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0
还有四天便是葵的诞生祭,当夜天宫会举行盛大的化妆舞会,还邀请了三界里各个大国的皇族以及首脑要员前来参加。
对於天宫发出的邀请函,小魔王一直没有明确答复是否出席,他对上次的事件一直耿耿於怀,怕是见了面自己也不会给葵什麽好脸色,反而弄得两人都尴尬。刚好太子派他到芈国做“亲善探访”,他正好趁机推掉诞生祭的邀请。
他心里头的小算盘打得精,谁知太子哥哥这个老奸巨猾的把他拉到一边,任重而道远:“你这趟出使芈国,总得师出有名吧。葵的诞生祭快到了,我想干脆借这个名义,让天宫派出舰队前往芈国,你跟圣龙子就作为礼节使者,把国王和几位王子一并接过来出席典礼。如果明天出发,傍晚就能到达,接下来你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在芈国好好调查,这样做既名正言顺进入芈国,又能体现天宫对人类国家的重视。”
太子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圣龙子又在一旁拍了两句“太子英明”这类的马屁,小魔王势单力薄,想赖也赖不掉了。
风花雪月四个小宫女在帮他收拾行装时,目光在寝室和书房两头瞟来瞟去──千帆独自坐在床头整理小殿下要带走的随身物品,那边书房里,小殿下却关上门,跟红发大帅哥窃窃私语,密谋了一个晚上,不知在谈些什麽重要事情。
“把主人丢在一旁不管,小殿下是怎麽想的?明天就要出发了,也不留多些时间陪主人!”小花首先把不满发泄出来。
小雪也看不过去:“就是,你看主人的神色多寂寞啊。听到小殿下要离开四天,他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一定是不舍得跟小殿下分离。可是你们看那头……”她朝书房方向努努嘴:“小殿下跟新来的那个,都聊了一晚上了,还没完没了,反倒把主人冷落在这里。”
她们几个都不喜欢烈殒,觉得他来路不明,又脾性高傲,不好相处。更重要的,是她们一直不明白小殿下把这个大帅哥放在身边的用意。
“你们说啊,那个人跟小殿下是什麽关系?我怎麽总觉得小殿下对他很信任,今天从天宫回来,饭都不吃就立刻把他叫到书房,刚才我路过书房,竖起耳朵也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哎呀,你说他们关在里面那麽久,到底在干什麽啊?”小风这一番话,把几个姐妹思维尽往暧昧方向引导。
“经你这麽一说,我也好像觉得小殿下老跟那人眉来眼去的……坏了!该不会是小殿下看上了那人,对他有意思吧?老实说,那红毛家夥长得也不赖……哎呦!”小花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
“说什麽呢你?那红毛怪怎麽能跟主人比?小殿下当然是最喜欢主人的!”小月轻斥。
“这可难说了。”小雪马上反驳:“男人嘛,哪个不花心?跟伴侣日夜相对,久了就会没了新鲜感,想找些不同口味的来试试。越是有钱有势有能力的男人,越容易变心!”她最後总结性的一句,说得非常权威,引起姐妹们的钦慕。
“哇,小雪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当然!我看书上都这麽写的。”被称赞得飘飘然,小雪得意一笑,对旁边一直沈默的人说:“依泉姐姐,你侍奉了小殿下最久,他也最听你的话了。不如你进去劝劝他,让他多陪主人一些时间吧?”
依泉专注手下的活,用一贯冷淡的口吻说:“收拾好明天出使的行装,你们就可以退下了。至於小殿下有什麽安排,他自有主张,不是你我等下人该过问的。”
几个小宫女受了训诫,只好噤声。
这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的两人,脸色都不大好。
小殿下在前面,步子走得极快,手臂冷不防被後头的人一把拽住。
“喂!我跟你说,我没有理由留下的,明天我一定要跟你去。”烈殒的力气很大,把小魔王拉得一个踉跄。
冥夜大怒,用力挣脱:“要你留下就留下,这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
“我们一直在一起,从没分离过,凭什麽这次不许我跟在你身边?”
洪亮的声音响彻房间每个角落,掩盖了小宫女们惊讶的抽气声。
“你放手……”
机械躯壳的力量非常强大,冥夜痛得呲牙咧嘴。
“你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烈殒的话,只是出於对主人的忠诚和关爱,万万没想到会引起他人的误会。
“放开他!”清润的声音,隔断在争持不休的两人之间。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里,千帆挡在小殿下面前,“你,放开他!”他握住了烈殒的手腕,要把它从孩子的手臂上拉开。“你这麽用力,会弄伤他的。”见对方还是无动於衷地看著自己,千帆怒得大喝一声:“还不马上把手拿开?!”
像被烫著似的,烈殒一下把手缩回来,小心肝砰砰直跳──哇,这人好大的脾气!以前怎麽完全看不出来?
千帆撩起冥夜的衣袖一看──
小家夥的皮肤嫩得吹弹可破,这下可被掐出了五道青紫色的指痕。
朝滥用暴力的红发帅哥瞪去责备的一眼,千帆把小魔王拉到床上:“疼吗?”
“好疼好疼好疼!”小魔王三分真七分夸张地哭闹,赖在千帆怀里撒娇,手绕到千帆背後对其他人做出“滚!别妨碍我们!”的手势。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1
其他人只好识相地退出房间。
守在外头的走廊上,四个小宫女有心把话说给红发大帅哥听──
“看小殿下刚才那副急色的德行,主人恐怕明天又下不了床了。”
另一个说:“你们放心啦,小殿下最‘疼爱’主人了,就算折腾也会顾惜著他的身体。”
“呵,这可说不准,主人长得俊美性子又温柔,哪个男人见了不著迷……”
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句嗑著舌根,烈殒只在一旁只冷著脸站著。这世道,他活了千年有余,怎麽会跟女孩子们一般见识,他沈静地抬头,眺望著血红色的天际,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有什麽事情即将发生。
房间里,冥夜的小脸直往千帆颈窝里蹭。
千帆正给他揉著手臂上的伤,没注意其他的,脖子上就突然一痒,原来孩子顽皮地咬了他一口,这让千帆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殿下,你还没吃晚饭吧!饿麽?要不我去给你去端些饭菜来?”
抱著温香软玉在怀,小魔王哪有用膳的心情?银眸似怨似嗔地睨著千帆,像在怪他不解风情。
“啊……”惊呼脱口而出,千帆整个儿被他一下推跌在床上。就那麽一起一伏间,胸前两只玉峰,竟妖媚地弹跳了好几下,薄薄的衣服上勾勒出姣好的球状,凸起的乳尖抵在布料上,清晰可见。
“哇……”
看得小魔王色心大起,口水直流。
抱著香软的身体,他贴著千帆的脸颊蹭来蹭去,开心地宣告所有权:“你是我的,呵呵,真好!千帆你是我一个人的!”咽了下口水,他的手摸到柔软温暖的胸脯上,先是沿著胀鼓鼓的乳球边沿抚摸,用手掌裹著往上轻轻托了托,沈甸甸的饱满,手感好得没话说。他舔舔嘴唇,掀开千帆胸前薄纱,把娇嫩的粉红色乳头露出来,尽情地欣赏个够:“嗯!我们一边做,我一边吃‘晚饭’。”
千帆被鞭打的时候,葵故意让很多鞭子都落在这个最脆弱的部位,虽然後来用了最好的药治疗,但只过去了几天,那里的伤其实还没有全好,只要被轻轻一碰,依然敏感得要命,整颗乳头立刻充血胀大。
冥夜用嘴巴含了含,没有吮吸就松开,亮晶晶的口水把乳头滋润得娇豔欲滴。
“嗯嗯……呃!”千帆心慌得攥紧底下床单,既难受又渴望,无措地扭了扭身子,不知该迎合还是抵拒,两颗殷红的花蕾,痒得好想让孩子狠狠蹂躏它们,但同时又胀痛得像快要裂开似的,他欲泣呻吟:“呜呜……不要……小殿下,那里不行……”
下面……又湿了!
他的身体已经淫荡得无可救药,即使怀著快六个月的身孕,他居然还盼望著孩子的男性能冲入他身体深处,迅猛地贯穿他,在他瘙痒多汁的甬道里进出捣弄……
好……羞耻……
这样想著,他修长的双腿夹紧了,互相摩擦片刻又微微分开,一张一合地重复数次,直到衣摆渐渐敞开,玉茎直立的私处展露出来,他居然连内裤也没有穿。衣服已经没用了,在他胸下的衣带虽然还系著,但他美丽的身体已完全袒露。
“小殿下……”凤目微眯,水色潋滟,迷离若醉。他开始懂得怎样去勾引孩子。
“想要吗,嗯?”冥夜早已心猿意马,还是忍不住要逗逗他。
低头亲了亲那张芬芳的薄唇,千帆嘤咛著立刻引颈相迎。
“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小魔王往下方退去,千帆“嗯,嗯”地哼了几声,羞怯地慢慢曲起膝盖,把双腿分开,让孩子把他淫荡的身体瞧个仔细。
“啊!真是的,流了这麽多水。”
千帆屁股下的床单湿了一大滩,都是欲求不满而泻出的花蜜。
冥夜看了看他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不断吐著蜜水的阴穴,苦恼著要进入他哪个妙处。
千帆闭目等待,情欲让他脸色绯红,他希望能快点得到孩子的疼爱。等了又等,直到双腿间传来异常的动静,他才蓦然发觉不妥。
“小殿下!”
撑起身子往下一看,千帆吓得尖叫,情欲的红潮从他脸上褪得一干二净。他急忙把身下蜷成一团的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用手捧起孩子的脸:“你怎麽了?别吓我,怎麽……你手脚突然这麽冰凉?!”
冥夜哆嗦著说不出话,一股冰冷的寒气从丹田处不断涌出,他尝试几次运起灵气强行压下,可都无能为力。寒气不可抑制地侵噬他的身体,他咬破嘴唇维持一丝清明的神志,微弱地喊出声:“烈……殒……”
守在外面的人立刻破门而入,奔到床边。
小宫女们不明就里,还大叫著制止:“喂!你要干什麽?别打扰他们……啊!!”当她们看清房内的情况时,都纷纷惊得呆了──被千帆搂在怀里的小殿下,浑身都覆盖著一层寒霜,小脸冻得发紫,每一下呼吸吐出的气息都是肉眼可见的冰霜白雾。
“冷……我,我很冷……烈殒……”
神剑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握住了他伸出求助的手:“小鬼……”烈殒一闭眼,把自己的精元从贴紧的手心渡过去,可惜受到寒气阻隔,宛如一道森严的钝壁,把他的精元统统挡回。
危急关头,冥夜凝神把灵气猛地提升,总算恢复了一点力气。他马上把千帆推给四个小宫女,寒气对胎儿和母体都损害极大。“快点!你们带千帆离开这里……”
“不!我留在这里陪你。”千帆紧紧搂著他,说什麽也不放手,还把他的脸摁在自己胸前,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你这样……我怎麽能离开?我不走!”
难得维持的那丝清明也快速消弭,冥夜不愿千帆被寒气所伤,也不愿他见到自己病弱的模样,於是狠下心肠把他推开:“走!我现在不需要你,马上给我出去!”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50
都这样低声下气了,小殿下还是没有理睬他,只看著窗外,千帆开始失去耐心,“你还在怪我麽?怪我骗了你?”他用力把孩子的头扳过来,逼他面对自己。“女官向我报告,你这几天不肯进食也不睡觉,你想干什麽?折磨自己来报复我吗?我不像以前的千帆容易心软,我不吃这套!”
“没有……”冥夜怯懦地垂下眼睫,曾经无所畏惧的魔族少主,现在却很害怕面对任何人的怒气和责骂。他好像一直在犯错,不断让身边的人伤心失望,所以大家不喜欢他。他只是想得到爱,但无论怎麽努力,最後还是只剩他一个。冰冷的手,希望能被人紧紧握住,再也不放开啊……
“我没想报复,”他小声辩解,明明不想开口说话,但对方似乎很生气,他只好陪著小心:“我就是……就是没有胃口,睡又睡不著,魔族跟人类不一样,就算几天不眠不食也没关系,你别再骂我了,好吗?”
小殿下意外的顺从,倒让千帆有些愕然,火气也迅速平息了下来。“伤口还疼吗?”他伸手要解开小殿下胸前的衣扣,察看他的伤势,孩子却猛地後退一步:“不!”千帆不解地抬头,刚好看到银眸中来不及敛去的惊惧和戒备。对他?为什麽?“过来,”他把孩子拉到面前,“你怕什麽?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冥夜怕他又像上次一样对自己动手动脚,导致尴尬的局面。这个身体已经废了,无论被怎麽挑逗,也不会再勃起。他最终还是没能如愿长成男子汉。
“伤口怎麽还没好呢?”看著瘦弱的小胸膛上绑著暗红的纱布,暗帝眉头深锁:“记得上次你痊愈挺快的,没两天就活蹦乱跳了。”翻开衣领,他又看到小殿下手臂上的牙齿印,依然鲜红清晰,就像刚被自己咬下的一样。“怎麽回事?这个印子还这麽深……”
怕他瞧出端倪,冥夜匆匆把衣服拉好,结上扣子。“很快就好,这点伤,很快……”既然知道葵在这里,他怎麽可能安心放任回生咒耗去所有他灵力来养伤?回生咒是极其霸道强大的咒术,压制它就必需付出代价。
身体一轻,千帆把他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如果觉得闷或者睡不著,你可以打电玩游戏消磨时间。”他走到电视柜前,打开门钻了进去找游戏光盘。那柜子又大又深,他大半个身子都在里面,只留屁股在外面扭来扭去。“啊!找到了,在这里,我特意去挑的,都是最流行的游戏,你应该会喜欢……”他在柜子里惊喜大叫,出来的时候由於太心急,头“砰”地一下撞在柜顶上,“哎呀!”顿时痛得泪花四溅,往後坐倒,不料柜门又碰到他酸软不堪的腰。
“呜呜……好痛……”
冥夜在床上看得目瞪口呆,忙爬到床沿扶起他,又心疼又好笑:“还是笨手笨脚的,一点长进都没有。”
两人四目一对,时光像回到过去,什麽都没有变。一股暖意自两人眼里心间流过,千帆抬头看著孩子,泪水就下来了:“小殿下,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就算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原谅我,对不对?”
冥夜无言以对,他已没有心力去分辨千帆的眼泪是真是假,而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依恋或者仅仅是一种习惯。唯一肯定的是,他们已经不能在一起了。
冥夜揉著千帆头上的包,语气非常轻柔:“一个旅者,为沿途的美丽风景所著迷,他一路走下去,以为自己还在旅程中,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终点。”
千帆听出他弦外之音,悚然心惊,一把搂住孩子的腰:“不会的,不是终点!我们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重新认识真正的我,说不定会发现我比以前更好呢……我们再重来一次……好不好,再重来一次!”
“傻瓜……”冥夜暗暗叹息,来不及了,没有时间再重来,三界的局势不允许,他的健康状况也不允许。“千帆,从今以後,我会学著自己一个人过,不再想著依赖谁。而你,也要慢慢习惯没有我在身边的日子。”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2
声色俱厉地吼完这一句,他再也支持不住,瘦弱的身体颓然倒落,被烈殒接在手中。
孩子眉宇间那抹极度痛苦的神色,早把千帆吓得魂不附体:“小殿下……”
搀扶著他的宫女们,帮他理了理身上敞开凌乱的衣裳,再护著他慢慢退向身後房门:“主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有烈殒大人在你不用担心,留下来我们也帮不上忙,来,听小殿下的话……”
千帆僵硬地任由她们拉著走,空白的脑袋突然想到:“难道是……我体内的毒传给小殿下了,他才会这样……”他左右看了一眼,可惜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更加印证了他心中所虑,自责的泪水决堤而出:“是我……一定是因为我!是我害的……”
“他还没死!你哭个什麽鬼?闹得我心烦!”烈殒冲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手腕,直直把他拖回床边。烈殒附上机械躯体没几天,还不太懂得控制力度,千帆被他拖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小宫女们护主心切,抢了过来斥道:“干什麽你!快放开主人!”
烈殒却不理她们纠缠,指著床上冷得蜷成一团的孩子说:“他此时饱受寒意侵体之苦,症状跟你毫无相似之处,你凭什麽笃定他的病与你有关?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就只会在一边哭,你真是笨得可以!”
小宫女们纷纷冷气倒吸:“你怎麽可以这样骂主人?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很笨,但谁会像你说得那麽直白,很伤人的你懂不懂?”
烈殒把床上冷得跟冰块似的小东西揪起来,提著他的衣领上下甩了两下:“喂,你还没死吧?醒著的话就听我说──立刻把他身上的天魂之力收回来!”
