要你!”李小民默默地看着她,渐渐领会了她话中的含意。
所谓的需要,除了身体上的相互吸引,还包括情感与利益。
他现在已经是御林军的副首领,手中掌管着上万大军,而九城兵马司的重任,亦能让他调动五万卫戍部队中的几支,除了城外大营中驻扎的十二万禁军调动不了之外,城内的军队,他已经掌管了近三分之一,在金陵城中,已经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以他现在的力量,即使是不用手中鬼奴作乱,单以掌握的军力杀上龙庭,就算不能造反成功,也能一举击溃大唐中枢机构,让大唐群龙无首,难以抵挡外国的攻击。
反过来,若是他忠心为国,一心依附周家,帮助周皇后稳定朝局,那就算敌人如何来势凶猛,他这支强大的力量,也能如中流砥柱一般,屹立于朝局之中,让敌人有所忌惮。
这对于势力中少有军界力量,更无良臣猛将诚心依附的周家派系来说,已经是首屈一指的重要人物了。
因此,保证他的忠心,对周皇后乃至周家和太子李照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若能用这种亲密的方式将他牢牢地拉拢在自己身边,对于惯用权谋的周皇后来说,已经不用多少犹豫,便能做出选择。
况且,他生得如此年轻俊俏,又英武多才,对这久居深宫的旷妇来说,也是一个抵挡不住的致命诱惑。
看着周皇后含羞幽怨的眼神,李小民已经可以确认这一点。
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佳人红唇,在吮吸大唐皇后金津玉唾时,舌头卷起她的香舌,强力吸进口中,舌头与腻滑香舌紧紧纠缠,不肯放松。
云雨既毕,周皇后疲惫地扑倒在李小民的胸前,娇喘息息,眉目间,却有说不出的娇媚,看着李小民清秀面庞,含羞微笑。
她的御指,在李小民乳头上轻轻划着圈,轻声道:“小民子,你的师门,可是一个庞大的修真道门吗?”李小民摇摇头,老老实实地道:“对不起,皇后娘娘,我不认识什么修真的人,就算有,也是阴山那些妖道,和我是敌非友。
我的仙术,都是自己修行来的,如果你想找一个庞大的修真道门为辅,恕我无能为力了。
“周皇后娇美面庞上,抑止不住地露出失望幽怨的神情,却随即忍住,娇艳红唇在李小民胸膛上轻轻亲了一口,微笑道:”你和阴山派是敌非友,那就好了。
据我得来的情报,阴山派已经决定支持钱松和李熊,对我们有很大敌意。
若等到他们大举来攻,只怕你一个人,难以抵敌。
“李小民也是心下惴惴,可是面对佳人,自然不能露怯,便豪情万丈地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人欺负你!我手中的力量,绝不会比阴山妖人差多少!“他想要猛拍胸膛来保证自己说到做到,可是身上还伏着一个赤裸佳人,一伸手,只拍到了她的玉背,倒弄得她娇笑起来,抬起头,主动奉上香吻,热吻之中,带着深情厚意,弄得李小民心头火热,抱紧身上佳人,与她来了一个情意绵绵的长吻。
感觉着他下体在自己体内再度膨胀,周皇后娥眉微蹙,讶然道:“你怎么还能……我可不行了,今天做完以后,恐怕得在床上躺上几天,才能休息过来。
“李小民嘻嘻一笑,充满了征服了这高贵美女的自豪感,忽然童心陡起,索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玉体内抽动几下,弄得她花容失色,连声告饶,娇喘吁吁地道:”不要了,小民子,你要是还不够,我就叫几个宫女来,替你消消火!“她这么一说,李小民倒想了起来,蹙眉道:”对了,刚才我记得开门的时候,有一两个宫女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她们看到什么没有?“看他着慌,周皇后微微一笑,伸手轻抚他的脸颊,脸上露出怜爱的神色,柔声道:”小民子,你也会害怕吗?“李小民干笑道:”倒不是怕,只是担心这事传出去,有损你的名誉。
“周皇后娇声笑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她们不会乱说的。
我已经让刚才在门前服侍的宫女都在门外等候,其他的宫女已经都已经打发回去了。
“李小民讶道:”她们这么久,一直等在外面吗?虽然我设了禁制,她们听不到这里面的声音,可是这么久你和我呆在一起,她们会不会起疑心?“周皇后娇笑道:”怎么会没有疑心!不过我已经严令,不许她们有任一人离开,若有人走开一步,便是满门死罪!你放心,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们是没有机会向别人诉说此事了。
“李小民皱眉道:”可是以后呢?难道你能让她们真的守口如瓶吗?“他低头看着身下丽人,忽然看到她美丽眼中,寒光一闪而没,恍然明白,连忙摇头叫道:”不可以!随便杀人,这可不行?“周皇后举目看着他,有些好奇地笑道:”若非如此,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封住她们的嘴?我可想不到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李小民眼珠一转,忽然笑了起来,凑到她圆润玉耳边,轻轻舔了一舔温润耳廓,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周皇后被他舔得浑身发热,忍不住抬手打了李小民肩膀一下,掩口娇笑道:“你这色太监,想的主意也是这么坏!罢了,随你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是力气不足,不能再陪你了。
“李小民与她嘻笑一阵,扶着她起来,看她娇弱无力的模样,不由心生怜惜,小心地替她穿好衣衫,看着华丽万端的山河地理裙下,娇弱的周皇后依然是那般高贵,却多了几分惹人爱怜的楚楚气质,不由又吻了上去,双手在华服上乱摸,弄得周皇后又是一阵娇喘吁吁,抱着这比自己女儿还小的俊俏少年,神迷意乱,轻吻不止。
第一部(下) 第八十三章 辣手摧花
许久之后,二人才分开,周皇后已是玉体酥软,走不了路,李小民只好开门扶她出去,看着门外等候着的几个宫女惊惶的眼神,也不由脸上微红,干笑几声道:“几位姐姐,皇后娘娘凤体违和,请姐姐们扶她回去休息吧。
“在门外,等候着的五六个宫女,个个都是美貌少女,年纪从十三四到到十七八不等。
有些大一些的少女,已经猜出里面可能出了什么事,个个面白如纸,只怕自己发现了这等皇家秘事,便要立即被杀人灭口。
听了李小民这般说,如蒙大赦,慌忙扶了周皇后,到寝宫里去。
李小民却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紧紧跟在后面,一直跟着她们回到周皇后的寝室。
娇弱无力的周皇后在宫女们的搀扶下,羞红着脸,踏着软绵绵的步伐走进卧室,也不呵斥李小民,叫他回去。
宫女们见周皇后不发话,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李小民看着周皇后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卧室,不由赞叹,心里想着:“真是舍得花钱,当皇后是不错,卧室也比秦贵妃好得多!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在这里临幸她几次,让老子也能有真正帝皇的享受!”跟着众宫女走进里间,却见床边趴着一个清丽可爱的小女孩,已经是睡意朦胧。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慌忙睁开眼睛,看到周皇后回来,跳起来惊喜叫道:“母后,你可回来了!你答应讲给安平的故事,今天还没有讲呢!”看到自己的小女儿,周皇后脸上一红,用疲惫的声音说道:“母后今天累了,安平,你自己回去歇息吧。
“安平公主噘起了小嘴,正要抗议,忽然看到在后面躲躲闪闪的李小民,微微一怔,跳上去一把揪住他,大叫道:”原来是你这个坏人!说,你跑到我母后房间里,来做什么了?“李小民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被她看到了,只得苦笑道:”公主殿下,小人哪里敢擅自前来,是皇后娘娘叫小人来的,有事差遣!“安平公主这些天一直在到处找他,谁知李小民脚底油滑,总是躲在她找不到的地方,恨得她小牙总是痒痒的。
今天看到,哪肯放过,挥动小小粉拳,重重打在他的头上,喝道:“胡说!分明是你图谋不轨,还敢狡辩!”周皇后大惊,看着自己女儿和情人起了冲突,慌忙提起余力,上前抱住女儿,柔声道:“安平,不要乱来,小民子是母后叫他来的,有事要他做。
小民子,你还不快把这些宫女带下去,交待本后刚才吩咐的事情?“看她对自己做眼色,李小民慌忙深深一揖,也不及叩头,便转身离去。
安平公主看他跑了,正要去追,去被周皇后紧紧抱住,疲惫地道:“安平,不要闹,你想听故事是吗?母后讲给你听!”那些宫女看得事情古怪,都胆战心惊,正要退下,忽然听到周皇后命令道:“你们几个,不要乱走,去和小民子一起下去,听他吩咐你们事情!”宫女们没奈何,只得行礼退下,只留下疲惫的母亲,在强打精神,给噘着嘴的小女儿讲着刚从情夫那里听来的故事,以安抚她怀着大仇未报之深深怨恨的少女之心。
李小民带着六名宫女,在宫廷中缓步走着,那些宫女紧跟在后面,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李小民走来走去,却走到御膳房,喝令部下的太监们都退出去,不许留人在这里值班。
那些太监见顶门上司发话,不敢不遵,都跑了个精光,没有人敢留在这里。
随手布下了隔绝声音的禁制,站在厨房当中,李小民昂首冷笑道:“各位姐姐,今天的事,你们都看到了,猜到出了什么事了吧?”两个大些的美貌宫女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慌忙跪下道:“李公公说哪里话来,我们都是愚钝女子,妇道人家,什么都看不出来!”李小民转过头,斜睨着地上伏拜的大宫女,冷笑道:“哦?怎么我看你们都是聪明伶俐,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此言一出,余下的四个宫女也都跪了下来,叩头哭泣道:“李公公饶命!小女子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有半句话漏了出去!”看着六位美貌少女在地上伏地哀哭,就算李小民心如铁石,也不由微微软了下来,叹息道:“唉,我也不想杀了你们,可是皇后娘娘实在不放心啊!没办法,我今天也只能辣手摧花了!”他举起右手,做出九阴白骨爪之形,正要向最前面的少女头上插下,忽然又停住,看着花容惨白的少女,笑道:“算了,这事也不急在一时。
干了这么久,弄得我都饿了,你们也饿了吧?还不快些给我做顿饭吃,让我好有力气来干皇后娘娘吩咐的差事!“宫女们已经都吓傻了,只有那两个大些的宫女挣扎着爬起来,哭泣着去做饭,四个小些的宫女在半晌之后,才明白过来,掩面痛哭着,跟着两个姐姐去做饭了。
李小民看得奇怪,讶然道:“喂,你们怎么回事,我要杀你们,你们一点都不怕吗?还这么好心,要做饭给我吃,就算三从四德,也不要做得这么过份吧?”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孩从灶台前转过身来,垂泪哭泣道:“李公公,既然是皇后娘娘下旨,我们就算逃到天边,也是逃不过去!倒不如死在李公公手上,以保全家人性命。
或许皇后娘娘能看在我们多年忠心侍奉的份上,照顾我们家人,多给些烧埋银子,我们也就知足了!“李小民摇头叹息,对这些女孩的柔顺感叹不已。
不多时,饭菜已经做好,由几个女孩放在案上,恭恭敬敬地端到面前,举案齐眉,跪在地上奉给他吃。
李小民坐下来,抄起一双筷子,吃着跪在地上的女孩奉上的饭菜。
吃了几口,看着跪地清丽女孩仍在默默流泪,不由心下惨然,柔声道:“罢了罢了,你们也不要跪了,都起来一起吃吧!在门外干等了那么久,你们一定也都饿了吧?”那些女孩迟迟疑疑,不敢起来和他一起吃饭。
李小民皱起眉头,不耐地道:“前些天,皇后娘娘已经下旨,我现在是内宫副总管,除了病在床上的老总管以外,宫里数我最大,你们敢不听我的话吗?”众女孩慌忙跪地叩头,连称不敢,战战兢兢地爬起来,搬了几张矮凳,围在案旁,陪他一起吃饭。
看着满桌环绕的美少女,李小民大为满意。
想想自己从前在学校食堂里吃饭的时候,身边围的都是一群和尚,也曾梦想着如果能有美女环绕,陪自己吃饭,那该有多舒服。
现在这般梦想就在眼前,让他感叹人生际遇真是千变万化,真是庆幸自己看过了大量架空历史小说,今生才能托生到这幸福的世界!一边吃,这些美少女还在悄悄地打量着他,想着他究竟有何本领,能弄得皇后娘娘也是那般疲惫,仿佛比太子妃出门时更累一些。
大些的宫女们都些微听说了解了一点男女之事,看着李小民俊俏的面容,都不由微微脸红起来。
在门等等了几个时辰,几个女孩,也都饿得狠了,一桌饭菜,都不够吃。
便有大些的宫女去再多做一些,饶是如此,也是风卷残云,将做出的饭菜都吃了一个精光。
看着满屋美少女都在打着饱嗝,李小民也吃得舒舒服服,好象把刚才在周皇后身上消耗的体力都补了回来,便站起身来,摸着鼓鼓的肚皮,惬意地道:“不错不错,你们的手艺还都挺好,以后要常做给我吃!”此言一出,那些宫女都当场怔住,随即在姐姐们的带领下,扑地叩拜,大哭道:“李公公救命!”李小民走上前去,慈祥地抚摸着她们的头发和脸蛋,一个个地摸过来,叹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罢了,你们先起来,跟我走吧!”女孩们老老实实地站起身来,抹着眼泪,象一群待宰羔羊,乖乖地跟在李小民后面,走在宫里漆黑的道路上。
两个小宫女打着宫灯走在前面,照耀着前面的道路,免得李公公一不小心踩了空,摔倒在地上。
李小民走在中间,倒也是前呼后拥,心中得意非常。
索性抱过两个大宫女,要她们扶着自己,顺便在她们酥胸纤腰上揩些油,弄得她们面红耳赤,羞赧至极。
第一部(下) 第八十四章 太子妃的香闺
一行人,走到李小民在宫里的住所门前。
平日里守在这里的太监们都已经退下了,李小民努努嘴,示意守在门前的鬼太监们离开。
那两个被老太监鬼魂派来的小太监见主人回来,慌忙跪地叩拜,一溜烟地跑开了。
李小民左拥右抱地走进了卧室,回头看看身边美女环绕,个个都是青春逼人的美少女,不由得意大笑,笑声爽朗,回荡在空旷的卧室之中。
宫女们点起红烛,看着仰天大笑的李公公,不由畏缩,颤声道:“李公公,你说要救我们性命,以后还要我们常做菜给你吃,是真的吗?”李小民皱了皱眉,道:“我说你们做菜给我吃,可没说不杀你们。
其实人死了变鬼,也照样是能做菜的,你们信不信?“早知道李公公仙术超群,那么役鬼之术自然也不会难。
几个宫女当场吓傻,一个小宫女尖叫一声,软软地栽倒在地,已是吓得昏了过去。
李小民低头看着她,干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嘛,用得着这样激动吗?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快把她救醒吧!”两三个宫女围住她,哭泣着伸手掐她的人中。
而两个大宫女扶着李公公年轻的身体,不敢离开,只能暗自垂泪而已。
其中一个,强忍眼泪,鼓足勇气问道:“李公公,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求公公慷慨相告!”李小民点点头,示意她但问无妨。
那美貌女孩,颤声道:“李公公本是内侍,就算做了上床太监,也不是什么大事,在先帝时也是在所多有。
为什么皇后娘娘如此看重,一定要灭了我们的口才行?“李小民一怔,只觉大受羞辱,失声叫道:”上床太监?你当老子是那种没什么本领的上床太监,真是太侮辱人了!“两个宫女都吓得目瞪口呆,先前那女孩慌忙跪地叩头谢罪,旁边的女孩扶着李小民不敢放手,也是连声哀恳,只求李公公原谅她年少无知,不要与她计较。
李小民却是怒气未息,大声下令道:“皇后有旨:你们几个,都给我脱光衣服,上床躺着去!”众宫女都听得呆了,这般旨意,真是旷古未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周皇后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
李小民连催几遍,见她们还是呆呆地不动,不由微怒,沉声道:“这是皇后的亲口圣旨,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问她!不过若是问了,只怕皇后的旨意,就要改了!”听到他语气不善,两个大宫女慌忙叩头谢罪,拉着四个妹妹,解衣上床。
李小民屋里,已经换了一张新床。
这张大床,占地甚广,基本上占了宽敞卧室的一半,而这宽敞卧室也是新找人拆了墙,把外间也并成卧室了。
这床却是李小民按照大多数网上小说的设置,打造的一张超级宽阔的新床,而且结实耐用,保证你在上面搞拳击比赛,这床也不会塌下来。
看着一群美少女在床上哭哭啼啼,抖抖索索地解开衣衫,露出充满青春活力的雪白娇躯,李小民心怀大畅,只觉赏心悦目,无过于此了。
第一部(下) 第八十五章 禁书太子
府中,在长期的沉寂之后,迎来了一位客人。
本来太子府也是车马盈门的,可是自从皇上发下圣旨,要太子李照与他兄弟李煦都闭门思过之后,就没有人敢抗旨前来了。这次来的这位,也是奉了皇后旨意,来见太子的。
身为安南伯爵,李小民的排场已经大不同往日,长长的一队车马,前呼后拥,一直来到太子府前,李小民下了马车,忽然看到一个少年,穿着太子龙袍,正站在门前守候,竟对自己如此礼遇,让他不由大惊失色,前行几步,便要拜倒行礼。
说起来,他是不愿意给男人叩头的,要是给女人磕了头,将来还好在床上讨回来,若是磕了给男人,将来怎么讨还?不过眼前这位,李小民实在是心中有愧,刚从宫里干了他老母出来,还捎带上从前他姐姐的事,而且还有太子妃韦氏,现在就算给他磕几个头,也是还了欠他的情,不会让李小民心存不满。
太子李照却是大惊,慌忙上前扶住李小民的手臂,坚决不让他拜下去,惶声道:“李将军不可多礼,母后刚才已经下了旨,道是李将军有大功于国,众王公须当多加敬重,不管见了谁,都不须下拜。小王实在不敢当李将军之大礼!”
李小民心下恍然,听李照这般说,便不拜下去,心里想道:“那个大美人儿倒还有心,知道你受不得我一拜,不然干爹拜儿子,只怕你会遭雷劈的!”
李小民本是天生善良,看着这文弱少年,当下便觉投缘,对他侥幸逃脱了一场雷击的事,暗自替他庆幸不已。
二人叙礼已毕,相携走进太子府。
坐在太子的书房之内,李小民随便和他谈了几句闲话,正颜规劝道:“太子殿下,本来这些事,不是我该说的,不过既然娘娘有旨,微臣也只好大胆进言了:那些闲书,平常看看还好,若是沉迷其中,便失却了写书者的原意了!”
李照面色微红,唯唯诺诺。他本是性情文弱,就算对于臣下的劝谏,也不敢驳回。
李小民和他大谈特谈沉迷书海的危害,说得性起,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来,沉声道:“比方说你看这本书,写得什么呀?净是男男女女你情我爱的事,有什么好看的!我就不明白了,就这么点事,也可以写那么多字吗?”
李照抬头看去,眼睛忽然瞪大了,不顾一切地伸手从他手中抢过那本书,满脸不敢置信的狂喜之情,颤声道:“这,这是《一个太监闯内宫》的下集!我到处买,都买不到,将军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小民心中暗笑道:“上集是早出来了,可是下集昨天才从地下印刷厂印出来,你能买到才怪!唉,这本书是害我来到异界的罪魁祸首,我印象最深,若不是因为看那本书看得入迷,忘了睡觉,如何会突然昏倒,来到这个世界!”
他摇头慨叹几声,对从前那个时代一同看书的书友们充满关切和担心,暗自祈祷道:“各位书友,你们在看书的时候,一定要居安思危,至少也要把蒸馏这一招学好,千万不要象我一样,没有学好本事就来到异界啊!”
低头看着这本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新书,李小民暗自叹息,想着自己口述、令人抄写此书的艰辛,又对此书大加批判,从头到尾批判了个遍。
李照连连点头,却是抱着那本书,如饥似渴地猛看,他说的什么,根本就没听见。
看他根本不听自己说话,李小民心中丧气,又从袖中掏出一本书,丢在桌上,叹息道:“这本书写得也够差,不过看来太子殿下不喜欢听我批判这些书,今天就暂时不批了吧!”
李照的目光,霎时又被吸引过去,枯似鸟爪的苍白左手,如风般飞速在桌上掠过,闪电般地抓起那本书,狂喜大呼道:“这是大种马的新作!天,李将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小民皱眉叹息道:“这些书,是我到处抄没来的!因为要规劝太子不得沉迷这一类的书,所以拿了来,以为批判之用。太子若不喜欢我批书,以后我就不拿这种书来府上进行批判了!”
李照呆呆地看了他一会,慌忙大叫道:“将军说哪里话来,刚才将军所言,字字珠玑,李照尽都听在心里,只望将军能常来,将这些书一一批个遍,李照定当在此恭候!”
李小民点头叹道:“难得太子殿下有心!也罢,今天就先说到这里,请太子殿下将这两本坏书粗粗地看一遍,下次我们先批它们,再批别的书!”
李照慌忙拱手答应,再三叮嘱,他一旦弄到新的禁书,一定要拿来共同批判,千万不要忘了。
讲完了正事,李小民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到处乱看,随口道:“今天本来是太子妃去求了皇后娘娘,微臣才有机会来拜见太子。太子妃也常来陪太子一同读书吗?”
李照正在猛看新书,听到这话,面露忧色,放下书,叹息道:“我真是受不了她,一点小事,也要吵得到处都知道。今天将军来了,给我拿来这两本书,只怕她又不要不高兴,说不定还会抢走我的书,丢在湖里呢!”
想起从前那些书的命运,李照心里又恨又怕,对太子妃的铁腕政策畏惧不已。
李小民肃容叹息道:“唉,这都是太子妃不了解批判这些坏书的重要性,才会有这样的误解。也罢,微臣既然来了,便去见一下太子妃,向她详细解释,以免太子殿下为难。”
李照大喜,连声称谢,打躬作揖地送他到书房门口,叫一个小太监领他去见太子妃,自己又跑回到书房里,废寝忘食地看起新的禁书来。
太子妃韦氏,独坐香闺梳妆台前,纤纤素手支着下巴,呆呆地凝思,珠泪串串,情不自禁地从美目中坠下。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太子妃在上,小人有礼了!”
太子妃大惊,从桌边跳起来,转头瞠目,呆呆地看着一身将军服饰的李小民,张大了嘴,泪眼模糊,几疑身在梦中。
李小民作势要拜,看她并不上前搀扶,心中不快,也就不再拜下去,上前一把抱住她,用力吻在她香唇之上,将舌头伸进了她张开的樱口之中。
一吻之下,太子妃才回过神来,惊慌地挣脱开他的怀抱,失声叫道:“你不想活了,这里人多眼杂……”
转目一看,香闺中却是静悄悄的,那些碍眼的侍女们,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太子妃也顾不得多想她们去了哪里,伸手一把抓住李小民的胳膊,惶声道:“你怎么敢来这里,若被人发现,就是死路一条!快走,快走!”