冥夜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寒霜,他虚弱地摇摇头,不肯接受烈殒的提议。
“靠!你这小鬼活得不耐烦了?你体内残存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寒毒的入侵!快!把分离的天魂之力重新归合。”
孩子依然不为所动,烈殒气急了,甩开千帆的手,扶起小殿下的後脑──
“希望这个方法行得通,得罪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他俯身吻住了孩子的嘴唇,把自己的精元再次逼回他体内……
这场病来得又急又猛,折腾了一夜,小魔王徘徊在半死不活的状态,第二天的芈国之行当然去不成了,不得不给天宫告假,这才惊动了顺天城和天宫两边。
太子哥哥收到消息第一个反应便是:嗤!白痴才会信!
魔族体魄强健,寿命长愈千年,哪有人一夜之间从活蹦乱跳突然就病得下不了床的?冥冥这家夥素来狡猾,说不定是为了逃避公务而故意装病的。他疑窦丛生,马上派了御医师过去,名为看诊,实为求证。
寝宫之外的守护结界已经溃散,虚弱的小魔王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撑起强大的结界。没有了那重保护,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让他气结之余又无可奈何。
病恹恹地趴在千帆膝上,身上裹著松软的白狐裘,他虽然已恢复了常人体温,但还是觉得寒意攻心,冷得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哆嗦一直打个没完。他无精打采的耷拉著脑袋,样子很蔫。
千帆温柔地一下一下抚摸著他的发,不时给他喂点热汤。小家夥有时会闹脾气吵著要吃水果沙拉,千帆坚决不让他吃生冷的东西,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跟他开玩笑说:“生病了就要听话,你再任性,连宝宝都要笑你了。”
冥夜不服气:“宝宝还没生出来呢,怎麽懂得笑?”
“呵呵,你不知道,宝宝的心声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千帆朝他眨眨眼。
冥夜把耳朵贴上千帆高隆的腹部,声音没听到,倒是肚皮突然被踢动了两下。“哎呀!”冥夜扬起头跟千帆告状:“他又踢我的脸了,每次都这样,臭宝宝!准是妒忌我长得比他好看!脾气这麽坏,以後一定要叫他臭臭。”
千帆笑著替宝宝抗议:“若是生个女孩子,你也叫她臭臭啊?那多难听。”
“不是女孩子。”冥夜神秘一笑,神色也随之变得柔和起来:“是个男孩,我知道。”他把头枕在千帆大腿上,目光有些黯然。
这个未出生的宝宝,他一早见过,在梦中。宝宝的名字其实叫娃娃,不知是千帆後来帮他起的,还是自己改变了主意,不再叫他臭臭。小宝贝长得神气又漂亮……只是可惜,自己是不能看著他长大了……
“小殿下,天宫的御医师求见。”殿外传来通报。
冥夜神色一凛,吩咐宫女们带千帆到内室休息。
过了不久,一袭紫影踏入房中,冥夜振作起精神,朝来人一看:“呵,怎麽会是你?”
他以为来的会是水心沙,没想到是她弟弟。
“姐姐她恨你,不会再来见你了。”水之言淡淡回应。
跟长公主一样,他也有一头深紫色长发,只不过他的发是直的,而且只到腰间。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3
印象中,他是个乖顺单薄的男孩,被家人保护得太好,从没经历过风雨的眼眸中,带著不谙世事的纯真。在那双浅紫色眼眸中看到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次前来,水之言澄清的目光中,透著不加掩饰的谴责和憎恶。
他是来给他姐姐讨个公道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世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公道。
“你气色很差,看来不像装病。”放下药箱,水之言遣退了随从,房里只剩两人。
冥夜横躺在贵妃榻上,用一只手支著脑袋,打趣他:“长公主让你来的?让心爱的弟弟独自来见我,她放心?我可是卑劣的魔族哦,不怕我吃掉你?”
冥夜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听进水之言耳中,却是另一种暧昧的解释。魔族本性淫乱的恶名三界皆知,让本来已在挨著贵妃榻的沙发上坐下的少年医师,局促不安地捉紧衣领,往旁边挪开一点位置。
呵,小绵羊的反应可真有趣!
可惜冥夜今天浑身不舒服,精神欠佳,没有继续逗他的心思。
“是太子派你来查证我是不是装病的吧?”冥夜趴在榻上,疲惫地扫他一眼。“你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我只是患了小感冒,叫他放心,明天就可以启程出使芈国。”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异样,但事实上,狐裘下的身子一直冷得瑟瑟发抖,他快连表面上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只想三言两语赶快把人打发走。
可坐在他旁边的男孩,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用那双紫晶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里面流动著太多复杂的情绪,冥夜根本没兴趣探究,就在他不耐烦地皱眉,刚想喊人送客的时候,一直沈默著一声不吭的男孩突然开口了。
“姐姐把你的事全都告诉了我。”清亮的嗓音,清晰地吐字,不疾不徐。
“全部?”冥夜有些意外,他以为有些“秘密”,那个理智的女孩会选择独自背负。
少年医师抬起紫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你不该欺负她。你不爱她,却要娶她,还逼她去救另一个男人。圣心果的药引,是栽种者的童贞,你是知道的!那是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啊,你怎麽可以随便……”说到後来,他情绪开始激动,“姐姐是我见过最坚强最骄傲的人,但是为了这件事,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不眠不食好几天,可见你伤她有多深!”
“这些都与我无关!”冥夜不为所动:“为了救人牺牲自我,不正是医者备受称颂的美德麽?不管你说什麽,我也不会退婚,这一趟恐怕你要白跑了。”
“的确是姐姐拜托我过来……”
话音未落,水之言猝起发难,突然扑上前,一把抽出冥夜藏在笼袖中的手,三指纯熟地找到脉搏所在。
冥夜错愕之後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把手抽回:“放肆!就算你是天宫的御医师,也不得对我无礼!”
他的严词厉色没有把水之言吓到,医术方面他或许不及长公主精湛,但若论号脉的快速精准,却无人能出其右。“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他怅然若失地低喃,整个人跌坐回椅子上。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对上冥夜不悦微眯的银眸,语带怜惜地说:“我从来没见过这麽厉害霸道的毒……在人间没有,天界也不会有……恐怕只有魔族,才懂得制造这麽阴险的剧毒……”
靠!冥夜听得满心不是滋味,这家夥骂人不带脏字。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水之言继续说:“这毒是你小时候就被种到体内的,下毒的人该是从你日常的饮食中加入剧毒,一点一点地喂给你,让毒素深植在你五脏六腑当中。姐姐告诉我,这毒性属至阴至寒,一旦发作,寒气侵体,让体内细胞迅速坏死,甚至连血液都会凝固,中毒的人会非常痛苦……”他咻地住了口,有些不忍,但坐在他对面的小殿下却面不改容。
“然後,你是要说,这毒一日不解,我将命不久矣?”
“恐怕……是这样……”水之言沈默地从药箱里掏出一个盒子,推到冥夜面前。
“什麽东西?”冥夜接过打开,房间里顿时清香四溢,盒子里面装的,是半个红润晶莹的果子。“这是……”圣心果?被千帆吃剩扔掉的半边?
“你懂了吧,姐姐的心意。她要我来劝你把这半边圣心果吃下。”少年顿一顿,苦笑道:“我想……她应该是爱上你了。姐姐是很高傲的人,拉不下面子来见你,也不肯承认,但我知道她喜欢你,她想救的人──是你。”
冥夜把半颗圣心果掏出来,放了那麽久,晶莹的果肉还是新鲜得像刚摘下来一般,泛著宛如红宝石一样美丽的光泽,就像少女矜贵虔诚的爱意。
“你!!”水之言一声惊呼,跳起来要抢回圣心果,可惜太迟了,剩下的半边果肉已在转眼之间,於冥夜手中被烈焰焚烧成一堆灰烬。
“这样,她能救的人就只剩一个了。”冥夜挑眉轻笑,不加犹豫就在自己与千帆之间做出选择。
水之言又惊又怒:“你居然……这样践踏姐姐的真心!?”让他悲愤的,不止是姐姐水心沙那份被完全漠视的爱,还有自己还没萌生就被扼杀的无望的初恋。“你……你这个没有心的魔鬼……”他揪住冥夜衣领,面容扭曲成狰狞。
为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再善良的人也会甘愿变成魔鬼吧──
“拜托我过来找你的,还有另一个人……”水之言一边说,一边迅雷不及掩耳地扯出藏在衣袖里的符咒,一扬手把符抛在空中,念动咒语。
“你……干什麽?”那是空间转移的魔法阵,冥夜大惊,无奈体内的天魂之力极端衰竭,他什麽都不能做,眼睁睁看著魔法阵腾起的光芒笼罩二人。病弱的身体无法承受被强行转移过程中的分裂和重组,失去灵力的保护,他只觉身上像被千刀万剐,痛得他无法抑制地惨叫一声,然後失去了意识。
“小殿下?!”内室的众人听到他的声音,火速冲了出来,但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4
噩梦又再来袭,以为已经遗忘的,原来……并没有──
不绝於耳的爆破声,不断震荡起伏的地面,眼前的宫殿,如一副精美的画被分割成残缺不全的碎片──倾倒!崩塌!散落了一地是再也凑不完整的拼图。
人们脸上,全是恐惧而绝望的表情……这一切竟来得这麽突然,让人猝不及防之际,在一首平缓温馨的旋律里被切入毁灭的乐章。
侍女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不用怕,小殿下!就算拼了性命,我们也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她在安慰他,可是,明明她的身子也在发抖啊。
“哥哥呢?”
“畏辰大人已经去找太子殿下了,马上就能见面,我们先离开这里……”
温热的液体溅到孩子脸上,他还没弄明白怎麽回事,那拥住他细心安慰的宫女,已软软倒下,她的双眼不肯合上,怒视著入侵者。血从她後背的弹孔涌出,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孩子纯银的眼眸。
房门被破开,闯入一对装备精良的人类士兵:“不会让你逃掉的!”吆喝著,他们把武器对准房中的目标。
魔族的侍卫挡在孩子面前:“休得无礼!你们这群低级生物。”法师发动天魂,灵力如万箭齐发,毫无间断地朝敌人呼啸而去,一人力竭,另一个立刻补上,攻击的猛烈和神速令人窒息,直到一面墙轰然倒塌,房间尘土飞扬。
“不……可能!”
尘埃过处,人类的士兵屹立在原地,巍然不动,竟毫发无损。他们手中造型怪异的武器释放一种特殊能量,形成一道暗红的防护罩,中和天魂之力的攻击。
“这到底……是什麽力量?”见此,魔族侍卫有些乱了阵脚。
为首的人类军官气焰嚣张:“哈哈!卑劣的魔族,你们的存在是上天的错误,统统给我下地狱去吧。”他下令全军进行扫射,子弹带著击穿结界的力量,一排排打在魔族侍卫的身上。
“快!带小殿下离开……”身负重伤的侍卫长,在下达命令的同时,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谁都别想逃!”
身後的窗户“砰砰”粉碎,从外头跳入数十个人类士兵,堵截了後路──
被团团包围了!
“今天就是魔族的末日!”
所有人类在振奋呐喊,他们胜券在握,所以要赶尽杀绝,他们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哪怕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子。被称为拥有智慧的万物之灵,血液里也同样存在原始的杀戮和残忍的本性。一声声激昂的高呼,宣示著嗜血的欲望,竟比震耳欲聋的轰炸声还要恐怖,还要让人心胆俱裂。
“这话说得太早了吧,妄自尊大的人类。”
灵力幻化比钢丝更锋利的武器,如同死神的镰刀,在人类军士中穿梭,惨叫声此起彼伏,转眼间带走了上百条鲜活的性命。
形势瞬间逆转──
“依泉!”孩子喜悦呼唤。
带领著宫廷暗杀部队火速赶至的依泉,单膝跪在小殿下跟前,执起他一只冰冷发颤的小手,仿佛松了口气般的苦笑:“终於赶上了!救驾来迟,才让这些蝼蚁人类惊扰了小殿下,还望……呃!”
孩子猛地一下扑进她怀里,哽咽地又叫了一遍她的名字:“依泉……”
“是,我在。”她轻轻拍抚受惊的孩子:“没事了,没事了……”相拥了一会儿,她知道眼下不是耽搁的时候,拉开孩子,才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依泉严厉地说:“别哭!你是男孩子,要坚强起来,大家都在看著你呢!”
冥夜一怔,转过头看自己周围的人,果然大家都在看他。将士们忠诚的眼神中,流露出信任和希翼的光芒。
“你要成为大家的支柱啊!”
冥夜觉得胸口很酸很沈重,他第一次,感到了身上肩负的重任。
用袖子擦干眼泪,银眸从慌乱变得镇定,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气势和才能在被敌人逼到绝境的最後一刻觉醒。
“依泉,我的爸爸妈妈呢?”与刚才微颤的声音不同,他此刻的问话,是沈稳而带有绝对的威严。
依泉惊讶於小主人的成长,她头一低:“人类的战舰突破防卫,攻入了司令部的作战指挥中心,仕纾王妃身陷其中,魔君主上已经赶去营救……小殿下!”她急忙拉住飞奔的孩子,惊叫:“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救妈妈!”冥夜回头,坚定地看著一众将士:“你们的性命对我很重要,所以大家一定要保重自己。”他对依泉下令:“你马上带领大家离开,逃到安全的地方,不要再留在城里!”
“你说什麽?”依泉极力反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怎能丢下你先离开?”
“这是命令!”孩子的目光坚定,宛如起誓般地宣告:“这场灾难不会将我们击倒,魔族必定再次复兴!我在此向大家保证,必定!”
“小殿下──”依泉怀里抱了个空,人已不见。“是……瞬间移动!”她怔怔看著空无一物的双手,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小主人的决定了。
司令部位於宫殿的最高层,巨型天幕被一艘战舰撞毁,舰身倾斜插入房中,与地面摩擦划下深刻的痕迹,浓厚的硝烟掩不住血腥,催人欲吐,大殿到处狼藉,巨大的石块和玻璃底下,压著断碎的残肢。血迹并非到处可见,偶尔一睹,却是惊心动魄。耳边回响的不知是凄厉的风声,还是亡魂的哀鸣,又或者是这座濒死的宫殿在为自身的命运不甘地哭泣。
孩子急切地四处搜寻,无法形容他当时纷乱的心情,穿梭在残垣乱石之间,区区几分锺,他的心是慌的,汗是冷的,他怕什麽都找不到,又怕突然找到了什麽,每一步都走得惊心,脑袋像在飞速运转,瞬息万变,像已想好了日後的计划,但刚要仔细整理,又发现其实脑中空白一片,什麽也没有,头皮冰凉又微微发麻,耳边好像有个人对自己说:如果只剩下你一个人,该怎麽办?如果只剩下你一个……只剩下你……
脚步踉跄了一下,膝盖就跪了下去,碎玻璃毫不留情地扎入皮肤──痛!他还感觉到痛!冥夜抬起头环视四周,这是他的宫殿?他的家?他长大的地方?
不!
不──
所有人都不在?他该怎麽办?他要去哪里?他在干什麽?
孩子爬起来,拔腿狂奔──去哪里都好,只要别让他停下,别让他胡思乱想!不然他……一定会崩溃的──
“妈……妈?”
终於,他找到了熟悉的身影,远远的……
仕纾王妃被人从一块石板下拖出,她身上深绿色的军服上,尽是白扑扑的粉尘和深褐色半凝固的血迹,半边身体已不见了,腹腔内的器官从腰侧的伤口里跌落,半截肠子被埋在石砾下,拉出长长一段……
而她身边的人,正是魔君!
她的眼睛已经没了生机,只是痛苦地呆滞地看著丈夫。搂著爱妻,魔君对她微笑,在彼此默默凝望的目光中,他们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缓缓的,他抽出腰间佩剑,雪亮的剑光刺痛了孩子的眼。
“不要!爸爸!”
凄厉的呼喊惊动了正欲挥剑的人。魔君抬头,看著站在不远处的小儿子,眼底一片慈爱:“你来了。”他放下剑,对孩子伸出手,把他招到身边。
爱怜地抚摸著孩子稚嫩的小脸,他的手渐渐而下,掐住了那段细小的脖子,他轻轻地说:“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孩子一点反抗都没有,乖乖地合上眼,这一刻,宁静是如此可贵,在父亲温柔的笑容里,他忘记了对族人的承诺,他只是世间上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个孩子,希望能躲在父母亲的怀抱里,安然入睡。
“父王!冥冥!”
一个声音打破宁静。
冥夜猛地睁大眼睛:“哥哥!”