看她伸手要把自己推出去,满脸惶急之色,似是在为自己担心,李小民心中暖意升起,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吻抚慰道:“不要担心,我是奉旨前来,先是规劝太子殿下,要他不要沉迷闲书之中;现在,又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劝你不要阻止他看那些书。”
太子妃现在哪里还管得了李照看什么书,只是惊讶至极地看着李小民,颤声道:“你说奉旨,难道是奉了母后的旨意吗?”
李小民含笑点头,太子妃呆呆地看着他,犹犹豫豫地道:“母后发现了我们的事,怎么还能让你来我府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小民干笑几声,随口胡扯,道是自己仙法超群,周皇后也舍不得杀自己。反而要安抚自己,因此把此事掩过,还是命令自己按从前说的那样,来规劝太子。
太子妃半信半疑,可是小民子现在好生生地站在眼前,倒是真的,不由抱住他,又哭又笑,充满了死里逃生的喜悦之情。
李小民看着她梨花带雨般的美艳容颜,想着这件事吓得她也够狠了,心中生怜,低下头,轻轻吻在她的唇上。
太子妃嘤咛一声,迅速迷失在他令人陶醉的热吻之中。感觉着他一双魔手,又在自己身上到处抚摸,不由娇躯火热,扑在他的怀中,再也无一丝力气逃开。
许久之后,李小民方才从躺在床上迷离低泣的太子妃的卧室中离开,在侍女们的带领下,向书房而去。
李照仍然在埋头苦读《一个太监闯内宫》这本好书,竟连李小民的脚步声也听不见。
李小民也不去打扰他,在一旁坐下,悠闲品茶,看着这好学的少年,就象看到了当年上中学时偷读闲书的自己。
直到李照看得眼睛酸了,抬手揉揉眼睛,李小民才拱手道:“太子殿下,小臣有事禀告!”
李照抬起头来,看是他在面前坐着,想起他带来的好书,慌忙陪笑道:“将军有什么事,尽管请讲。”
李小民面色沉重,缓缓道:“微臣这次去看太子妃,发现她身上,似有邪祟缠身,若不早治,只怕对她、对太子殿下都会不利!”
李照大惊,颤声道:“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象一般人一样,太子李照心中也充满了对不可知的诡异事件的恐惧之情。呆了半晌,方才想起李小民的丰功伟绩,拱手颤声道:“将军,你既然看得出来,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李小民摇头叹息道:“此邪祟太难对付,便是微臣亦无万全把握。为今之计,只有让太子妃暂时离开本府,免得影响到太子身体康泰,然后再徐图良策!此事臣也对太子妃说过,她也觉得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李照惶声道:“离开不难,可是要到哪里去才好?”
李小民正想说让她去皇宫,好陪着自己夜夜春宵,忽然想起,若是去了皇宫,岂不是会被人说会对皇帝不利?只好改口道:“臣记得在城郊处,有一座道观,名唤六庄观,里面修行的,都是女道士。不如请太子妃到那里去修行,暂居一段时日,待得微臣徐徐驱除邪祟,再行接回,如此可好?”
李照连声道:“好好,便依将军之言!此事将军最是清楚,便一切拜托将军了!”
他一揖到地,诚恳地拜请李小民为他处理此事。反正太子妃留在府中,也只会妨碍他看书而已,如果有了生理需要,府中那么多侍女,又何必一定要找她!若能送她离开,少了一个人在旁边指手划脚,李照倒是求之不得。
李小民与他拱手相别,一面答应明天便将太子妃带发修行之事安排好,缓缓退出府去。
李照直送到门外,殷切叮嘱,明天一定要多拿几本坏书来一同批判,二人这才依依惜别,一个回去看书,一个回去看自己养在宫外、金屋藏娇的美貌皇妃、宫女,顺便用实际行动,来安慰一下她们寂寞的芳心。
深宫大院,卧塌之上,一个盖着厚被子的中年人猛烈地咳嗽着,几乎咳得无法喘过气来。
在旁边,一群太监们惊慌失措地持着他,为他捶背,生怕皇上出了什么事,他们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几个御医站在床边,看着李渔咳得如此厉害,个个面如土色,身躯微颤。
李渔咳了一阵,微微喘息,抬起头来看着众御医,正要说话,忽然一张口,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啪地一下洒落在床边的地上。
看到这口鲜血,李渔心中大恐,一翻眼皮,当即昏了过去。
众御医面色大变,慌忙上前救治,把脉的把脉,掐人中的掐人中,众太监们也都惊慌哭叫,当时乱成一团。
早就买通了太监、守在门外的右相钱松也趁着乱势,飞跑进来,大声呼喝,指挥着太监们把毛巾热水拿来,替皇上擦脸,并命令御医们一定要将皇帝救醒,不然的话,就把他们统统陪葬!
许久之后,李渔才悠悠醒转,抬眼看到钱松,泪水长流,颤声道:“爱卿,你也在这里!”
看到李渔一脸苍老憔悴,花白胡须带着点点血迹,在空气中轻轻颤抖着,右相钱松也不由一阵心酸,扶住李渔龙体,黯然流泪道:“皇上,老臣来看望皇上了!”
李渔靠在床上的厚枕上面,无力地喘息着,想起当年与钱松的女儿那般两情相悦,谁知她却早早离开人世,害自己孤单一人。如今自己也都老了,不由感叹世事无常,时光似水,泪水缓缓流了下来。
钱松跪在床边,默默流泪,君臣二人,相对哀痛不止。
李渔喘息半晌,涩声道:“爱卿,你既来了,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说吧!”
钱松慌忙叩头道:“本来不该以琐事打扰皇上,只是此事太大,不敢不禀报皇上得知:在西方边境,陈国已陈列大军,似有侵入我国之意。更得密探来报,陈国已请了茅山法师,混在军中,不知是不是想借茅山派法术,对我军施以突袭!此事关重大,若被他们突袭得手,我西部边境大军猝不及防,只怕挡不住陈国东侵的大军!”
李渔一听,立时双眼翻白,急促地喘息着,象是马上又要昏过去的模样。
众太医吓得面色发白,慌忙上前施以救治,捶胸拍背,半晌才让李渔缓过气来,在太医的扶持下,有气无力地道:“相国,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钱松满脸诚恳,诚惶诚恐地上奏道:“皇上,为今之计,只有让灵秀真人李小民西出金陵,到西部大军中监军,以防陈国使出毒计,用法术暗算我军!”
李渔抬起双眼,喘息道:“你说,要李小民出去监军?”
钱松点头道:“是。让他西出监军,并不止是为了防备陈军;而且,臣怀疑西部军统帅董相虎暗有异志,而李小民本系内侍,忠心为国,若前往监军,可令其不敢有甚异动!”
李渔闭上眼睛,轻轻喘息,心中暗自回想,当初只在深夜之中,看了李小民一眼,只见他威风凛凛,击败恶鬼,那般神勇恐怖,让李渔也不禁暗自心惊,有时梦中见到,更是感觉到那一人一鬼可怕至极。现在恶鬼已毙,只剩这一人,虽然是自己的属下,可是想到他那般恐怖的实力,李渔便觉心底发颤,所以一直不敢召他来见驾。若能派他出去,那是最好,免得自己提心吊胆,生怕他带些恶鬼来把自己给吃了。
李渔睁开眼睛,盯着钱松,喘息道:“他若走了,金陵城,又由谁来镇守?若再闹出上回的事,只怕满城休矣!”
钱松拱手笑道:“皇上放心!上次一役,虽是损伤甚多,却已将满城冤魂,尽皆镇住。只看这些天未曾有一起鬼魂做祟之事,便可知道。而且臣已请来一位阴山法师,惯会捉鬼降妖的,道号东魍子,役使阴鬼,本是他拿手好戏。此刻金陵城众鬼已除,有他坐镇金陵,万无一失!”
李渔叹道:“法师法师,龟山派法师都莫名其妙地死了,阴山派法师也死了两个,这一个,不知道又会怎么样!”
钱松慌忙给他宽心,打着包票,只道这回绝不会有事。
他本是商人出身,能说会道,李渔被他说得一阵迷糊,又想早些把李小民送走,免得自己一想起此人便在宫中,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胆寒。
这一日早晨,李小民正在家中宽坐,闲着没事欣赏一众美貌少女的歌舞,没想到却奉上旨意,要他西出监军,弄得他大惑不解,搞不懂周皇后在搞什么。
他接旨之后,火速进宫,直闯坤宁宫,面见周皇后。当值的宫女里面有一个本是前日受过他训导的,见是他来了,面红耳赤,慌忙请他进后宫见驾。
李小民此时也懒得顾什么礼数,在那宫女的带领下,直接就走进了周皇后的卧室。
走进卧室,举目看去,登时便觉眼前一亮:牙床之上,一位美貌佳人正拥被而卧,美目斜睨,微惊地看着闯进来的李小民,如花蕊般娇艳的面庞上,一副娇慵无限的表情,这一幅美人春睡图,让李小民看得赞叹不已。
看到如此诱人美景,李小民也顾不上别的,当即走到床边,抱住周皇后,便是一阵狂吻,将她初醒后滚烫娇靥,吻得更是火热无比。
迷乱之中,周皇后挣扎着推开李小民,微嗔地瞟了一眼旁边呆看的小宫女,吓得那宫女跪地叩头,慌忙退出了房间。
出了屋子,这只经历了一次人事的少女轻抚酥胸,想起刚才的情景,再联想到自己和姐妹们也曾被李公公在他的卧室中弄得魂飞天外,又痛苦又兴奋,不由满面羞红,芳心狂跳不已。
在屋里,李小民已经翻身上床,三下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不顾周皇后苦苦央求,掀开锦被,把她的小衣也都解开,抱住她娇嫩的身子,便行云雨起来。
第一部(下) 第八十六章 西出监军
周皇后刚刚睡醒,便经这一场狂风暴雨,抱着身上少年,颤声呻吟不止,几乎被他弄得昏了过去。
李小民深吻她的红唇,正在卖力在她身上驰骋,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不由恼怒,沉声道:“皇后娘娘,你叫我离开金陵,是不想看到我吗?”
周皇后颤声叹息道:“小民子,不要怪我,这是皇上的旨意,要你到西部军中,去做监军,以防备陈国法师趁机助陈军进攻我国!”
李小民一怔,奇道:“他怎么知道陈国法师要进攻?”
周皇后轻轻呻吟,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快乐,一边胡乱说道:“好象是钱右相进言,道是陈国法师混在军队里面,颇有异动。”
李小民这才想起,自己最近没有看情报,便唤了在宫中主管情报工作的风姨,在心里联系上她,得知了钱松上奏之事的始末。
一边干着美艳迷人的皇后,一边在心里与自己的相好进行无线通讯,李小民分心二用,心里思量,钱松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的疑问向周皇后说出来,周皇后在他身下娇喘息息,使出自己的权谋,详加分析此事,却也得不出什么确切的结论。
二人一边云雨,一边详细探讨,直弄得周皇后香汗淋漓,周身畅美至极,最终得到的结论还是,既然此去可以增加李小民和周家在军界的力量,还是暂且西去监军好了,至于都城之事,反正有鬼在替他打理,倒也不怕钱家翻了天去。
西部边陲,西路军大营。
大寨门前,千军万马,森然列阵,将士们个个衣甲鲜明,等待着迎接朝廷派来的监军。
在军队的最前方,是一个顶盔贯甲、身材壮硕的胖子,满脸胡须,年约四十余岁,正是西路军统帅董相虎。
在他身后,都是他亲信的部将,铁盔下冷峻的面庞上微微带有一丝不安,耐心地等待着监军大人的到来。
这位监军大人,象从前的惯例一样,是由宫中受信任的太监担任,负有监督统帅之责。而此次来的监军,更是非同寻常,据说仙术超群,曾在金陵城中,力挽狂滥,一举消灭了作祟的大批厉鬼,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果然是十分厉害。这让众将士都不由心中忐忑,不知这位李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东方大道上,烟尘涌起,似有一支军马,正在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精神一振,低声喝道:“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准备迎接监军大人!”
身边部将都低声应诺,挺起胸膛,向远处的烟尘望去。
渐渐的,烟尘接近大营,可以看到旗甲鲜明的武士,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护卫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向这边行来。
董相虎拍马而出,率领数十部将、护卫,在军前大步奔驰,一直驰到马车前方,
躬身微笑道:“监军大人,末将有礼了!”
车帘挑开,一个面白无须的俊秀少年跳下车来,向董相虎拱手笑道:“董元帅,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看着这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年,董相虎倒是很些意外,没想到监军大人如此年轻,却也不敢轻视,慌忙下马,与李小民见礼。
那些将官见监军大人来了,也都上前见礼,虽是身穿轻甲,亦只有下拜行礼,不敢怠慢。
只有一个武将,出身胡族,性情粗犷,看李小民年纪幼小,身材单薄,心下顿生轻视之心,袖手躲在一旁,微微冷笑,也不过来拜见监军大人。
董相虎见了,心中微惊,喝道:“萧黑子,你在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监军大人!”
李小民举目看去,却见一个魁梧大汉,年约二十出头,满脸络腮胡须,身穿参将服饰,一副粗鲁模样,袖手冷笑道:“我早听说什么监军大人,曾立过大功的,原来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当得我一拜?”
董相虎怒道:“萧黑子,你好大胆!我一向看你是胡人,不懂礼数也不怪你,想不到你如此张狂,公然侮慢上官,来人啊,把他给我揪下去,痛打十棍,以示惩戒!”
众军兵闻令,便上来将萧黑子揪翻在地。萧黑子也不反抗,只是微微冷笑,浑不将这顿打放在心上。
李小民见了,举手笑道:“且慢!这位将军倒是性情中人,道我年纪幼小,当不得我一拜。我且来问你,若在战场之上,敌人中有一位长者,见你年纪轻轻,懒得理你,你也不会去打他么?”
萧黑子一怔,道:“这算什么道理,军中自然是能者为尊,谁武力强,谁就值得尊敬!你不拜你,不是因为你年纪小,而是因为你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太监,到了军队里面明显是来混日子的,怎么当得我们这些战场拼杀出来的大将之拜?”
李小民听得哭笑不得,看那些大将们都袖手旁观,有人还在暗暗点头,显然萧黑子的话说到了他们心坎里面,对自己都实在有轻视之意,便大喝道:“萧黑子,你既然轻视于我,可敢与我比试武艺?若是我败于你手,不光不要你拜,还要拜你才对!”
萧黑子听得一怔,挥手推开那些捉拿自己的军士,欣欣然道:“看不出你这小太监,还有几分胆色,算得上是英雄好汉!好,今天算我不对,跟你比过之后,不管输赢,我都给你叩头赔礼便是!”
董相虎看得大惊,生怕这野人不知轻重,打伤了监军,让自己也担个罪过事小,若得罪了李小民身后的庞大势力,那就麻烦大了。慌忙上前劝阻,沉声道:“监军大人,你是万金之躯,何必与这粗野之人一般见识……”
李小民摆手微笑,跨上几步,一把揪住萧黑子胸前皮甲,使了个背口袋,猛地一转身,将他飞速拖过肩膀,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下,动作快若闪电,萧黑子想不到他说打便打,没来得躲闪,被这一招摔得结结实实,趴在地上,痛得哎哟哎哟地呻吟起来。
众将军都面有惊色,这位监军大人,看上去年幼体弱,力气却是不小,虽然是骤然突袭,但以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能举起萧黑子这般身材魁梧的大汉,将他重重摔倒在地,这般力量,也不可小视了。
萧黑子皮粗肉厚,只痛了一阵,便奋力爬起来,大叫道:“这下不算!你突然冲过来,我根本来不及动手,你就先下手了!”
李小民退开几步,拍拍手,张开双臂弯腰戒备,口中笑道:“既如此,你就自己上来,让你先动手,如何?”
萧黑子一双暴眼,狠狠瞪着他,突然发一声大喊,大步狂冲,直向李小民撞去!
一双虎臂,狂猛抱向李小民,便要将他拦腰抱起,用力轮个头晕目眩,再远远扔出,也狠狠摔他一跤!
李小民看他来势凶猛,也不与他较量蛮力,只是纵身飞退,看萧黑子大步赶过来,脚下微乱,便闪身到他身边,飞起一脚,在他膝盖上飞速踹去,萧黑子当即飞身扑出,魁梧的身躯重重摔落在地,激起大片烟尘。
众将军在旁边看了,更是满眼惊色。监军大人动作灵活,进退有度,分明便是练家子,这一脚,攻敌弱点,好象还未用全力,便轻易将萧黑子击倒,让众将心头微悚,思量若换了自己,能否接下这迅若雷霆的诡异一脚。
萧黑子抱着膝盖,痛得坐在地上大叫,幸好这只是硬伤,李小民也没用什么力气,半晌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李小民,大叫道:“步战是你厉害!你身子小,动作灵活,我比不了,你可敢与我马战么?若是输了,我给你叩一百个响头,赔礼认罪!”
李小民微微一笑,回头打了个唿哨,一匹浑身雪白的战马从后队奔来,到了他的身边,俯首贴耳,貌若十分恭顺。
众将看到啧啧称奇,想不到还有这般通人性的战马,不由都羡慕起来,想着自己若能有这般聪明的马,会自己跑来找主人,那该有多好!
看着众将脸上羡慕的表情,李小民心中暗笑,瞟了隐身牵马飘来的林利一眼,看他知趣地退到一旁,便翻身上马,擎起亮银枪,喝道:“萧黑子,上马,与我一战!”
长枪在手,李小民的气势陡然一变,面色严峻,一股凛冽杀气,自身上狂涌而出。众将都是久经沙场之辈,一眼便看出,这般杀气,只有在血光四溅的战场上才锻炼得出来,不是独自在家里练功便可以有的,想起曾听说监军南征的军功,显然不是躲在后面让手下人去卖命拼杀得来,不由个个心头惊悚,对监军大人又有了一番新估量。
萧黑子看得愕然,却不肯弱了气势,一瘸一拐地上了一匹高头大马,挥舞长刀,放声喝道:“监军大人,末将得罪了!”
战马狂奔,狂冲而来;长刀寒光闪烁,直向李小民的马头剁下!
李小民微微一笑,眼中寒气涌起,亮银枪电刺而出,在刀锋上重重一格,轰然大响,萧黑子的战马斜刺里奔出,萧黑子骑在马上,双臂微麻,对他的大力,更是暗惊不已。
李小民拨马追去,与杀回来的萧黑子马打盘旋,战在一处。不过几个回合,陡然大喝一声,亮银枪如狂风般卷起,长刀在银枪狂卷之下,禁不住李小民枪上巨力,被一挑而飞,远远落在十数步外,自空中落下时险些刺伤了一个军士,吓得他大叫逃开,满目惊悚不已。
四面围着的军将,亦是满脸惊佩之色,在董相虎的率领下,躬身抱拳,齐声道:“监军大人雄威,末将钦服!”
萧黑子骑在马上,呆呆地看了半天,翻身下马,拜倒在地,粗声粗气地道:“监军大人果然厉害,是小人没用,还敢对大人无礼,请大人责罚!”
他不待李小民说话,便猛磕起头来,直叩得地面作响,却是实打实地叩起了响头。
李小民跳下战马,上前亲手扶起萧黑子,笑道:“萧将军本是热血男儿,自当如此!能识得萧将军这般好汉,本官亦是欣喜之至!”
董相虎含笑上前,带着众将簇拥着李小民上马,一同向大营行去。沿途不断夸赞李小民武艺超众,果然是当朝名将,令人钦佩。[华夏手机电子书网
李小民含笑谦逊,知道他是秦老将军带出来的部将,对他也是优礼有加。众将欣欣然,护拥着主帅监军,一同回营。在李小民宣读了皇帝旨意之后,杀猪宰羊,大犒三军,满营将士,大口吃肉,痛饮美酒,在醉中呵呵大笑,一个个快乐得无以复加。
此后,李小民便在西路军中安心地住了下来,负责监督大军日常行动。董相虎虽是武将,也通晓官场之事,将自己在军中贪污搜刮来的钱财珍宝,送了大批与监军大人,并将每月贪污所得,都分一份与他,二人融融洽洽,也算得上一对情投意合的好同僚了。
而那些部将们,上行下效,每日都跑来送礼拍马,对这位既有本领,又是御前红人的李公公尊敬不已,只望能攀上他这棵大树,此后飞黄腾达,大概也不是难事了。
第一部(下) 第八十七章 京城兵变
金陵城中,已是夜深人静,百姓都已回家休息,没有人愿意在这黑夜之中,离开温暖的家,到寒风中去受冻。
夜色笼罩之下,一队队的士兵悄悄地在大街上行进,在将官们小声叮嘱之下,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扰到附近的百姓。
尽管如此,百姓们还是被外面的行军声吵醒,从门缝向外偷看,感觉到有一丝不一样的味道,自那支戒备森严的军队中散发出来,都不由心中暗自惊惧,生怕会出什么乱子,祸及自身。
但,战乱并不因人的恐惧而消除!
军队悄悄地在街道上行进着,在前方,一支支的巡逻队似乎也都受过了严厉叮嘱,远远看到黑夜中移动的大片黑影,都躲到小巷中去,军兵们相互对视的眼神,也都充满了疑惧,虽然长官未曾说明详情,也知道今夜的金陵城中,要有大事发生了!
大军潜行,经过最外围的街区,逐渐逼近了不受他们这一派系控制的地域!
不明就里的巡逻队,在自己的辖区依惯例巡逻着,陡然看到大批人马在黑夜中缓缓逼近,不由大为惶恐,纷纷布成阵势,拔刀防卫,扬声询问。
对于他们的大声问话,潜行大军带队将官的眼中,一抹寒光,如迅雷疾电般,狂速涌起!
结实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腰间刀柄,钢刀缓缓出鞘,在月光映照下,寒气四溢!
停住脚步的剽悍军兵们,效仿他们的主官,缓缓拔出了腰间钢刀,高举向天,在这一片月光掩映下,长刀如林!
久经沙场、血战无数的大将,仰面向天,发出一声狂厉的呼吼,如暴狮咆哮,宣告了这起兵变的到来!
疯狂的嘶吼声,自夜行大军每一个军卒口中狂喊出来,寂静的夜晚,终于因这狂吼声而沸腾!
每个军兵的眼中,有兴奋,有恐惧,钢刀紧紧握在将士手中,直攥得指节发白,带着一丝疯狂的凛冽眼神,越过空旷的街道,遥遥怒视着月光下,与自己身穿同样军服的士兵们!
战鼓声,在长街之上,轰然震响。整支大军的战意,亦因这振奋人心的狂暴战鼓,汹涌澎湃!