太子恒夜踏著地上乱石,冲了过来,身後跟著畏辰望月,脸上仍然是百年不化的冰山表情。
一家人终於团聚。
恒夜把弟弟揽紧在怀里,絮絮叨叨地埋怨:“幸亏依泉告诉我你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啊!”他看了血泊中的母亲一眼,抿了抿嘴唇,强忍著眼泪,把弟弟抱得更紧。
“仕纾她活不成了。”魔君看著两个儿子,“你们走吧,城里的自曝装置已经启动,用不了五分锺时间,这里将灰飞烟灭。”他转向大儿子:“恒夜,带著你弟弟赶快逃吧。”
“父王,那你……”
“我留下。”
冥夜记得最後的画面,是父亲把手中的剑,刺入母亲的咽喉,亲手结束了她的痛苦。
然後火焰把一切吞噬──
结束了!
那是一场噩梦的结束,同时也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四周很黑,身体很冷很累……
“……冥冥……冥冥!醒醒啊……”
他其实一直在等待,能把他从噩梦中带离的那个人……
“千帆……是你麽?”揉著酸涩的眼睛,他往身旁温暖的身躯挨了过去,突然猛地惊醒──千帆不会这样喊他!
“啊!小懒猪终於醒了,你可真会睡啊。”
冥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人笑意盈盈地低头看他,一边把玩著鬓边发丝,而他正躺在人家腿上。
“葵!你……”翻身起得太急,一阵眼花,胸口堵闷,冥夜乏力地又躺了回去。
葵端来一杯香气浓郁的巧克力:“身体不舒服就容易做噩梦。来,喝了它。里面加了安定凝神的止痛药,喝了你会舒服一点。”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5
扶起怀中的小人儿,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上:“唔,冥冥,你好像又瘦了。”葵把暖乎乎的巧克力喂到他嘴边,从小没服侍过人,但葵的动作很轻柔又很自然,美丽的黑眼睛弯成半月形,耐心地看著他把杯里的饮品一点点地喝完。
把空杯子放到一旁,葵却没有要放开怀里人的意思,他的衣领敞开著,冥冥几缕发丝滑进了他领子内,贴著肌肤,软软滑滑的,很舒服,搔著他心底的痒。
正享受著这一刻的温存,怀里的小东西却很煞风景地冷冷问道:“是你让水之言把我捉来这里?”
“捉?”葵像听不懂这个字,“没有!我只是让他‘请’你过来。”
“请?哼!你请人的方式倒是很有礼貌。”他妈的!冥夜在心里骂,那移动魔法阵,就差没把他全身骨头拆了重装。如果他现在能使出一点力气,绝对要身後的家夥吃下几个拳头。
“我只是想见你,和你说说话。不用这种方式,你会来麽?我诞生祭的请柬,你现在还没回复。”葵突然低声下气地:“冥冥,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怕我生气,就别欺负我喜欢的人!”说完这一句,他明显感到身後的人一震,环著他腰身的手臂骤然加力。
“你怪我麽?当你发现自己一直深爱著的人其实并不爱你,当你尝到那种全心全意地守护却得不到相同回报的滋味,我想你并不比我有风度。”
靠,你说气不气死人?这家夥无缘无故地去伤害别人,道理还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受尽委屈的人是他一样。冥夜不禁要仰头看清这人的脸皮有多厚。
葵的眼中盛载著翻滚的怒意,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冥夜反驳:“如果我爱的人不爱我,我会祝福他,只要他幸福就好。”
“是麽?”葵一声冷笑:“这麽伟大?我劝你定论别下太早,刀不割到肉你不知疼!”
“葵!”冥夜挣扎著要脱离他的怀抱:“跟你无话可说,我要回去了!”千帆发现他突然不见了,不知会多担心。
“急著回去干嘛?”葵把他紧紧桎梏在自己怀里,半点不让他动弹。
冥夜挣了几下,发现徒劳无功:这家夥什麽时候力气变得这麽大?前些日子不是还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麽?
被人限制自由的感觉无疑让他非常恼火:“你到底给了水之言什麽好处,让他帮你捉我过来?”
“嗯,我承诺他姐姐不会嫁给你。”
果然!
“我不认为你能办得到。”
话虽这麽说,其实小魔王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天帝有多疼爱葵,单看赐给他的宫殿是天宫最美丽的净碧空就知道了,更别说为了他的诞生祭请来三界各国皇室政要齐来庆贺。不过,冥夜要的,是水心沙的人,至於她肯不肯嫁给他,只是个名份问题。
“留下来吧,今晚给你准备了很精彩的节目,保证你终生难忘。”葵突然挨著冥夜耳边,阴恻恻地说。
他手一挥,旁边一面墙上的帷幕“唰”地拉开,露出一面巨大铜镜,由朦胧到清晰,镜面上显出了过去的影像──
破败的皇宫,硝烟四起,一个小小的银发孩子四处找寻,终於在乱石堆里遇见了父母,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害怕著,却又不得不去接受残酷的宿命。
“妈……妈?”
女人的血已经流光。
父亲温柔地笑著,手劲在他细嫩的脖子上收紧:“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当梦境再一次清晰如昨地出现在眼前,窒息的悲痛又再一次把他推向崩溃的边沿。
盯著镜面的影像,冥夜就像著了魔一样,移不开眼睛。身後的人轻轻吻著他满脸的泪水,愉悦地笑道:“冥冥小时候就很可爱,看!就连惊恐绝望的样子,也可爱得让人舍不得痛下杀手。”
“深天葵!你为什麽要我看这些?!”
“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法术。你呀,无论在做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冥冥,我一直在看著你,只看著你……”
“够了!”冥夜抽回心神,用手捂著脸,到底是魔族的少主,他如今的心智,也不如当年脆弱。“这个情景,几乎每晚都在我的噩梦中出现。但过去的已经过去,请你对逝者持有最基本的尊重,不要为了打击我或炫耀你的能力而亵渎故人。”
“亵渎故人?”葵失笑:“冥冥,这只是从你眼中看到的事实,那时候你年纪还小,随後又急痛攻心,一直逃避回想当日的情形。现在你已经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不妨把往事再重新仔细地回想一遍。”
“你什麽意思?”
“没别的,只是想找出事情的真相,不忍心你再傻乎乎地继续被假象蒙骗!”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6
葵说得有些激动了。怀里的人,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却窥不破这个骗局。
“冥冥,其实你早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既然能操纵仞乾一族的传世神器──斩风阙,同时又让刹纭罗族的烈殒神剑听命与你──神族的传世神器,若没有直属血缘的後人是不可继承的。四亲王和岚沁大人才是你的生身父母。”
魔镜上的画面定格在魔君与王妃仕纾双双殉国而死的一幕,葵指著其中把剑锋刺入妻子喉咙的男人,说:“你也不会傻到,以为只有你知道自己身世的秘密,而你那两位魔族的‘父母’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知实情吧?”
冥夜不至於那麽天真:“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他们没有加害於我,还抚养我长大……”
“没加害於你?”葵打断他的话,冷笑:“那你中的慢性寒毒是谁喂你吃的?一天一天从不间断的把少量毒素加入你的饭菜中,你认为谁有能耐用这种手法毒害魔君的幼子,而数年来始终无人察觉?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魔君本人!”
葵满意地感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震:“冷麽,是体内的寒毒发作了,还是真相让你觉得心寒?”他一只手臂圈著冥夜颤抖的身子,另一手卷著他鬓边银亮的发丝把玩,“真漂亮呀,冥冥的头发就像最耀眼的铂金一样……眼睛也是……银发银眸的确是魔族的象征,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麽天宫要颁下禁令,严禁异神族之间通婚了吧?”
魔族──其实就是来自两支不同神族的男女交合後产下的後裔!
“我们都是被视作棋子而诞生在这个世上。”葵继续说:“我的母亲,是魔界的女王蒂斯菲娅……可以说,我的出生,是魔族意欲毁灭三界的刻意安排。而你,则是四亲王和岚沁大人的孩子,是神族手上守护三界的王牌。在天宫长大的我,自小就被施下千矶禁缚咒,天魂之力被三重封印层层封锁。同样的,作为人质交到魔族手中的你,也不可能平安长大……”
就算是这样……冥夜想,他仍然相信父亲最後慈爱的笑容。在掐住他脖子时,父亲眼中蕴藏著怜爱与不舍。他说的:好孩子……我们一起死吧。
那一刻,父亲手掌很温暖,世界上所有父亲的手应该都是那样的吧,宽厚而包容……
冥夜轻声说:“就算如你所言,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各为其主,他们身不由己。而且,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们又何必追究过去的事情……”
“爸爸妈妈?亏你还喊得那麽亲热。哼,他们不在了?谁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过他们的尸体?那根本就是一场阴谋,杀掉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葵!”冥夜大喝一声:“你越说越离谱了!”他狠得一把推开身後的人,翻身下床。
“我没空再听你胡扯。”他整整衣装,发动天魂,打算用瞬移回到顺天城。
“白费心机。”
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葵靠在床上,盯著冥夜,笑得很妩媚,活像一条吐著信子色彩斑斓的毒蛇。“在我的结界里,你是无法逃脱的。”他向冥夜伸出手:“乖,回来这里,我把你‘爸爸妈妈’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啊!”
耀目的火光刺痛他的眼,葵下意识地闭目。
亮光一闪而过,待他再度睁眼,伸出的手已被划破一道血痕,而眼前,空无一人。他心中一阵急乱,略微沈吟,立刻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仍困在他的空间里。
嘿嘿嘿……他舔舐著手背流下的血,眼中仅剩的温存,渐渐被残忍的寒意取代。
净碧空,明明是非常熟悉的地方,以前闭著眼睛都懂得怎麽走,但这一次,冥夜却找不到出路,越绕越糊涂,不知身在何处。在一道一道宛如迷宫般的迂回长廊里,无窗无门,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无法判断现在是天黑还是天亮,一条走廊的尽头又有数个分叉口,跑著跑著又回到原点。
他力竭地靠在墙边,捂著腹部的右边缓缓倒了下去。虽然其他地方也痛,但痛得最厉害的,是肝脏的位置!好像有人拿刀子捅了进去,还死命剜了几下。他浑身痉挛,冷汗从额角滑到嘴里,痛得两眼发昏。
不能死!还没让千帆幸福,不能死在这里!
他撑著墙站起来,“烈殒!”
祭出神剑,他要把葵的结界击破。但剑举在空中,还是狠不下心肠:“葵……放我离开……不然,我……”神剑回应他的天魂之力,金光暴涨。
控制了整个空间的葵,并不打算如他所愿。
“真教我伤心,你居然想用烈殒来攻击我?我受伤难道你不心疼吗?”葵把手按在魔镜的镜面上,把上面显示的画面传送到冥夜面前的墙壁上:“那麽……如果这个人受伤了,你会不会心疼呢?”
画面出现的是顺天城的寝宫,侍从们四处奔走,寻找小殿下的下落,笨笨哭声震天,忧心忡忡的千帆,只好挺著个大肚子,过去抱起他,温声哄著。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伸出数根诡异的黑色触手,四处乱窜。
冥夜马上知道葵的意图:“别伤害他!”
虽然把天魂最精纯的力量化成守护的蓝晶,伴著千帆,但也要他意识到危险才能发动。如果遇到偷袭,他根本防不胜防。
来不及细想,冥夜下令:“烈殒,马上回你的机械躯体里,保护千帆。”
神剑骇然:“开什麽玩笑!我这麽一走,你连体内的寒毒都压制不了!”
“别废话!”冥夜把它强行逼离自己的天魂。“快去!”
“你他妈的真是胡来!”神剑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还是免不了被逼回火球的形态,在主人的驱使下,穿过结界,飞回顺天城。
“真不简单,为他不惜以身犯险……”葵走入镜中,转眼已来到冥夜旁边,一把将摇摇欲坠的他横抱起来。
看著怀里虚弱得没丁点反抗力气的人,葵露出快意的微笑:“看,我捉到你了。说了你逃不掉你还不听话,偏要自己找苦头吃。”他穿过墙壁,回到房间的大床,把冥夜扔到上面。
“葵,你……”吃惊地看著对方逐件脱去自己的衣服,“干什麽呢你?!”语气中有震惊有焦急,还带著无助的哭音。
“别装了,我不会心软。”葵啃咬著他身上娇滑如清水豆腐般的肌肤,迷醉地低喃:“已经太久了,我没耐心再等下去,冥冥,给我吧……”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7
他已经不可能停下──守候了这麽多年,你却还不懂我的心意,为了你就算逆天我也在所不惜,但我无法容忍你心里装著另一个人。
不!你只能属於我!
一手把冥夜纤瘦的腰身紧紧锁在怀里,葵一手快速把他的裤子褪下大腿,露出翘挺白皙的小屁股,伸手在上面抚摸著,渐渐探入股间的密缝。
“不要!”当後庭被触及的瞬间,冥夜不适地摇头抗拒:“如果你一定要这麽做,我们就再也不是朋友!我会恨你……啊!!”一根手指深入了从没被人踏足过的禁地,被侵犯的耻辱让冥夜气红了脸:“你退出来!深天葵!只有禽兽才会强迫人做这种事!”他受尽了寒毒的苦,浑身都使不上力气,能动的只剩嘴巴。“你要是对我有什麽不满,大可以狠狠骂我或者跟我打一架,但别用这种方式……唔!”
吵闹的嘴巴被堵上,葵把他压倒在床上,一边温柔地爱抚著他紧绷的身体,一边缓缓把舌头深入他口腔里。
冥夜对他没有任何情爱的心思,只觉得万分难堪,拼命拧头避开,但无论他怎麽躲,嘴唇总能被对方轻易捕获,追逐的结果,只让透明的涎液流下嘴角。
他的长裤已被脱下,扔到地上,身上只剩一件丝质里衣,长度刚好盖过大腿。葵的手伸入他的里衣,在他胸膛上揉捏──小东西瘦是瘦了些,但皮肤滑得跟丝绒似的。拉起他一条大腿,围在自己腰上,葵的手指,继续不遗余力地开拓自己渴望已久的雏菊。
冥夜浑身冰冷,心也凉了。但有股热力,却在小腹里慢慢漾开,他颤抖著身体,惊讶地发现分身竟兴奋地发热。虚弱成这样,他哪里有精力再去行那云雨之事,脑中电光一闪,他顿时明白:“你……在刚才的巧克力里……放了什麽?”天真的他,居然毫不设防地喝下葵“特意”为他准备的饮品。
那人微微一笑,并不答,低头专心抚弄那根小巧秀气的粉红色男根。
身下羸弱的少年,拼了最後那点力气,猝然发难,带著寒意的掌风,击向葵的胸口。
葵脸色骤变,侧身闪避,冥夜窥得空隙,翻身下床,夺门而逃。
一根乌黑的长鞭,立刻自後飞至,卷著他的腰,连同双臂一起,捆个严实,把他整个人吊起,悬在半空。
“是不是嫌我太温柔了,冥冥不喜欢?”葵笑著靠近,房间里的景象全变了样,没有床没有摆设,周围空无一物,灰沈沈一片,透著彻骨的寒意,像一个绝望的人虚无的内心世界,那里面唯一存在的,是一个男孩,和另一个男孩。
“也许冥冥喜欢被粗暴一点对待?”
黑色触手从地面窜出,圈著冥夜的大腿,往两边一拉。
冥夜心下一惊,脸色煞白:“住手!住手!深天葵……我恨死你!我不会原谅你……”他的瞳孔在那瞬间收缩,原来一根粗大的触手猛地冲进他嘴巴里,冥夜一时没弄明白怎麽回事,他茫然地瞪大眼睛,皱紧了眉头,难受得几欲窒息。
“你的恨,我并不在乎。”葵来到他大开的双腿间,从裤子里释放出喷张的欲望,抵在冥夜下体的入口。“从一开始,你就把我放错了位置。冥冥,我从没想过要当你的朋友。既然你不爱我,那麽,无论你把我当成什麽,对我来说也是没有区别的。”
火热的巨大,开始侵入他的身体。
对於经常受伤的冥夜来说,皮肉撕裂已经习以为常,这种程度的痛,他还能忍受,但眼泪仍不受控制地滑落眼角。真正痛的,其实是在心里──他曾经坚信,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无论遇到什麽苦难,两人的手依然会紧牵。然而这种信任和友谊,此刻却在他心中逐寸崩裂。
先是哥哥,然後是葵,他们都离开他。
冥夜想起小时候,葵跟他紧挨在一起欢笑的画面。就像坐在一个银幕前,他含著笑,独自欣赏过去的点滴,一幅接著一幅……
可惜到了後来,画面里黑发的男孩,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他挥挥手,跑远了,消失不见了,冥夜留在原地,仓惶四顾,却再也找不到他……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8
亲手毁灭最爱的东西,是怎样的心情?
若不是彻底的失望,又怎舍得遗弃?