在凄厉的呼喊声中,受命进攻的夜行大军开始缓缓跑动起来,速度渐渐加快,最后,化为一支狂豹般的凶悍之师,在长街上高速狂奔,大步冲向前方的巡逻兵!
巡逻队的官兵们,因恐惧和惊讶而有些不知所措,却仍因平素里的训练,自发地结成抵御的阵势,大声呼喊着,喝令前方的军队停下,并同时为自己这一方打气鼓劲。
凶悍的大军,大步狂奔,终于冲到巡逻队前方,钢刀狂暴挥出,在深夜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金铁交鸣之声!
刺耳的惨叫亦随之而来,鲜血自中刀者颈间狂喷而出,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这疯狂杀戮之夜,就此开始!
凄厉的狂吼从每个军兵的喉间爆发出来,他们用尽浑身力气,将满心的兴奋与恐惧都化在奋力挥刀的动作之中,疯狂地劈向每一个敢于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敌人!
杀!杀!杀!
疯狂杀戮的欲望在每个士兵的血管中流淌,钢刀迅猛劈出,斩倒前方奋力抵抗着的军兵,不管从前他是不是与你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或者昨夜你们还在一起把酒高歌,哪怕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在这残酷的兵变之夜,剩下的也只有对于本方阵营的效忠之情,以及保住自己性命的坚定信念!
疯狂与恐惧的眼神在士兵们的眼神中闪现,他们嘶声怒吼着,如一群野兽般,撕碎所有挡在前方的敌人,让整支大军,如钢铁洪流一般,在大街上狂速流淌,撞碎一切阻碍,直向皇城的方向,挺进!
在兵变大军的强劲冲击之下,一支支的巡逻队被迅速冲散,士兵们倒在前日同伴的疯狂屠刀下,血染长街。参加了兵变的战士瞪血红双眼,挥舞着鲜血淋漓的刀枪,大步冲向皇城,那一切权力斗争的终点!
在后方,兵变大军源源入城,冲击着一切要害部门,闯进各位朝廷重臣的家里,在满门老少妇孺惊惶失措的哭喊声中,将一位位的重臣围在当中,逼令他宣誓效忠新君,并写下宣誓效忠的亲笔文书!
大批的军官,趁着乱势,纵容部下在城中大肆抢劫。烈火与哭声声自满城民家扬起,整个金陵城,如滚油泼水般,迅速陷入了一片喧嚣之中,火头自四面八方升起,烟炎障天,让这原本平和宁静的繁华城市,变作疯狂混乱之都!
一支支的部队,在衣衫不整的将军带领之下,从皇宫附近奔出,士兵们奋力挥刀,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强大敌军。鲜血与惨叫声,到处喷洒震响,寂静的晚上,已化为疯狂的杀戮之夜!
狂暴的兵变大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大肆屠戮着忠于皇室的抵抗部队,将他们驱散、杀死,踏着满地的尸体,一直攻到皇城之下!
护卫宫廷的坚固皇城,已牢牢关闭了各处宫门。早已调入皇城护卫的镇邪军将士,高居城头之上,指着挥舞着刀枪冲击而来的叛逆军兵放声大骂,喝令他们立即放下兵刃,以求得皇上与皇后的宽恕!
已满心充满疯狂杀意的叛军将士,对这样的勒令置若罔闻。他们大声嘶吼着,冲向皇城,奋力冲击着城池,准备闯到里面去,逮住这次兵变的主要目标周皇后,立下大功,以搏个封妻荫子,远大前程!
不止一个兵变将士在心中暗自幻想,如果能闯进那金银满地的富庶皇城之中,至不济,也可以抢得大批金银财宝,做一个肥得流油的富家翁!
在这样疯狂妄想的驱使下,凶悍的士兵们挥舞着刀枪,猛力劈斩着沉重的宫门;或是搬着长梯,向皇城上爬去,只要能越过这一道屏障,钱财美女,便是唾手可得!
但是,城头上镇邪军将士回答他们的,是漫天的箭雨,与寒气森森的骇人刀光!
箭雨漫天而落,锐利的箭尖,在这样近的距离中,迅速撕裂战士们的衣甲,直透肺腑,让他们惨叫着,轰然倒在皇城之下。
侥幸爬上皇城的叛军士兵,未曾站稳,便被大批镇邪军将士挥舞着寒光闪闪的钢刀,怒吼着重重劈下,满脸是血地从皇城上摔落下来,直摔得脑浆迸裂,涂于地面之上。
狮子头林中立大声怒吼着,指挥着部下军兵,用最凶暴直接的力量,对妄想攻占皇城的敌兵,施以毁灭性的打击。不管是谁,若想要占领这一处宫门,必须得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他本系巨山降将,并非官军嫡系,但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于安南将军,并承他提拔做了镇邪军副统领,就要拼死一战,以报李将军知遇之恩!
同样的情形,发生在另外三处宫门处。秦明真、呼延火烧与张清也在率军奋力苦战,用来报答从公孙不败手中救了自己性命的安南将军!
象征着皇家不可侵犯威严的尊贵皇城,在这一夜,再度经历了兵火的洗劫。四面遥遥相对的民房,都升起了烈火,将皇城之上的夜空,映得一片通红!
数万大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杀气震慑天地。每一支军队的将领,都是满眼通红,满心狂暴地想着要第一个冲进城中,大肆掳掠,找到周皇后与重病的皇帝,立下大功!
坚固的皇城上下,到处都是狂暴喊杀之声。箭雨源源不断地倾泻向城外叛军的头上,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大片大片地夺取着他们的性命。而侥幸冲上城头的士兵们,亦不能逃脱被镇邪军将士围攻,惨死城头的厄运!
大批的军弩运上城头,瞄准外面的敌军,狂速怒射。一个个冲在前面的叛军将领,被久经训练的狙击手,当场射杀在战场之上,让一众叛军,个个心生惧意,如潮的攻势,亦为之一滞!
城头之上,如虎狼般的将士们,个个横眉怒目,恶狠狠地瞪视着城外的叛军,在火光的映照下,便似一群怒目金刚一般。
三千镇邪军将士,在李小民的严酷训练之下,早已成为精锐中的精锐。与另外效忠于周皇后和周泰的三千御林军将士一起,将整个皇城,守得如铁桶般严密。再加上早已备好的大批军弩器械,即使是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亦丝毫不肯退缩!
皇城之外,大军云集。遥视着前方坚不可破的皇城,每个将士的脸上,都有怒意与惧意交织在一起。
战场之外,马蹄声狂暴涌来。一匹火红色骏马,大步奔驰,上面坐着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满身火红铠甲战袍,手执一柄沉重的大刀,率领亲兵疾驰而来,立于皇城前方,指着皇城上的镇邪军将士,大声呼喝道:“尔等鼠辈,见我大军前来,安敢不降!”
此声一出,震动四方。云集于皇城之外的叛军,都放声呼喊,以助声势,让整个金陵城,在这震天动地的呼喊声中,也好似在轻轻摇动一般。
第一部(下) 第八十八章 驾龙东归
叛军前方首领,原御林军统领钱伍林,挥动大刀,遥指皇城,连声大吼道:“周泰狗贼,结党营私,欲行不轨!今日吾等大军,奉丹阳王号令,入京清君侧,诛杀周泰一党,并将囚禁皇上、独揽朝政的周皇后擒下,以正朝纲!尔等可速速献城,将周皇后交出,算尔等大功一件!”
林中立身穿镇邪军特制的精良盔甲,威风凛凛立于城头,指着钱伍林厉声骂道:“尔这狗贼,前番败于我家将军之手,亦敢在此狂吠!待我家将军率大军杀回,定要将尔之狗头,悬于城门之上,以儆叛逆!”
钱伍林怒火中烧,放声大吼道:“周泰狗贼已然伏诛,李小民这狗才亦远在边关,尔等还有何凭借,敢放此大言!若是聪明,便就此献城纳降,还可留尔等性命,不然的话,便攻下皇城,将尔等附逆之徒,斩尽杀绝,不留一人!”
听到周泰已死的消息,众叛军士气大振,挥动刀枪,狂声大吼,吼声震动四方,远远传了开去。
城头上,镇邪军将士却是面不改色。除了三千御林军暗自心惊之外,林中立等人,却丝毫不以周泰之死为意。反正主公与周泰不过是盟友罢了,以主公之能,少一个盟友亦算不了什么!
钱伍林挥舞大刀,连声厉喝,逼令守军投降,却只引来镇邪军将士放声怒骂,言语中,颇为辱及他的家人。
钱伍林大怒,举刀向天,大喝道:“众军兵!听本将号令,给我杀上前去,斩尽逆贼,救出皇上,以正朝纲!”
数万叛军,同声大吼,在将领们的带领之下,缓缓涌向皇城,便要在皇城上来一场血战,攻占宫门,杀进皇宫!
陡然间,皇城之上,战鼓轰响。火把到处熊熊燃起,映得城头之上,一片通明。
在众叛军惊讶的目光中,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丽佳人,身穿皇后礼服,在众宫女、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走上城头。那如天仙降临凡尘般高贵至极的气质,足以令满心杀意的暴兵,亦不由心存自惭形秽之意。
叛军的攻势,陡然停了下来,满军将士立于城外,茫然望着城头上,那端丽万方的绝世美人。
母仪天下的皇后,平静地站在两军对峙的皇城上,面对着金陵城满目燃起的烈火,目光沉静,朗声道:“尔等本是大唐军兵,国家栋梁之材,为何从贼造反,致贻父母之羞?”
听到这清朗的询问之声,众叛军都不由面面相觑,一抹羞色,不自禁地从脸上涌起。
满身火红的大将钱伍林拍动战马,驰向皇城,指着周皇后大骂道:“贱人!你与周泰合谋,暗害皇帝,天下谁人不知!若容你再掌朝政,只怕不过几日,皇上的命,就要送在你和周泰手中了!”
周皇后平静的目光,陡然带上了一丝怒色,转目看向钱伍林,沉声道:“钱伍林!你本是御林军统领,深受皇恩,为何与叛贼钱松、李熊合谋,兴兵造反,欲行夺权逆谋!”
她的目光,越过遍地尸骸的空地,投向躲在后面的九城兵马司莫尚筹,目光中怒意涌动,寒声道:“莫尚筹!尔本世家贵族,世受皇恩,为何亦要从贼造反,难道一点良心都没有了么?”
莫尚筹已经是努力躲在部下环绕之中了,想不到周皇后还能看到他,不由尴尬一笑,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周皇后一出,厉声喝问之中,众军士气大降,钱伍林心中暗怒,挥手喝道:“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周泰的首级,给我拿上来!”
在一片惊呼声中,钱伍林部下亲兵,迅速从后面拿过一个匣子,里面满是血污。
钱伍林丝毫不避血污,伸手里面抓紧满手乱发,将里面的头颅拿出,高高举起,放声狂喝道:“逆贼周泰,已遭处死!丹阳王大军已在金陵城外,尔等再不归降,便当满门处死!”
陡然看到恩相的首级,圆睁怒目、满脸是血地被钱伍林高高举起,皇城之中,久受其恩的御林军将士,个个面如土色,手中抖得几乎拿不住刀枪。
而在城外,随钱伍林一起兵变的二万余御林军将士与九城兵马司下属卫戍部队近四万将士,却是军心大振,狂声呼喊,其狂暴气势,似要将天都掀翻一般!
陡见老父首级,纵然周皇后乃是女中英豪,心志坚定,亦不由娇躯剧震,泪水模糊了眼眶,虽伸手怒指钱伍林,却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钱伍林见形势大好,已倒向自己这边,不由仰天大笑道:“周皇后,事已至此,你还有何可说!若是你下不了决心投降,我便帮你下定决心!”
大手狂挥,立即便有大批士兵,押着数百名老少妇孺,向皇城跌跌撞撞地行来,站在城下,望城大哭。
周皇后闻得哭声,用力一摔头,努力甩脱眼上泪珠,让它顺着如凝脂般的玉颊肌肤流下,凝目望去,却见满目凄凉,那些抱头痛哭的老幼,正是自己娘家的母亲、姨娘,以及兄弟侄儿,此时都被钱伍林派军抓了来,押在城下。
五百刀斧手,高举利刃,狞笑着走上前来,每人揪住一个周家人,刀斧加身,只待一声令下,随时都可以将曾经权势熏天的周家,杀得一干二净,满门无存!
钱伍林仰面向天,放声大笑,满心张狂之意,表露无遗。指着周家满门老少,钱伍林狂笑道:“周皇后,看看这些人,你还不能下定决心么?是不是要我们把太子殿下一并请来,你才肯下决心!”
晶莹泪水,自风华绝代的美貌佳人眼中涌出。在这烈烈风中,这一个孤单的弱女子,紧咬牙关,昂然立于皇城之上,众多看向她的目光,却都能感觉到她的坚强与凄凉无助。
绝色丽人慢慢仰起头,目光看向遥远的天边,那里依然是漆黑一片,似无半点光芒。
“如果他能在这里……”周皇后的心中,隐隐升起了这个念头,那个略有几分稚嫩的少年,此时却似乎是一座巍然不动的大山一般,成为她现在唯一的坚强依靠!
但是他,远在西部边关之中,又如何能赶得回来,救出满宫上下人等的性命!
想到这里,丽人的眼中,一丝凄楚的目光,微微闪动,低下头,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皇城外,烈火映照之下,满身火红盔甲的阵前大将钱伍林已然不耐,厉声喝道:“城中上下人等听了:尔等再不乖乖归降,我便先杀周家满门,再诛太子,冲杀进去,将满宫人等,杀得干干净净,除了皇上之外,一个都不留下!”
听到这等张狂大逆之言,满皇城上,将士勃然变色!
周皇后的玉颜,也霎时变得如雪般苍白,凝目怒视着城外挥刀狂吼的钱伍林,高挑美妙的娇躯,亦不由为之颤抖!
钱伍林高举大刀,放声狂喝道:“刀斧手听令!都给我举起刀来,待我一声令下,便将周氏逆贼一门,尽皆砍下头来!”
五百刀斧手,轰然应诺,放声狞笑着,揪住一个周家人的头发,用力拉起,刀斧已然高高举起,只等一声令下,便要让人头乱滚的惨象,现于皇城之下!
皇城上,鸦雀无声。满城将士,怒目圆睁,狠狠瞪视着城外疯狂叫嚣的钱伍林,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冲杀出去,于乱军中斩杀此贼!
狂风涌起,战旗招展,烈烈作响。就在镇邪军将士满怀悲愤,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时,他们的目光,忽然抬了起来,望向天边陡然出现的那一朵红云!
漆黑的天边,一抹亮色悄然出现在那里,渐渐变得如红宝石般晶莹发光,还在迅速地变大,直向这边飘来。
城外叛军,正在大声狂嚣,喝令城中守兵立即投降,以免一死;忽然看到城中镇邪军将士呆滞的目光,不由好奇,回头看向天边,不由立即呆了,口中的呼喊,也弱了下来。
呼声变弱,让叛军将领也不由纳闷。回头看去,也都是心中一惊,呆看天边不止。即使是钱伍林,也停下了口中叫嚣,举头望向天边红云,心中一抹不祥之意,暗暗涌起。
随着红云的迫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哪里是红云,却是一条赤红色的巨龙,张牙舞爪,飞腾于九霄之上!
在龙背上,隐隐还有着什么,看上去象是附在龙身上的一个小点。等得巨龙飞近,看清了龙背上的情景,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
惊喊声如波涛般涌向城头,面容惨白的丽人,正在摇摇欲坠,心中刀割之际,突然听到这一片惊恐呼喊,心中忽有一丝希冀升起,也顾不得在众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立即抬起玉臂,以华服衣袖将满眼泪水擦去,仰头望向天空,不由也惊得呆了。
在那挥舞利爪,敖翔于九天的赤红巨龙身上,端坐着的那个含笑少年,分明便是安南将军,一等伯爵,御林军副统领,九城兵马司副都统,李小民!
惊恐的呻吟声,自每一个叛军士兵口中发出。呆呆地看着怒吼咆哮的巨龙,以及龙身上昂然端坐的安南将军,巨大的恐惧摄住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几乎无法动弹。
巨龙驾云狂飞,霎时间,便已来到皇城之上,伸手轻拍龙身,那巨龙便似听到命令一般,俯首下冲,迅速冲向皇城。
如此巨大的赤龙,低头冲了下来,让城上将士,尽皆悚惧。看那龙头一低,便有半个皇城般巨大,若是撞到城头,岂不将整个城墙,撞粉碎!
就在众将士与侍卫、宫女们惊慌躲避之时,城上身穿华服的绝代佳人,却是依旧稳稳地立于城头,眼含热泪,一眨不眨地盯着从天而降的少年,眼中炽热的情思,几乎要将他融化!
巨龙轻声低吼,震得大地微微地颤抖。在接近城头之时,它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缓缓飘落在皇城外,粗大的身躯在城墙外微微盘住,即使是高高的城头,亦不及它盘在地上粗壮身躯那般高大!
赤龙背上,潇洒飘逸的少年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城墙,微微一笑,纵身向城墙上跃了下去。
他穿着雪白的衣衫,在烈风吹拂之下,缓缓落地。看着前方目含热泪的周皇后,不由心中一暖,目光蕴含着无尽的情意,静静地看着这苦候自己的娇弱佳人。
赤龙的头颅,即使垂到地上,亦是巨大无比,龙角高出宫门数倍。在叛军将士们惊恐至极的目光之中,赤龙仰头怒啸,身子陡然飞起,带起的狂风,让最前面的叛军士兵立脚不如,大片大片地栽倒在地。
飞到空中的巨龙,在空中盘旋呼啸,漠然蔑视的目光,向地面上的叛军扫了一眼,转身向天边飞去,迅速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般恐怖的巨龙,已经超出了所有叛军士兵的想象。即使巨龙离去,他们还是吓得不能动弹,恐惧的目光,远远看向皇城上,自己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御林军副统领与九城兵马司副都统,安南将军李小民。
清秀飘逸的少年,缓缓转过身来,淡然望向城下黑压压一大片,默然呆立的数万大军,微微一笑,朗声长啸道:“众军兵,尔等本是护卫金陵的部队,为何星夜到此,致有此乱?”
这清朗的啸声,在数万叛军的头上滚滚而过,接着,便听到一阵叮叮当当乱响,众叛军手中的兵器,已经跌落了一地。
火光映照之下,大批士兵,无力地跪了下来,俯首叩地,恐惧得浑身发抖,宁死也不敢抬头,正视皇城上昂然端立、面带威严的安南将军。
第一部(下) 第八十九章 力挽狂澜
钱伍林的呼喊声,陡然在鸦雀无声的战场上凄厉地响了起来:“你们都在做什么!这么一个小小的法术,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算是大唐最精锐的御林军、卫戍军的将士吗?”
在皇城前方,御林军统领钱伍林挥舞着大刀,气得满面通红,放声大吼道:“这分明就是一个障眼法,随便变出一条红龙来骗人,东魍子仙师早就说过了,这种东西都是幻术,根本就伤不到人的!你们竟然被这样的小法术骗倒,真是丢人现眼!”
他这样的话,并不能让跪地颤抖的士兵们有多少安慰。让他们恐惧的,不仅是那不应现于世间的神龙,还有安南将军长期以来的积威。在御林军中,谁没有见过安南将军曾赤手空拳,将数十名最强悍的御林军将领当场打败,即使是精钢打就的铁棍,亦能被他轻松拧成麻花。那般神勇巨力,让所有看到那一幕的人,都不由为之震惊悚惧。
虽然迫于上司的命令,不得不参加叛乱,并暗自希望能冲进皇城抢些金银财宝让自己下半生有些依靠,但是一旦看到远赴边关的安南将军突然驾龙归来,就算是心志最坚定的御林军将士,亦不由恐惧万分,看着貌若瘦弱,实际却强悍至极的安南将军,一股无力感不由从他们心底涌起,再无人敢生出与他对敌之心。
与御林军相比,卫戍部队的将士心态上就要好得多。虽然他们归属九城兵马司管辖,亦是李小民的下属,但李小民到九城兵马司时日尚短,也没有时间老跑到军营中去看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他大发神威的情景。看着远处城上站立的李小民,虽然畏惧他有驭龙之能,却也不是太过害怕,只望钱伍林说的是真的,刚才那些都不过是设来骗人的假象,那样自己这一方,还有胜利的希望。
突然间,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打破了黑夜中的沉寂。在叛军后方,大批的攻城车、投石车远远地推了过来,缓缓接近城池。在撞车上巨木前端包的铁皮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带着寒冷的气息,对坚固的皇城,隐隐有威慑之意。
两军阵前,钱伍林那凄厉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众将士!我军的攻城器械已经运到,众将士可并力向前,一举攻入皇城,将李小民和周皇后这群叛逆,尽皆斩于刀下!谁杀了李小民,或是捉住了周皇后,皆可万户封侯,荣耀一世!”
兴奋的低语声,开始在叛军中悄悄散布开来。这般的重赏,已经超出了士兵们的预料。没有见过李小民厉害的叛军士兵,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攻城撞车撞开城门之后,冲进去立功受奖了!
镇邪军将士,却是个个横眉立目,挥舞刀枪,气势如虹,一心只待敌军冲来,便要刀枪见红,将他们杀个魂飞胆裂!
夜风袭来,昂然立于城上的清秀少年,衣袂飘飞,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丝杀气。只有他口唇微动,发出无声的讯息,随着夜风向前飘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叛军中的众多将领,都颤抖了一下,脸上迅速变得苍白。拿惯了兵器的粗糙大手,在这一刹那,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一抹凶光,自眼中狂射而出!
钱伍林挥舞着大刀,立于阵前大声咆哮,喝令部下上前攻城。忽然听到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心腹爱将韩勇,与几名御林军将领一起,拍马赶来,手中紧握熟铜棍,眼中凶光闪烁,咬牙大声呼喊道:“将军勿忧,战场之事,就交给我等好了!”
钱伍林大喜,在这战事惨烈的关键之际,方才看出谁是真正忠于自己的人,不由大笑道:“好,你们都是军中猛将,朝中忠臣,丹阳王登上大宝,定然重用尔等!”
他回头怒视城上洋洋自得的小太监,手中大刀一挥,遥遥指向城头,怒吼道:“众将听令!给我带军攻上去,杀了狗太监,夺下皇城!”
对于这满怀豪情的壮语,回应他的,是从脑后恶狠狠打来的一棒!