可是,无论世上多麽高贵的人,也总有遗憾,总有一些东西,纵然机关算尽,也还是得不到。
葵的汗水,滴在下方的男孩身上,烫得寒冷如冰的身子一阵颤栗。
“呜……”银发少年把紫白的嘴唇咬出鲜血,他的身体本像冰雕一样苍白,此刻却在对方强烈的进犯中,渐渐透出情动的绯红。
“你不懂!无论我做什麽,你都不懂……”葵用手指怜爱地轻抚他淌血的唇瓣:“冥冥,我怕终将失去你,可其实,我根本不曾拥有你。”呵呵,他自嘲地轻笑,落下了泪,黑眸里藏著一往情深的眷恋,独一无二的珍爱,同时,也露出恶毒的残忍和心灰意冷不顾一切的疯狂。
毁灭──是一条无法回头的不归路。毁了他,同时也毁了自己。
冥夜的意识,像陷入了一滩泥泞当中,浑浊不清,只觉整个世界在剧烈晃动,一会儿光亮得刺眼,一会儿昏暗得深沈。本来咬紧牙关不肯吭声的他,渐渐不由自主地哼出淫浪的呻吟。痒──濡滞的瘙痒!从身体的深处蔓延,敏感带的感觉更强烈。
“啊……啊……”眯著猫儿一般迷离的眼,不知羞耻地淫叫,他已不再是他,只是一个被困在情欲里醉生梦死的性奴。
“深……嗯哼……再深一些……里面……啊!里面还要……”
多年来一直期待发生的情景,如今终於实现。葵胯下一挺,把自己的昂扬整个送入他身体里──
“啊──!!!”
一声尖叫,柔软的身子被插得一僵,火热的肠道猛地收缩,小家夥不知是痛是爽,竟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葵低头亲吻他挺起的小胸膛,聆听他因为自己而变得急促的心跳:“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麽,得到身体也是好的,总比一无所有的强。冥冥……冥冥,你知道现在正发生什麽事吗?我占有了你,永远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迷乱的银瞳,猛地一紧,闪过微弱的清明:“我怎麽……会忘记?你竟趁我毒发的时候……把我……”你知不知道?葵,你这样做,我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为什麽……为什麽要用这麽残酷的方法离弃我?
他眼里噙著的悲伤,让葵心底一震──自己,真的做了无法挽回的事了。
趁他失神停下动作,冥夜撑著床,往後退,把自己的身体抽出。他趴在床上喘息,无论怎麽压制,体内的性欲仍像海浪一样翻腾,一波一波地拍打飞溅,身不由己。他把滑落臂弯的里衣拉紧,遮住满身红潮,就算紧闭嘴巴,他也止不住从鼻子里溢出的欲求不满的娇哼。
後庭疼得厉害,像点燃了一团火似的,大腿上却有阴凉的痕迹,一定是出血了。
但他不知道,混在殷红的血色里,还有一缕缕透明的肠液,是他身体深处诚实的分泌物,而且越来越多。
身後有股暖热的体温,一下子拥紧了他。
“你……”他有气无力地回头,狠狠剜了一眼,却产生催情的效果。
看在葵的眼中,是春花露水般的容颜,含嗔带怯的回眸。葵一阵心悸,把他软软瘦瘦的小身子箍在怀里,手掌托起他的小腹,让那白花花的小屁股翘得更高,从後面直直插了进去。
“呃!啊──”冥夜仰头惊叫,几乎抽断了呼吸,被快速地冲撞,声音跟灵魂都被撞碎了:“不……不!你……啊……”
葵在後面,一手横过他肩膀,一手拥著他纤细的腰肢,让两具身体贴得密不透风,让冷与热的体温互相交融。
“冥冥……冥冥……我爱你!好爱你!”葵低喃著,一遍又一遍,宛如过了今夜,就不再有明天,宛如终结,就在这一瞬间,所以必须燃尽所有的爱,所有的欲望与激情。他希望他不要伤心,不要落下屈辱的泪水,希望他能像自己一样,享受交合的欢愉……怎麽办?还那麽年轻,已经尝透了绝望的滋味,这心中的空缺,这一生的时间,需要用什麽来填补?
长夜过尽,一场荒诞的春梦,也到了尽头。
冥夜醒来,看著睡在自己胸前的人,神情复杂。体内的寒毒已暂时消退,身上的痛只剩下後庭那一处。
因为只有那一处,所以……更痛。
摸摸那把滑如流水的秀发,今後……他该如何面对这人?
沈默著,他把他轻轻推开。若是从前,他必定舍不得把他弄醒,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房间恢复了原貌,结界已消失。冥夜下床,捡起地上凌乱的衣衫穿上。
“冥冥别走!”惊醒的葵,一跃而起,捉住他的手。
冥夜回头,悲凉地看他一眼,嗤笑:“我还有留下的必要麽?难道你和我的丑态,昨夜还看不够?”
葵仓惶起身,也不管身上还一丝不挂,拦腰抱住了冥夜,把脸埋在他後背:“别离开我,昨天是我不对,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冥夜掰开他的手,淡淡地回一句。
他走到门口,却被自後席卷而来的乌鞭缠住手腕。
葵绝美的面容变得狰狞:“能从我手上逃掉你尽管试试,我能干你一回,就能干你两回三回!只要我喜欢,大可把你囚禁在这里,天天压在床上,干一辈子!”
冥夜反握乌鞭,振臂一挥,强大的灵力,如怒啸的雪崩,朝葵直扑过去。
葵凝出结界挡下,两股力量相击争持。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提醒──
停下!孩子,太勉强了。别忘了你的天魂之力还被千矶禁缚咒锁著,用过了头,小心原形毕露!
葵蓦然清醒,立刻撤去结界,正面承受威力的他,被震得倒回床上,口吐血沫。
冥夜扔掉乌鞭,甩甩勒痛的手腕,再也不愿看那人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不料一出门竟撞上了一堵肉墙。
被插了整整一个晚上,他腰腿还酸软不堪,被撞得连连後退了几步才站定,他恼怒地瞪向来人。
“冥冥?”太子哥哥有些惊讶:“你来净碧空做什麽?御医师说你身体好了,今天早朝要来,怎麽又缺席了?”他的口气不无责备。
冥夜懒得听他斥训,也不行礼,绕过他就走。
“哥哥!”房间里的葵,厉声尖叫,指著冥夜:“给我捉住他!昨夜他……他强奸了我,还要杀我灭口!”
05-07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09
太子闻言色变,立刻转身去揪住那欺负弟弟的罪人,可冥夜哪里会等他来捉,这是非之地他一刻都不想留,施用瞬移早一步离开了,甚至连深天葵最後那句颠倒黑白的话都没听见。
葵本想告他一状,借哥哥的手来整治他,谁知小家夥身体一恢复,马上弃他不顾,一点留恋都没有,溜得比兔子还快。挥出的拳头落了空,白使了劲。葵那性子,当然气得咬牙又不甘心,趴在床单上呜呜哭起来。
心疼弟弟的太子拧起了眉,来到床边不知该怎麽安抚伤心欲绝的弟弟。再看到床上遗留昨夜欢爱的痕迹,以及弟弟大腿上滑落的鲜血与浊液,顿时急怒攻心,一拳捶在墙上:“天杀的混账!我绝不饶他!”
葵眼角瞥见哥哥盛怒的脸,心里暗笑,他抬起头,却泪如雨下:“怎麽办?为了冥冥,我已经做尽了一切,到头来他还是不爱我,无论我为他付出什麽,他都看不到……”说著说著,竟动了真情,悲从中来:“我的心好痛!他知不知道?我不开心,我很痛苦……我控制不住自己,这种痛,如附骨之蛆,一直跟著我,怎麽也摆脱不了!为什麽他就是不肯爱我……”
太子把痛哭失声的弟弟搂入怀里,“那混账东西不配得到你的爱,别再为负你的人伤心了,不值得。他欠你的,哥哥一定帮你讨回来。”深天望的眼中,闪过冷绝的杀气,平素温吞斯文的外衣下,他是个继承了帝王血脉里杀戮决断的人,怀中唯一的弟弟,是他珍若拱璧的宝贝,如今遭人凌辱,伤透了心,就算葵能原谅,他也断不肯善罢甘休。
“我不会让他好过!冒犯你的人,就该让他见识一下天宫的手段。”
失踪了一夜的小殿下,终於回到寝宫,六位侍从大大松了一口气,忙著躬身相迎。又见他满脸疲色,大家很有默契地静静告退,没再烦他。
冥夜来到床边的时候,千帆正在睡,一天一夜的担忧,累坏了他。
“哎呀,睡得这麽香。”冥夜轻声嗔道,满眼温柔地给他拉好被子。千帆嘤咛一声,没有醒来,大概是睡累了一侧,想翻个身。可他挺了个大肚子,就像只背著壳的迟钝乌龟,翻了几下都没成功。冥夜好笑,抱起他的腰身,把他转过去,再轻柔放回床上。每天夜里,他都给千帆翻身,动作已经纯熟轻巧,千帆非但没醒,喉咙还发出舒服的哼哼。
冥夜又看了他一会儿才离开,走入浴池。
脱去衣服,小魔王开始清理自己的身体。
後庭火烧一般的疼痛自是不用多说,最要命的还是里面黏稠的湿感。冥夜把身体泡在水里,暖融融的水温,能舒缓肌肉的绷紧。他开始用手去清理後庭里遗留的污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小魔王,也有些力不从心。他红著脸,手指试了几次,就是无法深入。
“啧,恶心死了!”他低咒,谁会无缘无故把手指插入那种地方。羞怒之下,他下手不免重了些,让伤口再度裂开,水里渗出了缕缕血丝,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又努力了一阵,还是掏不出埋在深处的污浊,冥夜泄气又烦躁地翻了个白眼:“他妈的深天葵,居然射在里面!怎都弄不出来……”
“小殿下……”
冥夜吓得浑身一激灵,回头去看,只见千帆跪在池边,幽幽看著他。他太专注,居然没有发现。“千……千帆。”他有些慌,急著往後躲,千帆却缓缓步下池水。
“发生了什麽事?”
清澈的凤目,直勾勾盯著他。冥夜咽了下口水,答不上来。其实身上紫青交错的痕迹可以说明一切。他皮肤白皙,即使藏在水里,千帆仍看得一清二楚。见孩子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自己,更印证了他心中猜测。
小殿下昨晚,跟天宫的那人在一起吗?
千帆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揪住──
问,还是不问?
正犹豫著,眼前的孩子红著脸垂下头,一副难以启齿的窘迫。千帆忍下满心的焦虑和心痛,对他柔柔一笑:“你昨晚没回来,我很担心呢。”他把孩子拉到身前,细细给他揉著身上的痕迹。
跟千帆在一起,冥夜总是很容易放松神经,忘却所有不快:“对不起……以後不会了。”他安静地伏在千帆怀中,安心地闭上眼,身心被折磨了一夜,此时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快睡著的时候,突然听见千帆说:“小殿下,我们离开这里吧,越早越好,走得越远越好……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他说得慢,但语气有种凄然的恳求。
小魔王早想带他远走高飞,那迫切的心情,恐怕更甚於千帆。但冥夜轻轻摇了头,只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千帆手一僵,搁在原处停留好久,才又继续给孩子搓洗身子。“是麽?”他低叹一声,说不出的失望:“是不是在这里,还有小殿下放不下的人?”
放不下的人?冥夜脑袋昏沈地想了想,的确是有,例如哥哥,族人……天宫那边,还有四亲王和岚沁大人,他们都是他放不下的人。必须把自己的责任交付,把一切安排好,他才能心安理得地带爱人离开。於是他坦然点点头:“是。”
千帆眼神一黯,认命地闭上眼,泪水顿时滑下脸颊:“我明白了。”过去许下的诺言,难道只是孩子一时兴起的玩笑?在他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天宫那位美丽无双的葵殿下麽?千帆心如死灰──难道小殿下宁肯委身於他,也不愿意带自己离开?
倦意袭来,冥夜口齿不清地咕嘟:“我洗好了,千帆,我们去睡觉吧……嗯,好困……”
千帆洗了一把脸,轻声回道:“好,去睡吧……”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0
怀里的孩子睡得并不安稳,千帆知道,他长长的睫毛一直在轻颤,像做著一个极度不安的梦,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呼唤一个名字,模糊的呓语,听不真切,一颗泪珠却悄然滑落脸颊。千帆伸出手指,为他轻轻揩去。
小殿下,你心里想著谁?念著谁?在你梦中出现的,可曾有一个我?
千帆躺在他身边,心里酸酸地想,眉宇间掩不住一抹落寞苦涩。
外头传来吵闹人声,他怕孩子被吵醒,赶紧捂上冥夜的耳朵。似乎有人要求见,但被守在外头的侍从拦下:“小殿下正在休息,不见任何人。”
来人的声音低沈儒雅,但透著火烧一般的急切:“本相有急事禀报,望诸位通传。”
宫女又说:“馥兰大人见谅,小殿下身体微恙,不宜见客。若有要事相议,请大人明日再来。”他们怎麽也不肯放魔族当朝的大宰相入房,急得馥兰直跳脚,干脆不与他们争持了,拉直脖子大喊:“小殿下──”效仿古代冒死进谏的忠臣,馥兰太傅一跪在地:“小殿下!!您再不见我,太傅今日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房中,冥夜眉头皱了皱,头痛欲裂地醒来:“让他进来吧。”叹了口气,在房门打开前,他挥手把床头的罗帐解下,让一重重的轻纱,遮挡著床上的情景。冥夜抱著旁边软玉似的娇躯,在千帆的胸脯上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把头枕在那里。千帆轻柔拥住他,宠溺地一下下抚摸他的发。小魔王很受用,心情总算好了些,像只小猫般眯起眼,嘴角往上弯。
太傅终於被放进来,“小殿下!”
能把一贯处事不惊的馥兰太傅急成这样,冥夜心知朝中必有大事发生:“说吧,什麽事?”
“小殿下……”馥兰欲言又止:“事关重大,请……让其他人暂且回避。”
他的慎重,让冥夜警醒。小魔王并不怕国家机密被千帆听见,只怕如果听到一些坏消息,会害这呆呆的人儿担心。他放开千帆,随意披了件睡袍下床:“好吧,你随我到书房。”临走前他并没发现,身後人儿黯然的眼神。
因为身上有回生咒的关系,後庭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再疼了。但冥夜的精神仍然很差,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事接踵而来,想避都避不开。他坐在首座,用手撑著脑袋,强迫自己振作。
馥兰太傅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不忍,这孩子才只有十五岁,他肩上的包袱实在太重。但没有办法,有些事情,除了他,谁都没有能力解决。
“小殿下,在今天的朝仪上,魔君主上决定,让魔族重新独立,自成一国,从此脱离天界的管制。”馥兰顿一顿,再说:“这个决定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已经通过了。”
“什麽?!”冥夜大惊,扶在桌沿上的手骤然收紧,握得骨节泛青──这麽大的事,哥哥居然完全不跟他商量,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臣子,事先来给他透露一点风声。在已经完全没有挽回可能的时候,才让他最後一个知道。这当中说明了什麽,冥夜心里自然明白。
他沈默,思考了良久,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
馥兰紧张地盯著他,等著他的回应。魔君主上提出这个不合时宜的举动,应该被马上阻止,而唯一能阻止这场浩劫的人,只有小殿下一人。
但完全出乎他意料,座上的孩子没有大怒,反而只是轻轻一笑:“是麽?哥哥要让魔族独立?也好……如果这是哥哥的决定,那就如此吧,也好。”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1
馥兰太傅呆立在原地,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亲手教出的学生会说这样的话,他意外得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
“就算……那是魔君主上的决定,小殿下……”
他再也顾不了君臣间的礼节,几步冲到冥夜面前,两人就隔著一张御桌。
“让魔族独立,确实是我们最终的目标,但,不是现在!如今的我们,有什麽能耐跟天界抗衡?就凭三万不到的魔族遗民?还是顺天城底下那个还没完成的无尽地宫?!小殿下,魔君主上一时糊涂,可您不能也跟著糊涂啊!”
“放肆!”冥夜一声断喝,严厉盯著他的太傅:“再说这种对魔君无礼的话,就算是你,我也照办不误。”
活了几千年的魔族长老,外表看上去也许给人柔弱的感觉,但骨子里,确实非常耿倔,听了学生这句话,他不怒不惧,笑著往後退了一步:“小殿下,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就算现在要我立刻死在您面前,我也没有遗憾。所以,有几句话我今天是必须要说的。”
冥夜最怕见他太傅语重心长的样子,长久以来的事实证明,太傅下面的一番话,必定是很在理,但同时又让他很难堪的。他扶著凸凸作痛的额头,想结束今天的谈话,“太傅……”
“小殿下,”馥兰却赶在他制止之前抢了话头,“你变了!”