烈风骤袭,钱伍林只来得及心头惊讶,丝毫没有躲闪,便被熟铜棍结结实实地砸在后背上,立即一头从马上摔下来,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翻滚剧痛,似乎被这拼力一棍,都砸得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渐渐聚拢在九城兵马司都统莫尚筹身边,忠心卫护着他的十几名卫戍军将军,亦陡然发难,刀枪并举,以暴烈至极之势,狠狠劈向莫尚筹身边亲兵,霎时间,鲜血狂溅,丝毫没有防备之心的亲兵纷纷惨叫落马,当场横死,而莫尚筹的身上,在一刹那间被七八柄锋利刀枪狠狠逼住,吓得他肥胖的身躯缩成一团,看着横眉怒目、满脸狰狞的旧日属下,满脸都是惊恐至极之色,几乎连屎尿都吓得流了出来。
韩勇跳下马来,不管钱伍林还在痛苦挣扎,一把揪他起来,与几个同僚一起,绳捆索绑,将他捆得象个粽子一般,横在马上,回头狂呼道:“钱伍林造反叛乱,罪在不赦!吾等奉御林军统领、安南将军之命,已将其擒在此处,尔等可随我将钱伍林献上李将军,不可有违!若有执迷不悟,一心叛逆者,立即格杀勿论,诛灭九族!”
变生肘腑,让数万叛军士兵,俱都吓得面色大变,恐惧地看着自己陡然变得陌生的长官,手脚颤抖,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城头上,李小民满面轻松之色,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国家的忠臣良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钱伍林在马上缩着身子,痛苦不堪,半晌才能强忍剧痛,从牙齿缝间挤出一句恶狠狠的问话:“韩勇!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背叛于我?”
韩勇和几个御林军将领,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几个将领互视一眼,知趣地走开,也不去理睬钱伍林。
只剩下韩勇,见四下无人,将嘴凑到钱伍林耳边,苦笑道:“别怪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说起来都是李小民那个家伙,简直是个地里鬼,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们的隐秘,拿出来要挟我们。还有凭有据,要是这些事让外人知道了,我他娘的一头撞死算了!没办法,只好写下投顺书,暗地里投靠了他。本来以为他远赴边关,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了,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跟着你造反,谁知道这家伙还能飞回来,站在城头上,嘴一动,声音就飘到我耳边了,要我和他们几个一起动手,把你逮住献给他!我这才知道,这几个家伙也都是他娘的倒霉,被这小子逮住了小辫子,只好闭着眼睛给他卖命。没办法,为了我一家老小不用自己捂着脸去跳河,只好牺牲大哥你啦!”
钱伍林这才明白,气得当场吐血,嘴角挂着串串血珠,颤声怒道:“小勇子,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宁可去死,也不敢让人知道?”
韩勇顺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我们家……”
话刚到嘴边,陡然醒悟,韩勇不由大怒,一把揪住钱伍林,怒得眉毛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举起饭钵大的拳头,半晌才忍住气没有砸在钱伍林头上,咬牙闷声道:“他娘的差点就说出来了,老实告诉你,只要你听见一点,就算你是李将军要的人,我他娘的也得先宰了你灭口再说!”
另一边,莫尚筹也吓得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你们,你们早都投顺了安南将军了吗?”
四面里,将他团团围住,拿刀逼住他的九城兵马司下属将领其实也都是被李小民派遣暗鬼搜集了隐私证据,不得不投靠他的,此刻却不说出来,只是豪气干云地大声叫道:“吾等皆是大唐忠臣良将,安肯与你造反耶!方才不过是虚与委蛇,如今安南将军既回,大局已定,吾等这才趁势一击,让你这逆臣贼子,不能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叛军之中,将领们大声呼喝,命令部下士兵,立即归降朝廷,效忠于周皇后与安南将军,若有不从者,定当杀尽满门!
五百刀斧手,已高高举起刀斧,准备劈下,杀尽周氏一门时,陡然变故突生,看着这般混乱的局势,茫然无措,手中刀搁在人质的颈上,却不知道是该割下去,还是向下一划,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
一个御林军将领拍马赶来,大声呵斥,怒骂道:“还不将周相爷的亲人都放了,想要被当场格杀吗?”
看到平日里训练自己的顶头上司也降了李小民,众刀斧手吓得面如土色,慌忙用刀割开绳索,放开周家人。只是有几个刀斧手浑身颤抖,不小心把人质的皮肤割破,自己倒吓得满头是汗,颤抖不止。
周家人死里逃生,抱在一起,放声痛哭。遥遥望向城上的周皇后与李小民,拜倒哀声大叫道:“皇后娘娘,安南将军,相爷被贼人所杀,一定得替他报仇啊!”
周皇后看得心如刀割,既伤痛老父惨死,又庆幸满门亲人得以死里逃生,不由以袖掩面,低声抽泣,只恨此处人多眼杂,不能投身于李小民的怀抱,在他的温暖怀中哭个痛快!
此时皇城之外,大局已定。一排排的叛军士兵,在长官的命令下,重新列队,大声宣誓要效忠于周皇后与安南将军。纵有几个将官未曾被李小民控制的,也自知不能抗衡这么多同僚控制的大军,只得叹息着,和他们一起管束士兵,只望自己也能被李小民算得上是平乱忠臣中的一员,也就满足了。
金陵城外,两支大军遥遥对峙。战旗飘扬,在狂风吹拂之下,烈烈作响。
这两支大军,俱都是兵马强壮,衣甲鲜明。而且所穿衣饰,也都相差不多,都是大唐精锐的部队,如今却刀兵相见,同室操戈。
丹阳王李熊披盔贯甲,骑马立于本军阵中,遥望着南面金陵外,骑马立于军前的李小民,心中惊怒交集,恨声道:“外公!这狗太监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降服御林军与九城兵马司的将领,将效忠我们的军队,变成了他的?”
在旁边,同样身穿盔甲的钱松面沉似水,骑着一匹骏马遥视前方,花白胡须在胸前飘扬,闻声沉吟道:“罢了!是我们算计不到,想不到此贼如此手段,只在御林军和九城兵马司呆了几天,就收到了这么多部下的忠诚!幸好他未曾在禁军中有过军职,此军中也未有人参加过南征平乱,不然的话,我对禁军也都放心不下了!”
在他们身后,是十二万禁军,原本居于金陵城外数十余里处的大营之内,负责防卫金陵附近一带的安全。此时经过他们祖孙苦心经营,终于收伏了这支禁军,赶来城中安定局势。谁知赶来之时,却发现金陵城门紧闭,没有人欢迎他们的到来,不由大惊,一问才知道,御林军和莫尚筹都已被擒,所有参加叛乱的卫戍军和御林军,都已经投顺李小民了!
李熊和钱松大惊大恐,在城外立下营寨,正命人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大举攻城之时,城中军队,反而出城迎战,当先一人,正是那令他们切齿痛恨的少年太监李小民!
第一部(下) 第九十章 控魂邪法
李熊回过头,看看自己部下十二万禁军,声势显赫;而敌方虽然士气高昂,却还不到本方士兵的一半,这才微微有些欢喜,可是还不能十分放心,便向旁边一个中年人问道:“东魍子法师,那些禁军将领怎么样,该不会也反叛吧?”
在他身边,马背上坐着一个中年人,虽然也是骑着战马,却身穿道袍,头梳道髻,面色阴沉,闻言冷笑道:“殿下放心,除非他们不要自己亲人的性命,不然的话,我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李熊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举目看向远处与己方遥遥对峙的敌军,思量着是不是应该挥军直上,直接将他们彻底击破才好。
前方的军阵之中,突然有一匹战马狂奔而出,上面坐着一员老将,须发尽白,却是精神健旺,披盔贯甲,催马驰到军前,指着禁军大声怒喝道:“廉承恩,宋向北,你们这群不知耻的东西,所受皇恩天高地厚,为何还敢反叛,和这群狼子野心之徒,混在一起?”
在禁军之中,大半将官看到他,都不由低下了头,面有惭色。
被他指到名字的两个大将硬着头皮拍马而出,躬身施礼,恭恭敬敬地道:“老将军,属下有礼了!”
钱老将军面色不豫,怒道:“不要装腔作势,说,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背叛朝廷,和钱松一起图谋不轨?”
在钱伍林率叛军攻入金陵之时,也派出自己心腹,带兵将钱府团团包围,不准走出一个。只是忌惮钱援在军中的威信,这才没有派人入府将他斩杀擒拿,只派军把他软禁在府内。后来李小民一举平灭叛军,派人去救出钱府上下人等。钱援听闻自己从前的老部下反叛,急怒攻心,这才自告奋勇,出城骂战。
听到钱援的质问,二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说起来二人都是钱援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将,可说是受厚深重,只是今日之事,二人都是迫不得已,虽然羞惭至极,却也无言可对。
见二人面色古怪,似有难言之隐,钱援心中疑念大起,喝道:“我看你们两个,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之人。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才跟着钱松反叛,难道是为了荣华富贵么?”
宋向北摇头苦笑道:“老将军误会了。末将虽然不才,却也不是见利忘义之辈。实是家人的性命危在旦昔,命悬人手,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钱援听得奇怪,连声追问,二人吞吞吐吐,才将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钱松这次请来的阴山法师东魍子,惯会用咒术害人。钱松派人去四处搜罗了禁军各将领家中亲人的生辰八字,又买通家奴偷了他们的头发衣物,钉在木人之上,每日里由东魍子施咒召魂,硬将众将至亲之人的魂魄,召到木人身上,让众将的亲人一个个不醒人事,整日昏睡在床,让众将焦虑万分,到处延医买药,却是药石罔效,仍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钱松派人将众将召到一起,请出东魍子,手中拿着大堆木人,冷笑威胁,只要众将从命,家人性命,便可保全!
众将听闻是叛逆之事,哪里肯从,俱都怒容满面,几乎当场便要翻脸,诛杀钱松与东魍子!
钱松自有大批护卫随行,众将无法接近;东魍子却是昂然冷笑,只拿了一枚钢针在木人身上一戮,被他们掳来的一个受术者便昏昏沉沉,捂着伤处痛苦呻吟。
那受术者的亲人亦是禁军将领,见状心如刀割,再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家人性命,不得不低头求恳,答应了谋逆之事。
众将面面相觑,自知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忍气吞声,答应下来,只求钱松和东魍子说话算话,事成之后,让自己亲人平安活下来便好了。
战场上,二将将此事向钱援讲来,听得钱援惊怒不已,手指放声大呼道:“老匹夫,竟出此毒计,尔日后定受恶报!”
钱松昂然冷笑,沉声道:“你这老贼,我屡次与你相约,欲行交好,共商大计,你总是推三推四,浑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大军十二万,兵临城下,尔还有何本领,敢与我雄军争风?”
钱援大怒道:“你有十二万军,可都愿听你的么?我金陵城雄兵数万,众志成城,又有坚城为倚,你怎么攻得进来!只待后日勤王军来,尔等定当死无葬身之地!”
钱松心下沉吟,知道他说的不错,旁边李熊却是满脸怒色,挥刀大吼道:“众将士听了,前方便是叛国逆贼,挟持天子,欲行不轨!尔等只要并力向前,攻下城池,可入城三日,百无禁忌!而众将的亲人,也定会福寿双全,绝不会有一丝意外发生!若有阵亡将士,朝廷定会保证他满门衣食无忧,安享天年!”
此话中,有威胁,有利诱。禁军士兵听到可以进金陵抢掠,固然是热血沸腾;而众将听闻亲人可以得生,亦不由心生向往,已有人暗下决心,便是拼死一战,死于沙场,也要救出自己的亲人,让他们在钱松和李熊的照料下,安享余生。反正钱松家里有钱,若用这点钱买个好名声,他又何乐而不为?
十二万禁军,个个摩拳擦掌,挥刀舞枪,在一众死志已萌的将领统带之下,缓缓向前逼近,便要全军突击,一举击破敌军,攻入城池,以竞大功!
就在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清朗长啸,自城头发出。
金陵城上,一员小将白袍银甲,昂然站立,手挥羽扇,怡然微笑道:“众将何必如此!你们来看,这又是谁?”
城外十二万禁军中的大将,同时举目望去,但见在李小民身后,大批士兵扶老携幼,簇拥着许多老少妇孺上得城头,让这些大将,不由尽都惊呼失声!
因为他们认得,那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亲人!
那些被扶上城头的老弱,个个昏昏沉沉,人事不省。即使被扶着勉强在城上站着,也是摇摇晃晃,象是风一刮便会倒的模样。
看着城头上满目老弱家人,李熊大惊,回头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是在大营中吗,怎么会被人抓走了?”
连叫几声,才有一个心腹牙将从人群中畏畏缩缩地走出来,拜倒在李熊马前,痛哭道:“殿下在上,小人该死:今天早上我去看时,发现守卫军士各都七窍流血死在地上,他们看守的人,都被救走了!”
李熊大怒,挥刀指向牙将,怒喝道:“既然出了事,为什么不早来禀报?”
牙将叩头哭道:“大王容禀:小人本欲前来报知,大军已行,小人虽然是赶到这里,可是军中事务繁忙,大王与相爷都没时间见小人,而且人多眼杂,小人哪里敢乱说!”
李熊怒气不息,发狠喝道:“来人,把这个没用奴才,拖下去军法杖毙!”
牙将痛哭哀求,连连磕头,却还是被几个亲兵上前揪起,拖到后阵去处刑了。
城头之上,李小民摇扇微笑道:“禁军各位将军听了:贵亲现在在都城之内,我御林军保护之中,众位可以安心。只待我大军击破叛贼,斩杀了钱松、李熊与东魍子一干匪类,便可让众将军一家团聚,绝无虚言!”
林中立身穿盔甲站在他的身后,厉声长啸道:“从贼造反,罪大至极!众将军切莫自误,若是悬崖勒马,还可望朝廷不加怪罪;若是一心从贼,便是满门抄斩之罪!众位将军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自己的亲人想一想!”
面对这样明显的威胁利诱,众禁军将领面如土色,真是左也死,右也死。显然自己亲人落在李小民手里,只要自己带兵向上一冲,架着他们的那些士兵便会拔出腰刀,当场斩了自己的亲人,这让本就无心造反的各将领,更是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一条可以确定,此刻便是拿刀架着他们的脖子,他们也不会带兵前去冲锋了。
禁军中主事三人,俱都面色大变。钱松和李熊都拿眼看着东魍子,只望他能力挽狂澜,想出什么办法,来挽回危局。
看着那些禁军将领敌视的眼神,东魍子心中暗怒。自己施咒害死过那么多人,也要挟过那么多人,还没有什么人的亲属被自己施咒以后,还敢反抗的。今天竟然失了手,被人将那些受术者的肉身夺去,就算自己有威胁他们的方法,敌方亦有方法取受术者的性命,对于威胁受术者亲人方面,二者倒是两相平手了。
第一部(下) 第九十一章 白衣法身
东魍子狠狠一咬牙,下了狠心:既然那些受术者已经难以操控,不如下手暗中结果了他们,让那些将领以为自己的亲人是死在李小民的手里,仇恨之下,说不定便会率军猛攻,意图报仇雪恨!
受术者,足有数十余人。也就是东魍子这样强大法力,才能同时操控这么多活人的魂魄而不太过吃力。只是几十个木人,也都不算太小,身上放不下许多,此刻都放在皮袋里,挂在马颈上,东魍子便伸手向前,去袋中摸了一个木人出来,也不看上面写的姓名与生辰八字,只是暗拿钢针,向它心窝里重重一戮!
城头之上,惨叫声凄厉响起。一个中年女子,本是昏昏沉沉,在军兵的扶持下低着脑袋,在钢针扎上木人之时,突然抬起头,放声嘶叫,满脸的恐惧痛楚,尖叫声足可刺透耳膜!
扶着她的两个军士,都吓得浑身大震,手中一松,将那女子丢在地上。惊魂稍定时,扶起一看,已然香消玉殒,气绝身亡了。
城外一个禁军将领远远望见,心如刀割,嘶声惨叫道:“贤妻!”
李熊眼角瞥见东魍子的动作,却不说破,反而用目光示意身旁亲兵围过去,在东魍子身旁挡住众人的视线,一边举刀怒吼道:“李小民!你见众将军一心为国,不肯投降于你,便下此毒手!如此歹毒,果然不愧是以毒蛇心肠闻名的后宫太监!”
话音未落,李小民身后一个老头也是放声惨叫,颓然倒地。一双眼珠,用力凸出,满脸都是痛苦至极的神色。
禁军众将俱都狂吼起来,激愤乞怜的目光望向李小民,大声惨呼道:“安南将军,不要动手!末将愿降!”
归降的喊声,尚未落下,便又有人遭了毒手,歪歪斜斜地倒在李小民身后,亦是圆睁双目,死不肯瞑。
见李小民接二连三地暗下毒手,众将惊怒交集,那些死了亲人的将领更是痛哭大骂,几乎失了理智,率领亲兵,直向前方的御林军杀去!
金陵城上,李小民亦是心中大怒,挥手指向东魍子,厉声断喝道:“妖道,你暗中害人,却要嫁祸于我,是何道理?”
狂怒之中,他双目圆睁,一股狂暴气势,自身上狂涌而出,双臂一振,身后忽然现出三个身影,俱是身穿白衣,巍然耸立空中,只是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见安南将军白衣法身忽现,众军兵惊得目瞪口呆,除了几个失去理智带着亲兵乱砍乱杀的禁军将领以外,余人都住了手,呆呆地看着两位法师斗法。
李小民双臂向前一挥,厉声喝道:“妖道,看我法术厉害!”
在他身后,飘浮在空中的三个白影亦同时挥舞手臂,指向前方。
一股至为强劲的风力,自他所在之处,向北狂吹而去。所到处,飞砂走石,刮得众兵士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只能掩面大呼,惊慌后退而已。
便似巨龙咆哮,刹那间,狂风便已越过宽广的战场,强劲刮到东魍子面前。
东魍子正在伸手在皮袋里乱摸,右手执着钢针,想要多弄死几个受术者,忽被狂风吹来,心中暗惊,整个人连同胯下战马,都被刮得倒退数步,满身衣衫毛发向后狂飘。马颈上所挂皮袋,亦被吹得向后扬起,几个木人,从里面散落出来。
东魍子咬着牙,放声怒吼道:“李小民,不要以为你弄些障眼法就会顶用,若真会用,上次从巨山抢来的幻龙怎么不见你用出来?只用了一次就不再用了,是不是刚抢来,还用不熟练,不能在白天现世?”
城头之上,李小民面笼冰霜,也不与他多言,双臂一振,身后三具白衣法身,霍然附向他的身子,四体合一。
李小民肃容满面,手捏法诀,口中喃喃念诵,忽然伸手向前一指,怒吼道:“妖道受死!”
一个白色身影,如狂风般自他身上疾飞而出,飞速向前射去!
这个白影,动作快逾闪电,身上却携着强大的风力,一路向北疾射而去,所过之处,身边所带狂风,将沿途未及躲闪的禁军将士,俱都吹得满天乱飞,待狂风过后,方才能落向地面,重重砸下,直摔得骨断筋折,痛呼不已。
东魍子左手捏着一个木人,右手紧握钢针,正要发狠再刺,忽见白影迎面狂扑而来,不由大惊,挥手扔开手中东西,拔剑厉啸,挥剑向那扑来的白影斩下!
模糊中,白影亦是随手挥出利剑,尖啸一声,挟着漫天狂风,直向东魍子刺去!
东魍子手中长剑,携着强大的法力,狠狠劈下,却似劈到虚空处一般,白影手执利剑,电射而来,直刺到他胸前,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化为一道白光,向后阵狂冲而去。
劲风狂袭,东魍子整个人都被卷入狂风之中,战马亦被强劲风力吹得向后倒飞,似有摔倒之势。
东魍子心中暗惊,慌忙念动定风咒,战马方才在空中停住,稳稳落在地上,却还是被狂风吹得毛发飘扬不已,低低地哀鸣着,连马眼都无法睁开。
狂风呼啸,强劲至极。那个巨大的皮袋,在刀剑似的狂风下,结实的束袋丝绦亦被一击而断,骤然向后飞去,袋口已然裂开,那数十木人之形,被狂风吹得漫天乱飞,一时间,在东魍子身后的天空上,到处都是疾飞的木人之形。
城头上,众禁军将领的亲属亦是同时身体狂震,如被风吹得变了形一般,拼命挣扎扭动着,满脸肌肉扭曲,大声惨叫不已。
陡见自己亲人附魂的木人被吹飞,引致他们如此痛苦,众禁军将领亦是大惊失色,拼命打马如飞,在狂烈风中,疾驰向北,一心只想抢回写有自己亲人生辰八字的木人!
东魍子在风中大声厉啸,惊怒不已,回身想要抢回自己施术的凭依,但见满天木牌飘飞,散去无踪,又到哪里去抢回它们?
狂风袭过,战场上已经是一片狼籍。御林军将士早经叮嘱,一见将军欲要施法,便都向两边逃散,只有禁军将士未及防备,首当其冲,被狂风吹得满天乱飞,摔得伤残无数,一时间,四面旷野,哀嚎声到处响起,惨烈至极。
城头上,李小民身体陡然有一股寒气发出,脸色也变得似冰雪般苍白,陡然一振双臂,一个雪白身影,身他身上疾飞而出,向前方军阵,电射而去!
飞速掠过战场的白影,挟带着极强的寒气,经过众军兵附近,都让他们失足跌倒,大声惨叫,身上已然被冻得一片发白,盔甲上结满了冰霜。
极寒白影,一掠而过,只留下被冻伤惨叫的禁军士兵,相顾失色,恐惧纳罕不已。
东魍子右手紧握利剑,大声咆哮,口中念动法诀护身,巍然不动,只是看准白影来势,凝神一剑,向白影狂刺而去!
化身白影的霜姨,满身寒冷至极的杀气,见妖道长剑刺来,也不躲闪,只是在风中尖啸一声,整个灵体化为极寒剑光,向妖道电射而去!
至阴至寒的灵体,在东魍子道袍处,当胸穿过,一路向北飞射。东魍子登时便觉浑身如堕冰窖,整个身子都被冻得僵硬麻木,不由闷哼一声,若非有神功护体,只怕这寒冰剑一击,便能将他整个冻成冰块!
在他身后,李熊派来护卫他的亲兵与禁军将士,方经狂风厉袭,忽又被寒气疾撞而来,当下都大声惨叫跌倒在地,整个人冻得浑身雪白,身上积满了厚厚的冰霜,象一根冰棍一般,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东魍子怒吼一声,振臂冲开身上所封冰霜,只觉法力大损,心中惊怒不已。
他早知李小民厉害,不然那两位师兄也不会这么轻易便被他杀了,因此一直不敢与他正面交锋。若非钱松打包票道是李小民已经西去陈境,许久不能赶回,他也不会贪功冒进,趁李小民不在时帮助钱松李熊夺权纂位。谁知在阵上一见,李小民的厉害还是出了他的意料,让东魍子心下大为后悔,却也不能退后,只能咬牙撑持,恨声笑道:“李小民,你还有什么本领,不过如此吗?”
城头之上,李小民放声大笑,双眼精光暴射而出,双手捏动法诀,同时向前指去,喝道:“幽儿,看你的了!”
一个身材纤细的白影自李小民身上狂飞而出,一时间,光芒大作,照耀得满地军兵,都掩面痛呼,谁也无法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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