他敛了笑脸,深深凝视眼前的学生,他曾经倾尽心力教导的并寄予了厚望的学生。在过去,他一心一意扶植这位少年,就算某些决策与家族利益冲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小殿下的意愿放在首位。因为他相信这位少年,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小殿下,必定会给魔族一个明朗的未来,让所有魔族的臣民,能昂然傲立於世人之中,不被歧视,不被排斥,过上自由平等的生活。他一直是这麽相信的,但现在,他曾引以为傲的学生,让他彻底失望。
“现在脱离神族的监管,魔族就等於自寻死路,我相信小殿下你也明白这一点,但你还是放任这种事情发生。为什麽?如果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太傅的话说得很慢很温和,但却让他的学生心里涌出愧疚和沈重:“你变了。”
“过去的你,一直把族人放在第一位,但这个位置,现在已经被另一样东西取代。你有了另一个追寻的目标,所以想慢慢卸去这个包袱,你想抽身而出,不再管魔族的未来,所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毕竟是自小到大伴在小殿下身边教导的太傅,他的心事,完全逃不过馥兰的眼睛。
“自从那个人出现,你就变了。”馥兰继续说:“你的心开始柔软,他取代了魔族,占据了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不可否认,你渐渐有了私心,不肯再把全部的自己奉献给族人。”
太傅一语中的。但心事被人这麽明白地说出来,冥夜反而有松口气的感觉,他不必辛苦隐瞒,在馥兰太傅面前,他可以坦白一切。坐正了身体,坦然地直视他的老师,冥夜笑了笑:“太傅曾经教我,一国之君统治的,并非财富,也非土地,而是人心。哥哥让魔族独立的决议,受到大部分官员的支持,那是人心所向……”
“人心所向也并不一定正确,”馥兰打断他:“世上多数人都是愚者,需要极少数有先见之明的智者给他们指引道路,所以才会出现革命家,先驱者……”
冥夜失笑,摇头摆手:“革命家和先驱者都是很伟大的人,他们牺牲自己来让世人觉醒,这些人的结局往往都很惨,逆流而上的代价太大了,倒不如从众,当个俗人安稳度过一生。”低垂的眼睑遮住沈积在眼眸里的沧桑,在过去,他何尝不是扮演著这种角色?为了保护仅存的族人,不惜弑兄篡位,还向神族俯首称臣,卑躬屈膝……做了这麽多,忍下的辛酸和委屈只有自己知道,到头来,还不是被族人唾弃。今天,他心平气和地对太傅说:“太累了,我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太傅,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
馥兰反驳:“你身为皇族子孙,一生下来人生就已经决定了,哪有你自己选择的余地?”
过去,冥夜也是这麽认为,但现在不一样,他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要替那位给他辛苦孕育孩子的爱人著想。
在他们争论的时候,顺天城来了一位客人,在殿门外徘徊良久,却不知该如何面对魔族的小殿下,那便是水之言。
手心里握著一个指头大的小盒子,不知里面放了什麽,那是葵殿下交给他的,命他来顺天城,亲手交还给小殿下。水之言心里思绪万千,抬头望著高耸入云的顺天城,像个在迷宫入口踌躇著不敢踏前一步的人。就在几小时前,他应了天宫太子的召见,前往净碧空给葵殿下治疗,那时候的情景,一直在他脑海里重现,甩都甩不掉……他终於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刚到净碧空的时候,他就发现里面的空气压抑得叫人心慌。宫女把他领到葵殿下的房间,当时,他见到太子殿下正把弟弟抱在怀里不住地细心呵哄,葵殿下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缩成一团,脸埋在太子胸膛,哭得很伤心很凄凉。後来,太子命所有人退下,只吩咐他仔细给葵殿下治疗,接著又细细哄了弟弟好一阵子,才离开房间。
房中只留下葵殿下与他两人。
水之言行礼之後,走到床头放下药箱,目光马上被床单上残留的污迹镇住。那些污迹……他顿时明白了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什麽事。再看看脸上尤带泪光的葵殿下,水之言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这是……冥夜殿下做的?!”他不敢相信,魔族怎能卑劣到这个地步?虽然昨天他奉了葵殿下的命令,用符咒把魔族少主强行带来这里,但,就算再生气,他也不能把葵殿下给……
一股怒意冲上脑门,水之言真恨自己当时有眼无珠,居然对一个畜生不如的魔族产生好感。
趴在床上的人,肩膀还在不断颤抖,水之言根本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发生了这种事,对男孩子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他蹲下来,轻声对床上的人开口:“葵殿下,事情已经过去了,目前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请让微臣给您检查……”心灵受了这样的重创,葵殿下又怎会随便给人展示身体那个羞耻的部位?正准备再劝,但意料之外的,葵殿下居然很合作,没有迟疑就翻转身,在他面前张开了双腿。
水之言反而不敢直视了,他害羞地别开了眼,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再用医者专业的态度,把目光投在葵殿下的下体。细看之下,他的大腿上确实有承欢过後的白浊和血污,但後庭却一点伤痕都没有。水之言好生奇怪,想不通那血迹从何而来,上头却传来一阵笑声:“呵呵,真是一群好骗的白痴!”
葵把双腿合起来,一改刚才凄楚无助的神态,他倚在床头,把玩著鬓边的一缕秀发,冷冷地看著御医师的少主,嘴角弯著讥讽的弧度:“既然检查过了,你不会还认为,昨晚被强暴的人,是我吧?”
水之言错愕地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
葵倾身,用手指把他下巴抬起:“你也喜欢冥冥,是吧?我早就发现了,只要有他的地方,你的目光就会一直跟著他转。”
水之言一震,想摇头否认,但下巴被他拈得生痛,一点都动不了。
葵把嘴巴凑到水之言耳边,笑得很恶毒,他说:“谢谢你的帮忙,把冥冥带来,我才尝到他的滋味。”伸出柔软的舌头舔舔嘴角,再舔上水之言的耳郭,葵蛊惑的低喃:“告诉你哦,冥冥的滋味……真是妙极了,你想不想试试?”
他放开水之言,又倚在床头,把对方心中沈睡的魔鬼唤醒:“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就教你……一个方法!一个把你心爱的冥夜殿下弄到手的方法,让他永远都离不开你,让你为所欲为……”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2
不管世人如何给魔族冠以恶名,严加指责,但毫无疑问,魔族依然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种族。他们拥有美丽的外表,聪慧的头脑,独立而冷漠的个性,漫长的寿命,还有与生俱来的天魂之力。若是从“物竞天择”的角度来看,魔族统治三界遵循了自然发展规律,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但是,同样拥有高度智慧的神族和人类,难道会放任魔族逐渐壮大,而翘首等待末日来临,坐以待毙?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三界的未来,说白了只有三种:
其一:在魔族尚未羽翼丰满之前,神族和人类联手,把魔族全部歼灭。
其二:魔族经过漫长的忍耐,慢慢培植势力,静待时机成熟,重燃战火,一统三界。
其三:人魔神三界和平共存。若要共存,先决条件便是不再存有优劣之分。但撇开魔族不说,就是神族和人类之间,也有差异。被称为“神”,即是拥有控制自然元素的超能力──天魂之力,这种凌驾於科学之上的神秘力量决定了,人类只能对神族顶礼膜拜,若不能发展出一种足以对抗天魂之力的新力量,人类就永远无法与神族并驾齐驱。
冥夜说:“太傅,我相信终有一天,会出现一个人,来结束三界长久的纷争,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低头,看著自己手上浅紫色的指甲,他苦笑:“我的日子已不多,我无心也无力再掺和这些纷争。最後的时间,我只想安静度过。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安排另一人来继承我的责任。”
馥兰有些心慌,小殿下的话里头隐藏了太多信息,一时难以消化:“让另一个人来接任,这是什麽意思?”
冥夜只笑了笑,现在说出来还太早,那个人能否通过他的考验,还是个未知之数。但是,自己已经把寒月刀交给了他。能否明白其中的深意,就要看那人的心智和悟性了。
──快回来吧,归翼,不要让我久等了。
“如果事实证明,他能接任我的位置,到时候,我希望太傅能像辅助我一样辅助他,也能像爱护我一样,爱护他。”
能让小殿下安心交付重任的人,到底是谁啊?馥兰太傅更加纳闷,猜不透他学生心中,那阡陌交错的棋盘上,落子的位置与棋路走向。
正待细问,又听侍卫前来禀报:“小殿下,天宫的御医师在门外候见。”
冥夜一听就沈下脸:“不见!叫他回去。”
侍卫犹豫著:“小殿下,御医师说明来意,是给净碧空的主人前来归还日前从小殿下寝宫取走的一物。”
“取走的一物?”
水之言心中忐忑,不知再见到冥夜殿下时,该装作若无其事,还是该慎重道歉。在小殿下饱受寒毒折磨的时候,自己为了救姐姐,竟帮助葵殿下,用符咒把他带往净碧空。“谢谢你的帮忙,我才能尝到冥冥的滋味……”这句话,让罪恶感像山一样,沈重地压在他心上,自己成了帮凶,害了小殿下……
“你有东西给我吗?”
水之言一震,慌忙转身面向来人,却又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时候,愧疚地深深低下头去。
缓缓拾级而下的小殿下,身上只裹著一件睡袍,只匆匆一眼,身为医者的水之言便看出,他的气色非常不好。俊脸冷冷板著,没经梳理的银发,随意而松散地披在肩上,有一种引人入胜的慵懒姿态。
水之言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脑袋中浮现一个画面,一丝不挂的小殿下,躺在男人身下颠鸾倒凤,雪白的身体被挺动摇晃,他是要咬紧嘴唇倔强地不发出淫秽的呻吟?还是痛得一边摇头一边哭泣,让那头惹人怜爱的银发,无力杂乱地散落在床铺上?
著了魔一样……
水之言甚至还想,要是自己,一定会在做爱时深深吻住那张薄薄的浅紫色嘴唇,让他所有的惊呼,喘息,呻吟和哭泣,都一一吞入自己的身体里……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发呆吗?”见他像木头一样站著,冥夜没好气地催促。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面前纯净如一只小羊羔似的男孩子,此刻脑子里正在想些什麽。
水之言浑身一抖,从幻想中惊醒,脸红得几乎要烧起来。他吞吞口水:“我……我是来还东西的。”颤抖著伸出手,掌心里端著一个小盒子。
冥夜看了眼,其实他对这个盒子毫无印象,并不确定这是否就是千帆被偷走的那只。
“你随我来。”也不知盒子里装著什麽,最好还是让千帆自己确认。
水之言僵硬地在後面跟著,又忍不住悄悄抬头,偷看前面那人的背影,心绪更加纷乱:小殿下不怪我麽?昨晚的事……想著,目光渐渐落到冥夜的臀部,又想起葵殿下大腿上的血迹……那其实是小殿下的血吧,受伤了麽?一定很疼……那麽小的穴口被插入,撕裂是肯定的,他……应该清洗过了吧?怎麽洗的?用手指伸进去掏吗?血和精液混在一起,从小殿下的屁股里流出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冥夜回头吩咐。
水之言如梦初醒,冷汗湿透後背,他不解:今天自己怎麽了?一直走神,还净想些龌龊的事?
四周一打量,原来他已来到小殿下的房间,昨天,他就是在这里,把小殿下带走。
“千帆,你过来看看。”
小殿下从内室扶著一个人出来,小心翼翼地护著,眼角眉梢全是一片柔情。
水之言虽不像他姐姐,能一眼看穿,但目光绕著那人身上,上下打量几回,也渐渐看出真相──小殿下怀里的美人,眉目清丽,怀有身孕,体态风流,却是个男子。
“千帆你来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你的东西。”
“什麽东西呀?”千帆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看小殿下,又看看水之言。
在冥夜眼神的提示下,水之言领悟,连忙打开手掌:“是……我来归还这个。”
一看他手中之物,千帆如遭雷击,踉跄著後退,脸上血色全褪尽了:“不!”他捂著脸,似乎对那盒子极其害怕,目光直直盯著,想冲上去把盒子抢来藏好,不让任何人看到。最後,他慢慢转头,绝望而凄然地看著冥夜。
“你怎麽了?”冥夜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只好稳稳地扶住他。怀中的身躯摇摇欲坠,像随时都会倒下。冥夜看了那盒子一眼:“东西有问题?”他忿忿低吼:“我就知道,葵那家夥哪有这麽好心!”
千帆一把握紧他手臂,迫切问道:“小殿下,你看过……盒子里面的东西吗?”
“没有,”冥夜如实摇头。这个盒子,千帆从来没有给他看过,他甚至不知道,千帆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把东西带在身上。其实,他也非常好奇盒子里面的内容,见千帆这样,就知道盒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里头……会是什麽呢?让千帆这麽宝贝地收起来,藏著,连他都要隐瞒?
“小殿下,其实我……”话说了半句,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往下说,但千帆已经无法说下去了。他紧皱著眉,咬破了下唇,豆大的冷汗一颗颗从额角滑下。他抱著肚子,软倒在冥夜怀里,叫出声音:“呜……好,好痛……”一股刀割般的剧痛,从下腹传开,温暖的液体迅速染湿了他腿间的衣裤。
“我的天!”冥夜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将千帆不断痉挛的身体一把抱起:“快!传御医。”他把千帆抱回床上安置。
水之言从突变里反应过来,也要跟著进入内室,但被侍从们拦下。
“小殿下,在御医到来之前,请让我……”
“你滚!”内室传来怒喝:“滚回天宫,以後都别在我眼前出现!”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3
“啊────!!!”
怀了六个月身孕的人儿,在床上痛苦痉挛。这次出血,不同於过往任何一次,他身下的床单,很快被血色浸透,迅速蔓延开来的殷红,已染尽了大半张床,非常吓人。冥夜看著,心,苍凉苍凉的。
他害怕!害怕这人儿,再一次从他生命中消失。
“小殿下……”千帆仿佛与他心意相通,带著歉意,轻轻抚上他的脸:“我怕是……不行了……”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就看到孩子的脸在瞬间煞白,眼泪缺堤般地滑落。“别哭……”千帆忍著痛楚,朝他虚弱一笑,颤动的指,为他拭去眼泪:“不要难过……能够遇到小殿下,我已经……呃……”他胸脯猛地一震,一口血立刻涌出,顺著嘴角一直流下颈项,拉出一条刺目的红线。
冥夜怔怔看著他,用袖子去擦他唇上的血,可那怎麽也擦不完。
御医十万火急地赶至,一看满床血污,脸上失去了一贯冷静的神色。他一边利落地脱去千帆的裤子,一边告诫冥夜:“小殿下,请做好心理准备。”检查过千帆的下体,他皱眉,刻不容缓的关头,容不得他再费时去斟词酌句:“孩子马上要下来,不然,一尸两命。”平时当机立断的小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却只会茫然看著他,像是听不懂他刚才说了什麽。年轻的御医顾不上礼节,向小主子发号施令:“别愣著,快让他加把劲,把孩子生下来啊!”
千帆,要生孩子了?!
这一刻,曾被他期待过无数次,也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该是激荡人心的一刻,没想到,却来的这麽突然,这麽危急,让人心惊胆战,措手不及。
冥夜一把捉过御医的手,眼神有些慌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决断:“万一有危险,以大人的性命为优先考虑!”
“不……”千帆摇头,“……小殿下,请先救孩子……”胸腹的疼痛,让他的气力快速流失,千帆知道,自己绝无可能顺利诞下宝宝,他急道:“剖腹……把孩子拿出来……”
“万万不可。”御医把他双腿往两边拉开,叮嘱助手们压好,一边解释:“你的心脏曾受重创,若用麻醉药,会引起心脏衰竭,但要是不用麻醉药,任谁都无法熬得过剖腹生产中的剧痛,你会活活痛死。”
“不要剖腹!不要……”紧拥著怀中爱愈生命的人儿,小魔王埋首在千帆胸前,哭得肝肠寸断:“我们不要宝宝了,不要他了……千帆,我只要你好好的……呜……”滚烫的泪,全流入千帆前襟里。
千帆心疼他,却又无力安抚。腹中的羊水已破,但阴道远远没开启到能容胎儿通过的宽度。他的早产,不是因为瓜熟蒂落,而是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心绪连番起落,才惊动了胎气。而时机未到的生育,又牵引了他体内的剧毒“荼蘼”,喉咙涌出一股一股的腥甜,源源自嘴角滑落。他跟宝宝,都命悬一线。
御医把一瓶营养剂递给小殿下:“请喂他喝下。”紧接著,他取出针药,谨慎地拿捏著分量。他看小殿下还在犹豫,便劝道:“不用担心,营养剂是专门为了他特殊的体质配置的,喝下後,会在短时间内激发他体内的潜力,让他熬过生育这个难关。他的产道未开,我要帮他打催生针,请小殿下相助,将他翻过身去。”
长长的钢针,扎入千帆的脊椎,在神经最密集的地方打入药水。“呃啊!”千帆浑身一紧,鲜血冲口而出,刚喂进去的营养剂,全呕了出来。痛楚,已远远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眼前一黯,他听见孩子撕心裂肺的呼唤:“千帆!千帆!”
也许就这样死去……带著你的爱和牵挂,从此沈眠……是最好的……那麽小殿下,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不会知道那个真实的我……也就,永远不会恨我……
水之言守在外头,不敢离去。里面的对话,他全都听见,直到内室传出小殿下的嘶叫,坏了!他想,那人的情况一定是糟透了。他心里一急,没有细想,就差人拿来通讯器,输入了号码。
人在最焦急无助的时候,往往第一想到的,是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
“姐姐……”刚一接通,他的声音焦惶嘶哑,隐隐透著哭音。
水心沙正随父亲到帝允殿里觐见天帝,商讨与魔族退婚的事宜。突然接到弟弟的紧急电话,她的心猛提了起来,以为弟弟身体出了状况,忙问:“怎麽了,之言?你在哪里?出了什麽事?”
水之言一时哽咽,不知如何开口。他顿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真是急傻了,怎麽想到要打电话给姐姐?
“之言!喂喂,之言,你还好吧?”
“我没事。”水之言的心乱成一团,情急下说了实话:“我在顺天城……”
“什麽?!”水心沙大惊:“你怎会在魔宫?又是那混账把你……”
“不是不是。”水之言连忙澄清:“是我自己来的,跟小殿下无关。姐姐……”他欲言又止,连电话那头的长公主也纳闷了:“你没事去那地方干嘛?还不赶快回来!”
“小殿下的孩子,要出生了!”
水心沙紫眸瞬间收缩:“你说什麽?!”
“是难产……”水之言这才哭出声音,小殿下的宠妾,是因为见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才脸色骤变,动了胎气。想起小殿下一声声绝望的呼唤,水之言心中满是自责和愧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那人……情况很危险……他生不出孩子,又不能剖腹产……怎麽办?姐姐……”
长公主强自稳下心思,捻指一算,那人怀了才不过六个月的身孕,才只有六个月啊……她白了脸色,紧咬嘴唇:“那又怎样?魔族的事情,与咱们无关。你快回来,别多管闲事。”她关了通迅仪,终止了对话。
陷入沈思的她,一遍遍问自己:不管小殿下了?真的不管他了麽?
在场的大人,都起了疑心。站在天帝身边的四亲王率先问道:“顺天城出了事?”
水心沙一惊抬头,迎著对方凌厉的眼神,不敢以谎言搪塞,只好据实相告:“听说……小殿下的孩子,要早产了。”
议事厅内一时静默无声,许久才传来天帝威严低沈的声音:“真有此事?”
水心沙心绪极乱,只回道:“之言此时还待在魔宫,应该没有错……”她话音刚落,一个银白身影出现众人面前,所有人微感惊愕,还正说著他呢,人就到了──竟是小殿下!
他脸上尤带泪痕,见了水心沙,一把拉过她的手。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御医师水沾衣眼见女儿被强行拉走,慌忙上去把人拦下:“小殿下,有话好说,你要将我女儿带去哪里?”
“回我寝宫救人,”冥夜看向水心沙,眼里尽是哀求:“得罪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救人──将意味著什麽,水心沙自然明白。她厌恶地横他一眼,把他的手狠地甩开,退到父亲身後:“哼,你的人是生是死,关我什麽事?我为什麽要救他?”
“你!”冥夜哪肯在这里与她废话耽误时间,“跟我走!”一声怒吼,冰寒的灵气在他掌中凝聚,就算用绑的,他也要把这女孩绑回去。谁敢妨碍他,都去死好了!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4
谁也没想到,魔族少主这麽狠绝,一出手就要致人於死地。御医师把女儿护在身後,愣愣看著激射而来的一道银光,心口蓦地一痛,血花四溅。
“冥夜住手!”殿内响起一声断喝,电光火石间,四亲王飞身上前,准确擒住他手腕,让他刺入水沾衣胸口的锋利指甲,再也不能趋前半分。“你在干什麽?天帝御前,谁准你动手动脚地没了规矩?”他手上骤一发力,只听“喀喀”几声,冥夜凝在指尖上的冰刃全部碎裂,四亲王把他的手,强行从水沾衣伤口抽离。御医师闷哼一声,倾倒的身体被女儿勉强扶住,衣襟一片血红。
“没事吧?”四亲王皱眉询问。水沾衣苦笑著摇摇头,小殿下刺破了他的肌肤,却没有伤及心脉。“大人不必担心,这点伤……不碍事。”他知道,比起自己的伤势,四亲王恐怕更担心他家的小徒弟,因一时冲动出手打伤了天宫的官员,会被天帝降下罚治吧?
长公主水心沙在一旁催动治愈灵力,给父亲疗伤。她冷冷瞥了冥夜一眼,那其中,百感交缠,说不清到底是憎是恨,还是……掺和了一些嫉妒,以及她一直不肯承认的爱意……
冥夜被四亲王擒住手腕,动弹不得,他急得心慌意乱,像只受困的小兽一样发了狠地挣扎。四亲王见状,干脆铁臂一横,把他锁入自己怀里。冥夜不肯依,拳脚上几个来回。他清醒的时候,尚且不是四亲王这位天界战神的对手,更别说现在失去冷静,招式之间全无章法可言,只凭本能作出反应,自然漏洞百出,不消三两下,就被四亲王待到机会,脚下一绊把他撂倒在地,手掌一伸掐住他脖子,牢牢摁在地上。
“你冷静些!”四亲王有些恼怒了,这小东西明明陷入劣势,在自己手掌下还不知死活地张牙舞爪,他加大手劲,直把失控的小徒弟掐得几乎窒息。
冥夜终於消停下来,双手扶著四亲王卡在自己脖子上铁一样的手臂,呼噜呼噜地直喘气,脑袋一阵一阵发昏。看他安静了不再反抗,脸色已经憋得紫青,四亲王才稍稍撤下了手里的力量。“你把事情缘由交待清楚,为何非要带长公主离开?”
其中的来龙去脉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冥夜也没有时间慢慢道来,他仍是那句:“带她回我寝宫救人。”
这说辞不能让人信服,四亲王问:“你宫里也不缺医术高明的御医,当今的科技,难产该不是个问题。”
一听“难产”两个字,冥夜浑身发起抖,他奋然一挣,趁对方一时的不专注,居然被他脱身开去。四亲王火大,刚想把他捉回来,却被他接下来的举动深深震撼了──这风霜傲骨的小徒弟,竟狗一般爬到水心沙脚边,跪在地上朝她磕头:“我求求你……跟我回去……救救他,你救救他!我什麽都答应你……你把我的命拿去吧,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救他……”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地看著地上的银发少年,一时之间,大殿里只有他语无伦次的哀求声,沈重得像铁锤一样敲打在各人心尖,令人恻然动容。四亲王不知是气是怜,抢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抄起:“像什麽话啊你?!马上给我起来!!”为了一个男宠,竟卑微到这个地步?自己真是白疼他这麽些年了!这不成器的混账小子:“起来!少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冥夜被他扯著衣领,整个往後栽倒。
水心沙扬起头捂著耳朵,闭了目。她可以假装不看他,不听他,可是,却无法欺骗自己不想他不管他,不在意他。恨!她恨这个痴情的魔族少主,也恨自己不够铁石心肠。颤抖著唇,一声悲鸣,自她喉间发出,歇斯底里地发泄,将满腔的恨,以及说不出口的爱,统统渲泄在一声刻骨铭心的嘶叫里。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5
千帆在剧烈的宫缩阵痛中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直守在身边细心安慰的男孩,他慌张地撑起身体:“小殿下……”一双手臂从後面抱紧他。
“别怕,我在这里。”闻到熟悉的体香,千帆安心了,依入身後那人怀中:“很暗啊……小殿下,我看不到你了……已经天黑了麽?”
冥夜吻著他汗湿的发鬓,点点头:“是,我让人把灯全部关了,御医说光线对你无益。”
千帆摸索到孩子的手,紧紧握住:“让御医帮我剖腹吧,那种程度的痛,我可以忍得住的。”就算自己会死,他也希望肚子里的宝宝能活下来,陪著小殿下,别让寂寞厌世的神色再一次出现在美丽的银眸里。
“千帆……”冥夜合眼定了定心神,再睁开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伸手取来旁边的一段布条,绑在千帆眼睛上。“我要你好好活著,也要让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一定可以的,千帆。”即使你以後会恨我……
“为什麽要蒙上我的眼睛?”千帆好生奇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小殿下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捉起他的手,分别绑在床头两边。顾不得下腹的疼痛,千帆微微挣扎,“小殿下……这……为什麽?唔……”嘴唇被冥夜的吻封住了。
“你相信我麽,千帆?”温柔的话语,像一股暖流,平复了千帆心中的不安,他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冥夜的手指滑过他被病痛折磨得有些苍白憔悴的容颜,微笑道:“那就好。”他朝旁边的女孩打了个眼色。
水心沙点燃了家族秘制的异香,不一会儿,整个房间都漂浮著这种香气。其他人早被遣走,寝宫只剩下他们三个。来到床边,她正好看到银发少年满眼柔情,拥吻著怀中的爱人,她的心猛地抽痛。指指冥夜,再指指大门,她示意:你也必须离开。
冥夜抬头乞求地看著她,摇了摇头。他不能在千帆生孩子的时候离开,他要陪著千帆,不管是生是死,他们都要在一起。没有他,千帆冷的时候,怕的时候,该怎麽办?
水心沙眼神越发坚决:要麽你滚,要麽我走!难道自己失身於一个男宠这等丑事,还要落入第三者的眼中?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偷偷爱上的男孩子,那麽她宁愿死,也不会有面目再见人了。
冥夜没有选择,不舍的目光流连在千帆脸上,他把千帆双手绑好之後,就在他耳边说:“你要相信我,千帆,无论发生什麽事,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我爱你,你一定要记住。”说完,他就下了床。
感到孩子的离开,千帆急问:“小殿下,你要去哪里?”
冥夜狠下心不回他的话,也不回头,擦肩而过时与水心沙交换了眼神:交给你了。
他把最重要的爱人,交付到御医师长公主手中。退出房间,独自站在寝宫的殿门外。时间,竟是这麽难熬。他站在那里,一颗心像被扔进了油窝里一样,忍受著无边的煎熬。他既感受不到夜风的清寒,也看不见冬月的明亮。整个人,仿佛已从世上抽离,无知无觉。
水心沙冷眼打量床上满身血污的男人,厌恶地皱起眉。虽然这副雌雄双性共存的身体,引起她作为一名医者的高度兴趣,但一旦想到,自己珍贵的第一次,就要献给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她就觉得无比恶心,屈辱,恨不得马上转身逃跑。
香气里加了催情的媚药,加上千帆体质特殊,很快他就有了飘然的感觉,神思变得恍惚,像在海水里浮沈。下体除了撕裂般的剧痛外,又多了些瘙痒,被绑住手脚的千帆,开始情潮翻涌,脸颊嫣红,微微弱弱地叫出了难耐的呻吟。
这麽淫荡!怪不得能迷住小殿下。
水心沙走到床尾。早前魔宫的御医来帮千帆接生,为了方便检查产道,就把他两条腿拉开吊在空中,此刻水心沙清晰看到,玉茎下方那个娇小的雌穴,正不断流出血水,其中又夹带著些透明的淫液……
守在外头的冥夜,背靠著殿门缓缓滑落,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房间里很静,没有一点声响,他侧耳倾听,时刻留意著里头的动静,又怕会真的听到些让他揪心的声音。不是没有後悔的,他甚至想,其实自己宁愿陪千帆一起死,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碰他。冥夜担心,万一让千帆知道了,自己强迫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牺牲童贞去救活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天哪,他该怎麽面对千帆?不是以爱之名做出任何事都能得到宽恕的。
身後的殿门却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猛地被打开。冥夜没有准备,背靠的力量突然消失,害他整个人往後跌去。揉著摔痛的後脑,他不解地看著从里面出来的一脸挫败的女孩。
水心沙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她羞得根本说不出口。咬了咬嘴唇,才试图用医者专业的口吻,压低声音对他说:“事情进行得不太顺利,我始终没有办法让他……硬起来。你进来帮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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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师一族秘制的熏香,效果非同小可。一丝丝甜腻的若有似无的香气,把清冷昏暗的房间,点缀出一种暧昧旖旎的气氛。从殿门走到床边那麽点距离,冥夜的气息已有些不稳,下腹涌起了一股燥热,魔族天生旺盛的性欲,被加入了媚药的香气,勾引得蠢蠢欲动。
冬月皎洁的光华,从窗口射入,如轻纱一般铺散在大床上,淡化了血的气息,却把床上情动的人儿烘托得娇美如玉。在冥夜眼中,美人儿急促的喘息是如此诱人,他像一尾被大浪冲到了岸边的鱼,只在“海水”里面,才能找到他赖以生存的氧气。他索求著,期待著,那一波波“海水”的到来,迫不及待享受那鱼水之欢。
冥夜只觉口干舌燥,他屏住呼吸,看了看千帆的下身,粉嫩的茎体,已有一点点抬头的迹象,但像找不到通往快乐的途径似的,顶端的小孔只是略微吐露著水珠,茎体仍远远未到直立勃发的程度。怎麽会这样?冥夜不解,平素压著千帆欢爱,他总是很快进入状态的呀。他疑惑地看向立在床尾,手足无措的女孩。
水心沙很紧张,不时偷偷看他,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她想立刻转开视线,又怕太著痕迹。很奇怪的,她明明没有看见小殿下的嘴巴在动,脑海里却出现了他的声音。
【你摸他了?】
冥夜问得太直接,把水心沙问傻了。啊?她愣愣地看著他,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问了一句话,还以为那是自己胡思乱想产生的幻觉。冥夜见她不答,大概也能猜到问题所在,只好跟她解释:【我现在用的,是一招魔族的秘术,只要距离足够近,我就可以通过调整脑电波的频率,与你同步,直接进行对话。我问你,你刚才有摸过他吗?】
水心沙脸涨得通红,点了点头。用手去摸男性的生殖器,但并不带研究目的,她还是第一次,所以总甩不掉强烈的羞怯感,无法用平常心待之。那团温温软软的肉,捂在自己手里,让她时刻意识到,此刻床上即将分娩的,是位男性,而且,自己很快就要与他结合。就是这种想法,让她抚弄对方性器时,手法异常生硬,力度也没掌握好,只给对方带来痛感,原本渐渐挺立的趋势,也被她弄得虚软下去。她吞吞吐吐地掩饰著自己刚才的笨拙:【我……有摸他那里,也给他做了胎腹按摩,但是,他的反应……很微弱……】
冥夜一直把水心沙当医者,所以没有过多的想法,说出口的话也没有太多顾虑,他说:【奇怪了,千帆的身体很敏感的,随便碰他哪个地方,他都会非常舒服。】说完,他伏在千帆身边,捧起他的脸,开始逐寸亲吻他的耳垂和颈项。
“啊……”千帆身体一颤,就算意识迷离,那熟悉的触碰让他迅速火热起来。“小殿下……唔嗯……我……我要……”被蒙上眼睛,他从来不知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在,周围静悄悄的,他以为只有自己跟小殿下,所以肆无忌惮地叫出来。“胸部……痒……好涨啊……帮我吸走……呃……吸吸那里……”他一如往常地撒娇,挺动著胸脯。
小魔王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受了媚药影响的冥夜,不知不觉地伸手捉松了衣领,让自己呼吸顺畅些,也顺便散散热。濡湿的吻,顺著千帆柔滑的肌肤,延续到他饱满的乳房上。刚被那冰冷唇瓣一碰,千帆就舒服得嘤嘤啼哭,拼命往上挺著胸部,想得到更多的眷顾。冥夜干脆挑开他身上薄薄的直衣,一手托起他後背,一手爱抚著他滚圆的腹部,低头含住他的乳头,吸吮了起来。肿胀如红樱桃的乳头在他嘴里,兴奋地泌出香甜的汁液。
水心沙看得目瞪口呆,小殿下居然在她面前旁若无人地跟另一个男子亲热,吸食他的奶液。魔族──果然如传说中的不知廉耻!她忿恨地想。而她出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使之硬挺的男根,竟在小殿下随意的三两下挑逗里就直直挺立了。她呆呆地看著,浑然忘却自己此番的任务,直到小殿下扬起银眸朝她瞪去一眼提醒,她才一个机灵,心领神会──时机终於成熟,她默默地用颤抖的手,脱去长裙底下的内裤。攀到了床上,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人高耸脆弱的腹部,跨坐在他下体上方。深深呼吸一口气,用手扶著那根火热的茎体,导向自己的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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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娩带来的痛苦和失血,让千帆疲惫不堪。虽然熏香里的媚药和小殿下温柔的抚摸,让他情欲逐渐高涨,但过於虚弱的身体,让他的茎体只是停留在少女滑嫩青涩的入口,无法再进一步深入。
如果现在与她交合的,是她的心上人,水心沙不介意采取主动,把硬挺的男阳吞入自己温暖的深处,可是,此刻身下是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最後一步,就停滞在那里,怎麽也进行不下去。她的身体自发抗拒著,恶心与肮脏的感觉,让她秀眉深锁,几欲呕吐。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能把自己珍贵的第一次交给心爱的人?委屈的泪水涌出眼眶,她恼怒瞪向埋首在千帆胸脯忘情亲吻的魔族小殿下。
感到身後一阵阴风,冥夜警觉地回头去看水心沙,对上她怨怼的目光,又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脑袋。
【都怪你!逼我做这种恬不知耻的肮脏事!】
小魔王被那秘制媚药熏得脑袋昏昏沈沈,乍听到个“脏”字,立刻反驳回去:【千帆一点都不脏,他很干净的……哎呀!】
水心沙出手如风,一把扯著他的头发,盛怒中的女孩力大无穷,直直把他揪到自己面前:【别跟我废话那麽多。】水心沙端出长公主的架势,扫了一眼身下的男子,对冥夜命令道:【去!给我找些润滑的东西来。他没有力气挺入,堵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弄疼我了。】在淫乱的魔族面前,水心沙已经彻底抛弃女孩该有的矜持。她把呆愣的冥夜一手甩下床:【还不快去?!】
小魔王爬起来,脚步虚浮地跑了两米,又折回来:【润滑的东西……我寝宫里没有。】
水心沙倒吸口冷气:【没有?你们平常都不需要吗?】
小魔王老实地摇摇头:【不需要啊,千帆他很容易就……】
【住口!】水心沙截了他话:【那就去找些护肤用的精油。】
【这种东西我也没有。】冥夜为难地看著脑门爆筋的女孩。
【没有你不会去女人房间找吗?猪头!】长公主已经气得连形象都不顾了,就差没跳下床提著小魔王耳朵破口大骂。可惜顾虑到不能让身下的人发现她的存在,就算一肚子怨气憋得快内伤了她也只能干瞪著眼,连声响都不敢发出一点。
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谁啊?水心沙心酸地想,伪装终於崩溃,不受控制的泪水滑下脸颊。
冥夜默不作声地转身,装作没看见她示弱的泪水,跑去找她需要的东西。
从宫女的房间拿回来润肤香油,前後才用了两三分锺,回到寝宫,只见躺在床上的千帆,浑身被一道红光笼罩。“你对他干了什麽?”发现情况有异的冥夜,不顾一切冲到床边,把千帆扶起来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倾听──
原本微弱的心跳,竟变得稳健规律了。
“不用担心,我的药引使圣心果发挥了功效,正在慢慢清除他体内的毒素。我让他先睡一会儿,蓄养些精力,等醒来才有足够的力气生孩子。”水心沙把刺入身体深处的阴茎抽出,已经软下的茎体,满布著从女孩身体里带出的处子之血。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幸好,最终没让他看到自己最难堪的一幕。抽身而出,水心沙整理下衣服,走下地面。长裙遮掩了她腿间的狼狈,刚刚才破了身,下体撕裂的疼痛让她步履不稳,倔强地挺直腰背走了几步,已经痛得抱著肚子弯下腰,险些摔倒。
“小心!”冥夜伸手接住她,“你还好吗?”
迎著他关切的眼神,水心沙自嘲地笑笑:如果不是救了你所爱的人,恐怕你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下吧。
靠在冥夜怀里,她突然察觉到他呼吸有些急促,而抵在她大腿上的,是他胯下的坚硬。“你……”对上他局促回避的眼神,水心沙心下了然。想了想,她索性大胆地环抱著他的腰──也许过了今晚,她再也没有机会与他这般接近了。把心一横,水心沙的手,轻按在冥夜双腿之间,娇笑道:“魔族……果真荒淫无度,欲壑难填啊……”
“呜……”冥夜冷不防被她摸得腿软,女孩另一手按在他胸口上轻巧一推,两人便顺势跌倒在地。地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虽然摔得不痛,但冥夜却一时爬不起来。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耗尽了他的心力,他实在没剩下多少精神,与压在他身上的长公主周旋,与自己叫嚣著要释放的身体对抗。
女性软香的玉体贴了过来,她故意把嘴巴挨在他耳边,声音放得很轻,如加了蜜的糖水,黏黏绵绵:“我在熏香里添上媚药,是为了让病人精神亢奋,减少痛感。”
冥夜别过脸去避开,她的唇又追了上来,轻触他的嘴角:“看,都硬成这样了。你的他,还在床上沈睡著,等待明天醒来後给你生孩子,你忍心这个时候找他泄欲吗?”见男孩没有推开自己,水心沙仿佛受到鼓励,挑逗更大胆了,她低头咬下冥夜的裤链:“事到如今,你也无法拒绝我了吧?是不是所有魔族的体质,都像你,对媚药这麽敏感?”
冥夜苦笑,就算再想要,他也有足够的定力控制自己的欲望,不抗拒,并不是因为体质问题,而是因为他对她有愧。这是他欠她的,必须还。他扶著女孩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不要在这里好吗?我们去其他的房间……”
女孩眼神一闪,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转头朝床上看了看,冷笑一声:“我哪里也不去,就要在这里!别忘了你曾经承诺过,我让你做什麽你都答应,哪怕我要的,是你的命!”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18
身为皇族中人,一对少年男女,自小就被灌输要为皇室繁衍後代的思想,该有的教育一样不少,只是跟魔族比起来,神族在这方面要比较保守些。但保守并不代表畏缩不前,尤其当遇上心仪的对象时,神族往往会因为寿命短暂而更加热烈去追求。
自己想要什麽,水心沙很清楚,她跨坐在男孩身上,伸手解下了盘著云髻的发簪。而下方的男孩,不知是因为受了媚药影响,反应迟钝,还是心底里还在犹豫,漂亮的银眼睛,不复常日的精明决断,反而呆呆地,有些无措,又有些局促不安,看著她,活像只待宰的小狗,有点可怜。水心沙觉得这样的小殿下,比起平日冷冰冰,习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他,更加可爱。就算在世人眼中,这位魔族少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就算天宫盛传他有龙阳之癖,声名狼藉。但没有办法,自己就是喜欢他,其他人说什麽都不管用,她看上的,一定要得到手。
长长的紫发像澎湃的波浪一样簇拥著两人,女孩一边把繁复的宫装褪下肩膀,一边睨著男孩说:“差一点,我就能成为你的王妃了。”她的手伸入冥夜衣襟抚摸,“但是……谁稀罕呢?”她眯眯眼,刷一下扯开对方的前襟,把他单薄的胸膛尽收眼底。惊叹於他皮肤的细腻滑嫩,同时,也惊讶於他体温的冰凉。寒毒显然已经渗入脏腑骨髓当中,要不是有强大的天魂之力压制,换作普通人,早死了不下十次。
“我一定会成为御医师家族最出色的医者,就算没有了圣心果,我也有办法救你。”
她这番话教冥夜心动,只剩三年的寿命又怎够他与千帆厮守?眼眉一挑,他等著水心沙的下文。
女孩的手指轻点著他的胸膛,娓娓道来:“只要你,把我放在你心中的第一位。”
底下的男孩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丝毫犹豫,他拒绝。心中第一的位置,竟比性命还来得重要。“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水心沙半是威胁半是警告:“寒毒不同於其他剧毒,不会在一时半刻要你的命,但发作起来,会让你痛不欲生。”
“那不算什麽。”冥夜笑得漫不经心,他已经尝过那种厉害了,不过比起失去千帆的痛苦,身体上所受的痛,简直不值一提。
“你当真不怕死麽?”水心沙冷哼一声,“别当我危言耸听,寒毒会让你体内的细胞逐渐坏死,对身体的危害甚至比人类的癌症还恐怖,我劝你不要死撑著拿命跟我较劲。”见男孩不为所动,她顿一顿,语气中诅咒般恶毒的嘲讽,泄露了她心中的妒嫉:“你不肯接受我,难道你以为你们的爱会天荒地老?你和他,都永不变心?呵!你好不天真,世事万变,结论别下得太早……啊!”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男孩反压在身下。冥夜有些难过,所有人都不肯祝福他与千帆,就连上天也存心为难,不让他们过些平静日子,非要设下重重难关,来考验他们:“现在说什麽都没用,何不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水心沙不肯罢休:“既然你对他一心一意,为何先前又要迎娶一位魔族的王妃?为何又要去招惹天宫的葵殿下?”
说起葵,冥夜更不知是恨还是悲,从最好的朋友变成陌路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到底他们之中,是谁表错了情,会错了意?连身份立场也不能改变的友情,到了最後无奈破裂,是谁先负了谁?真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关你什麽事?”冥夜的坏心情到极点:“你有什麽资格责问我?”
从来没有人肯体谅他的难处,臣民是这样,亲人是这样,朋友也是这样。他们都按自己心目中所希望的样子来塑造他,要求他,约束他的行为,他做不到,就招来指责,谩骂,甚至背弃,他们都不肯原谅他。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孤军奋战。只有他一个人!任何时候他转身回望,身後永远空空荡荡,永远不会有人在支持。直到後来,千帆来到他身边……
带著惩罚的粗暴,他挽起女孩的长裙,一下捅进了她的身体。
“啊──!!”水心沙尖叫,紧握著拳头捶打在冥夜身上,嘴上骂道:“暴君!流氓!你……你出去!不要!”
随著一下下抽插的展开,她渐渐适应了异物的进犯,有了快感的身体,开始迎合男孩的动作,两条雪白的藕臂,也慢慢圈住了冥夜的颈项。柔软的银发,在月华下散发著淡淡的柔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脖子,她又闻到了来自他身上独有的暗香。他的汗,从颈项淌下胸膛,再滴落到她胸前。她发现,即使在做爱的时候,即使激动得汗流浃背,他的身体仍是冰凉的,如他的性子一般,拒绝一切外人给予的温度。是所有人麽?水心沙不禁想:当小殿下在跟那人欢爱时,身体是不是也同样缺乏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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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晚之间先後被两个男人进入身体,但水心沙心中,却坚决认为自己的第一次,是交给了魔族的小殿下。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很粗暴地进入她,可是渐渐,他在这场交易性质的交合中,也尝到了甜头,变得温柔和顾惜,让女孩有一种被情人呵护的错觉。其实也的确只是错觉,因为水心沙没有经验,她不知道,越是温柔就越表明那男孩子没有投入到性爱中,如果她的身体真的让对方失控,男孩是会不顾一切地占有的。
无论如何,她今晚已经很满足了。就算对方心中无她,毕竟身体上,他们有了关系。他与她,有了无法撇清的牵连,已经……足够了。
冥夜把累得昏昏欲睡的长公主抱到沙发上,用一条毛毯裹住,“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无法为她做其他事,冥夜只能对她说这些。
虽然累极,但水心沙还不肯合眼,她贪婪地看著他。“你跟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她拾起一缕银发,拿在手里观摩。“大家都说你是个无情的人,但其实……”她想不出形容词,最後只能说:“你是个好人。”她知道,男人在激情後会比女人更疲累,多数会撇下枕边人,自顾自呼呼大睡。神族的孩子成熟得早,与她友好的几个女孩子,也常常向她抱怨自己男朋友的坏习惯。小殿下却不一样。半是真心,半是讨他欢心地,水心沙说:“跟你相处过的人,应该都很喜欢你。”能得到他的爱和被他照顾的人,一定很幸福。
大概不习惯被人当面夸奖,小魔王脸颊泛红,他摸摸女孩脑袋:“我只知道恨我的人有很多,谁会喜欢我啊?”
略嫌亲昵的举动,不料又触怒了大小姐,她扭开头,不让他碰:“不能给我未来,就不要给我希望。你太温柔了,处处留情,只会让人误会,以为还有机会,到头来又得不到,让人更加恨你。”
“哦,是这样吗?”冥夜有些明白,又像更加困惑:“温柔?……我?”
“不过,”女孩把头转回来,舒服枕在沙发上,有些抵不住睡意了,说话也更加随意:“你不像风流的人啊,喂,说来听听……你跟葵殿下到底是什麽回事?你怎麽会突然跑去天宫把他给睡了,呵呵……”不得不说这位长公主的神经质,有时让人很无语。在她看来,自己的情人跑去把天帝的宝贝小儿子上了,竟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值得骄傲的事。
冥夜闭口不语,宁愿自己背这口黑锅,也不会说葵半句不是。
所幸的是,女孩已经快睡著了,并不介意他会不会回答自己,她只想了解他,於是又八卦地问:“你那小王妃如何?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娶她回来是另有目的吧?诶,你们在一起睡过吗?老实说,是她好还是我好?”
小魔王招架不住,幸好这难缠的长公主没等到他的答案,就赶去见周公了。
把她安顿好,冥夜回到床边,守著沈睡的千帆。“你会原谅我吗?跟她……只是为了报恩,没有其他……”
到了第二天,盹著的冥夜在千帆的呻吟声中惊醒,本来已止住了血的下体再次大量出血。冥夜把他眼上的布条拿下,千帆也不知是醒著还是昏迷著,闭著眼睛不断轻轻浅浅地哀叫,听得他心里揪著疼。
水心沙也被吵醒了,急忙赶了过来。
“是时候了,差人弄点热水来。”她查看产道,还没开到理想宽度。出血太多了,大人的情况不太妙。
小魔王六神无主:“昨晚……圣心果……不是已经把他的心疾治好了吗?那……那不如打麻醉剖腹产,至少他不会这麽痛……”
“呵!”水心沙翻眼冷笑:“剖腹产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好,万不得已才用的办法。如果有我在还让他剖腹产,我今晚就没脸回家了。你不懂就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她来到床头把冥夜赶开,在随身带的锦囊里拿出好些小瓷瓶,一字排开,又把其中一个青色的拿到千帆鼻下。
等吸了几下之後,千帆张开了眼睛,似乎没那麽痛了。他一睁眼就看到水心沙,心下先是一惊,接著觉得身上很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又大又圆的肚子下,两条腿被悬空高挂,“啊……”羞得他赶紧用被单遮掩裸露的身体,无奈双手被绑在床头,他急得叫唤:“小殿下……”
“我在,别怕,我在这里。”冥夜立刻搂著他安抚。
“我……怎麽会……这样?”千帆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麽事。
冥夜一边传唤下人准备工具用品,一边给他解释:“长公主是天宫的御医师,她过来帮你接生。有她在,你跟孩子都会平安的。”虽然这麽说,但冥夜自己也对这小公主的医术很怀疑,才十几岁呢,会不会叫她父亲过来比较可靠?为了不影响千帆,冥夜只好把这些疑惑吞进肚子里。反正他会瞬移,如果瞧著不对劲,再把御医师绑来应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水心沙没空理会两人,权威地指导来往穿梭的侍从,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
生产的过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因为有水心沙带来的珍贵药品,千帆的痛楚减轻不少,失去的血液也及时得到补充。水心沙用独门指法,给他按摩腹部,治愈灵气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让他不至於力竭。
胎儿从子宫引导到产道,那小小的穴口,被残忍地无止境地撑大,不可避免地撕裂,流出鲜血的同时,又夹带了类似内脏碎片似的血块。看得冥夜心惊胆跳,在一旁紧张得不断咽口水。血肉横飞的场面,他在过去也见过不少,但都及不上眼下的震撼。而且,这一次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一个婴儿的诞生。
千帆在水心沙的指导下,一波波地使劲,又一次次筋疲力尽地软倒在冥夜怀里。那种痛,没有经历生产的人,是完全想象不出来的。就算他下定决心要生下小殿下的孩子,但在不知尽头的疼痛折磨下,他不止一次地绝望──还不如死了算了!他无法抑制这种消极想法的萌生,但当看到小殿下的侧脸,一种更强大的信心和勇气又生生抹去了放弃的念头。
小殿下他就在我身边,有他在,我不怕!什麽都不怕!
“啊!!!!”随著千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团苍白发青的东西,涌出了穴口。
“快!用力!再加把劲!”水心沙一边用手合拢著他的臀部,让撕裂不至於过大,一边又用手去揉摁他阴囊下方,刺激产道开放。“出来了,孩子就出来了,他的头和肩一旦顺利通过产道,我们就胜利了!”她语无伦次地鼓励著,见惯生死的医者,在迎接小生命的一刻,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激动澎湃,热泪盈眶。
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所有人放下恩怨,放下仇恨。对小婴儿期待和祝福的心,磨灭了国界和种族的划分。
只听“哗啦”一声,万众瞩目下,小东西终於滑出了母体,降临到世界上。
他全身皱在一起,蜷缩著手脚,战战兢兢地发抖,肚脐眼有一段长长的脐带,还维持著与母体的牵连。
魔族的侍从一阵欢腾,刷一下整齐跪在地上:“恭喜小殿下!”
水心沙利落地剪断脐带,把满身污血的小东西翻过来,拿在手里拭擦干净:“哟,是个男孩子呢。”她用棉布包著,递到小殿下面前。
冥夜愣愣看著,不敢接过,许久,爆出一句让人绝到的话:“天啊!”他忽地转过头,对产後非常虚弱的千帆说:“宝宝丑得不像人!”
“什麽?”千帆吓一跳,示意小殿下解开他被绑的双手,接过水心沙怀中的婴儿,一看:“不会啊,挺可爱的,小殿下你靠近看仔细些。”
冥夜摇头不肯,他难过地看著千帆:“都怪我,一直骂他臭臭,结果生下来就这麽丑了,呜……比笨笨还丑!早知我就不骂他了,现在怎麽办?他长得就像只没毛的小猴子。”
“不是啊,我觉得挺像小殿下你的。”水心沙在一旁打趣他。
“哪里像啦?!”小魔王发飙,欲哭无泪。感觉就像满怀期待地买回一张游戏光碟,结果发现一点都不好玩。他泄气地坐在床上,心想:不好玩,能不能把这张退货,再换一张啊?又瞄到旁边的千帆喜滋滋的抱著宝宝逗著,很乐很欢喜的样子,心情更加郁闷,又想:不会吧,这麽丑的小东西,千帆也这麽疼,要是再生个漂亮点的,自己还有立足之地?不行,还是丑宝宝好了!
他爬到千帆身边,扬起小脸讨好地笑,努力让千帆看清自己与丑宝宝的区别。
“小殿下,是宝宝耶。”千帆献宝似地,硬拿小婴儿凑到冥夜面前。现在的他,早把生孩子时死去活来的痛苦忘得一干二净,像只刚下完蛋的小母鸡一样,恨不得神气又自豪地拍著翅膀到处咯咯叫,昭告世人他生了个蛋。
棉布里的小东西突然张嘴“啊啊”叫了几声,细细的眼逢里挤出了两颗水珠,不知他是在哭还只是在打呵欠。“好可爱!小殿下,你快看看,他嘴巴里没牙齿耶。”
冥夜翻个白眼,脸抽动著干笑两下:“呵…呵……可爱……”
要命!现在的千帆,比起生育之前,更加白目得彻底了。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0
才怀了六个月就早产的宝宝,个头很瘦小,皮肤还是紫红色的。生下来之後没怎麽哭,也没有饿了想吃奶的表现,只会呼呼大睡。水心沙作为御医师一族的继承人,心里清楚,这种早产宝宝,在以後的日子里,也必须得到更悉心的照料才能健康成长。因为这是她第一次给人类接生的宝宝,以前她都只有替小动物接生的经验,所以对於这个孩子,她特别喜爱。
生完孩子的千帆,已是强弩之末,宝宝睡著後,他也支持不住了,靠在冥夜怀里一盹一盹的,又不肯轻易睡去,因为有那个紫发的长公主在,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小殿下和她独处,千帆很敏感地发现,在他们不经意的眼神交换里,流转著一种微妙的默契,这让他很不安。
冥夜抱起他,让下人把一床被褥换成新的,又细心给他清洁了一遍身体,才把他一直搂著不肯放手的婴儿接过来,交到水心沙手中。
千帆有些错愕,看女孩小心翼翼地抱起他的孩子,温声细语地哄著走开,他眨眨眼睛,委屈地拉小殿下的衣袖:“宝宝……是我生的,不要让别人抢走他……”
冥夜扶他躺下,“千帆是我的,不许宝宝抢走你。”
从看到宝宝第一眼开始,他就明显有些失望,千帆察觉到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很小心地问:“小殿下,你……不喜欢宝宝?”
“不是不喜欢,你别多心啦。”冥夜叹了一声,苦笑:“只是有点可惜……他长得不像我。”他声音越说越小:“如果像,以後你看著他,可能偶尔还会想起我。可惜他不像,我是怕……日子久了,你会忘了我。”
千帆太累了,没听仔细,大概只听见了几个字:“忘……了?什麽?”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正要细问,那边笨笨欢腾地叫闹起来。
水心沙把新生婴儿放在相邻的另一张婴儿床上,笨笨努力攀著床边的栏杆站起来,对躺在繈褓里的小东西非常感兴趣。他全神贯注地盯著,黑溜溜的眼珠围著弟弟转来转去,他雀跃地伸出小手想摸,发现够不著,又提起一条胖腿,想跨栏过去,嘴里兴奋地呀呀叫个不停,口水直流。
水心沙用手指弹他额头,轻而易举把他推回自己小床上:“这是弟弟,不是食物也不是玩具。你可以安静地在一旁看著,但不准骚扰他。”
笨笨听不懂人话,但很会察颜观色,他很乖地闭上嘴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只隔著床栏看。水心沙见他这麽懂事,就放心地走开了。殊不知道,在她转身之後,笨笨立刻伸出罪恶的小手,够上了裹著小婴儿的棉布一角,然後拉呀拉呀,把他一点点挪向自己……
冥夜给千帆掖好被子:“我送公主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他本来想用瞬移把长公主直接送回祈寿宫,方便省事,不想一出寝宫,已有侍卫来报,天宫派来的天舰已经侯在停机坪。呼啸北风吹动两人的长发衣袍,水心沙突然想起自己的发簪还留在小殿下寝宫里,心中一喜,找到了下次相见的借口,她转身:“我的……”
“公主,我……”冥夜刚好有事相求,上前一步,两人身体撞到一起。“啊……抱歉。”冥夜扶稳她:“你刚才要说什麽?”
水心沙有些腼腆:“突然想到……我的发簪,好像还留在你那里,如果能给我找到就最好了,我挺喜欢的,丢了有些可惜。”她抬头看看冥夜,脸蛋有些发烫,就怕他说:我现在就给你找来。还好,只听他回道:“那……公主明天来取回,好吗?”冥夜乐得顺水推舟:“请你顺便给千帆检查身体。”
得到这个答复,让水心沙半喜半失落地踏上天舰。她开始有些後悔让父亲向天帝提出退婚,其实当小殿下的王妃……就算只占了个名分,也是好的。她想著心事,被一个突然闪到面前的身影吓了一跳。
“姐姐!”水之言一夜不眠地守在寝宫外面,忧心忡忡了大半夜。既怕姐姐不来,又怕姐姐真的来了,心情复杂混乱到极点。直到後来天宫派来了天舰,他才被侍从带到天舰稍作休息。
小殿下进出寝宫用的都是瞬移,根本不会跟他打照面,所以他并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麽事。天亮之後,他才被告知,小殿下的孩子顺利诞下了。悬空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但他又想,谁有那种能耐,让几乎油尽灯枯的男宠转危为安?结果不出所料,他看到姐姐从寝宫走出来。但他没想到的是,姐姐脸上竟如沐春风?!昨晚在寝宫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这是他不便问,也问不出口的问题。
水心沙一手探向弟弟额头:“之言,你脸色很差,怎麽了?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把姐姐的手拿下来,紧紧握住:“姐姐,昨晚你……”才说了几个字,却见姐姐眼神一冷,让他鼓足勇气快要问出口的话句,生生咽回去。“我其实……只是担心姐姐……没,没别的意思……”
水心沙想起小弟以前好像说过,他也对小殿下有意。而他昨天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急得快要哭了。也许,之言这次,是动了真心!水心沙咬咬下唇,“之言,小殿下……不会属於你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跟小殿下在一起,就要容忍他心里没有自己。而付出的爱,也注定得不到回报。这种无望之爱的苦处,她已经深有体会,不希望弟弟也与她有同样的遭遇。点到为止,水心沙挣开弟弟的手,绕他而过。
什麽意思?
独留在原地的水之言,在刚才握著姐姐的手脉时,已经确定,她已非完璧之身。为什麽?姐姐,为什麽你要那样说?小殿下不会属於我,难道就会属於你麽?水之言心中,生出一种难言的苦涩的刺痛,这是……嫉妒?
越是纯白的纸,越容易染污。
葵殿下的声音,再一次在他内心深处响起:“我教你一个办法,一个把你心爱的冥夜殿下弄到手的方法,让他永远都离不开你,让你为所欲为。”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1
一天里,千帆间间断断醒来了几次,冥夜喂他喝下一些容易消化的流质营养品,又哄他沈沈睡去,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千帆神清气爽地醒来,睡得饱饱的他,也养足了精神,只觉身体舒坦轻松,连带心情也好起来。可身旁的小殿下,照顾了他一天一夜,清晨的时候才刚刚合上眼。不忍心吵醒他,千帆轻手轻脚下了床,去看小宝贝。在动作稍大的时候,下体还有些隐隐作痛,但伤口痊愈得很快,几乎没什麽大碍了。
其实没什麽不放心的,有“风花雪月”四个尽忠的小宫女看守著,笨笨再顽皮,也不可能欺负小婴儿。千帆奇怪地看著两张本来靠在一起的婴儿床,现在一个在房间的东面,一个在西面。而笨笨正闷闷不乐地缩在自己小被子里,见千帆走近,咿咿呀呀地伸手要抱抱。
“咦,怎麽把两张小床分开了?”
几个小宫女紧张地围过来扶他:“主人你怎麽下床来了?你昨天才生完孩子,不能乱走!快回床上歇著吧,免得小殿下又责罚我们看护不周。”
千帆笑著摆手:“再睡下去,头都发昏了。我只想看看孩子们,不做别的,你们可以放心。”
小宫女们还是拦著他,不让他抱笨笨。可怜的笨笨只是因为吃得太多,睡得太多,被照顾得太好,长得跟个肉球似的,又一天到晚尽出鬼主意,给大人添乱。所以大家心里疼他,嘴里却不饶他,逮到了机会就好好告他一状。小雪用手指轻拍他脑门,把他弄得翻著白眼往後仰倒,那副滑稽样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他呀,干的坏事可多了,都被我们撞见了。昨天他趁我们不注意,居然隔著床栏掐小宝宝的脸,然後又把腿伸过去,害宝宝被弄醒了,以为他的脚趾是奶头,张著小嘴就吸。主人你说他可不可恶?”
听小宫女这麽一说,千帆胸脯就涌起一股湿意,脸红了红,他尴尬地用说话掩饰过去:“我想,笨笨不是故意恶作剧的,他也许……只是想给弟弟打个招呼,你们不要偏心,宝宝和笨笨,都是我的孩子。”
小宫女们相视而笑,拿这位温柔善良的主人没辙。
因为家里有小婴儿诞生,冥夜理直气壮用放产假的名义逃了天宫的早朝,累死累活的他,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醒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身旁──咦,没人?千帆呢?他一下坐起来,动作太猛了,血气没及时上来,引起一阵头晕欲吐。眼前的雪花持续了一会儿才消失,但看到的景象却是黑白的。他心里一阵慌乱,闭起眼睛养神几十秒,再张开,视力才恢复正常,他悄悄舒了一口气。
环视房间一周,心脏又立刻提到嗓子眼──千帆在做什麽?没事居然跑到露台上吹风?!现在正值寒冬腊月,风又猛又冷,他身子纤弱,又才生产完,不要命了!
其实千帆身上已经披了一件毛茸茸的狐裘,他一点都不冷。顺天城高耸入云,小殿下的寝宫又位於最顶层,从这里可以望得很远很远。千帆拄著栏杆,让猎猎东风,把他一头长长的乌丝,吹得宛转翻飞,白玉似的容颜,也被寒风刮得泛红,更显得娇弱妩媚。
“千!帆!”含著怒意的低唤,响在耳边。千帆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小魔王从後面拦腰抱起。把他抱回房里,冥夜回头把露台的大门严严实实地锁上。“你真是不让人省心!”小魔王眉头皱得打结,拉过千帆的手一摸,冰凉凉了,他脸色更难看了,数落的话连珠炮似的:“谁准你到露台上吹风?这大冷天的,你懂不懂爱惜身体啊?病才刚好呢。”冥夜把他拉到床上用被子捂著,恶狠狠地:“告诉你,这个月里面,不许你踏出房间半步!”
千帆最怕他生气,缩在被子里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微弱地抗议:“小殿下,我……好热……”房间里温度本来就高,他穿著狐裘,又裹著锦被。冥夜把手伸进被子里,果然,他身上全是汗,湿湿的。掀开被子,把他抱出来,冥夜的脸还拉得老长:“在房间里,不用穿这个。”他让千帆靠在床头,动手给他解开狐裘。
脱下大衣後,小魔王又眼利地发现,千帆胸前的直衣上,有两滩可疑的水渍。“你趁我睡著的时候,偷偷给宝宝喂奶了?”
被他一句问得满脸通红的千帆,知道自己赖不掉,只好承认了。抢在冥夜发飙前,他赶紧眨眨眼睛,逼出泪意:“呜呜……小殿下你骗我……”
冥夜一惊,不知他提的是哪件,最近瞒著他做的坏事可不少。做贼心虚,冥夜忘了生气,硬著脖子反问:“我我我哪有骗你?”
这回轮到千帆发作了:“你明明说过,等生下了宝宝,我的……身体,会恢复原样。可是……根本就没有……现在涨得……比之前更厉害了,一下子就把衣服弄脏……”他含羞带怒地嗔道,凤眸里水汽渺渺,小魔王看著他,用光了所有自制力才压下把他扑到的冲动。
“你你……”冥夜目光忍不住往下瞄,忘了自己到底想说什麽。看著千帆衣服上两滩浑圆的水渍,那里的布料,紧贴著底下肌肤,水渍中央露出个诱人的小凸点。冥夜咽了咽唾沫──嗯,有点口渴。“这……你,穿上乳罩,就不会弄脏衣服了啊。”也不会让人老盯著你那两点想入非非……了。
见他色迷迷盯著自己胸部,千帆羞怯地侧过身子,用一条手臂打横遮著胸,小声道:“乳罩……尺寸又不能调节……而且……勒著不舒服……”哎呀,小色魔你别看了,再看……呜呜,胸又涨了……
千帆正懊恼不已,外面传来人声:“小殿下,天宫御医师长公主求见。”
她又来了!千帆眼神一黯,侧目去偷看小殿下的反应。而冥夜听了传报,马上转身把床头的纱帐全放下来──千帆的身子,怎麽能随便让人看?就算女人也不行!
他回了声:“传。”接著就把那呆呆的人儿按倒在床上,自己也躺在他身边,扬起被子盖著两人。“这麽看著我干嘛?人家公主是来给你和宝宝检查身体的,又不是来见我的。”
“啊,是这样麽?”单纯的千帆信以为真,他对小魔王的话从来不怀疑。
看他松了口气的可爱模样,冥夜在他唇上轻啄了下:“笨蛋。”他轻笑起来,丝毫不理会千帆抗议地瞪他。“你要开始学会照顾自己,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这麽傻呼呼的,对人又没戒心,给人吃了还不知道,怎麽办啊?”
“你要去哪里?为什麽……不在我身边?”小殿下不会厌了他,要赶他走吧?
冥夜的手指,在千帆脸上游移,描绘著眷恋的轮廓,深深刻入心里。如果有下一世,自己一定能找到他。如果有下一世,千帆……
见他久久不回答自己,千帆急了,拉著他的手:“你为什麽……”
“小殿下。”纱帐外,一个衣袍华贵的女孩子,正从殿门移步到床边,行了一礼。
“是公主麽?劳驾了,来,千帆,让公主给你把把脉。”冥夜把千帆的一只手腕,拿到纱帐之外。“公主,请。”
水心沙神色一冷,素知小殿下宠爱这男子,却不知娇贵成这样,还让她隔帘号诊。低头看了眼那男人的手,果然明皓如玉,柔若无骨,她不动声色地以三指轻按上脉门。
纱帐里,千帆还不依不饶地巴著冥夜追问:“你还没问答我,你要去哪里啊,小殿下……唔!”
嘴巴被冥夜“吧嗒”一下亲了一大口。“别说话!不然影响了公主把脉就不准了。”
“可是……”千帆还要说,却突然被摸上胸口的一只毛手吓得喘了口大气。“啊!”
“你再说话,我就欺负你。”冥夜本来只想威胁他,殊不知,那丰满柔软的大乳房让他著了魔似的,摸了一下就停不下手。更别说,那凸点还在他不知轻重的抚摸下,不断喷出暖暖的浆液。
千帆差点要哭了,这小色魔,干坏事也不挑地方的。他身体扭来扭去地避开:“不要,不要这样!小殿下……别摸,别摸我那里……啊…啊啊……啊!”
外面的水心沙听得满脑门青筋乱跳,忍无可忍,她“刷”一声拉开纱帐,天雷爆破似的大吼:“玩够了没有,你们两个!!没看到我在号脉吗?敢惹我,信不信我一并毒死你们俩?!”
里面正纠缠得火热的两人,咻地安静,齐刷刷用惊悚的眼神看她,再不敢造次了。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2
帮千帆诊完了脉,水心沙又顺便给宝宝检查。
婴儿床是特制的,里面有一切当今世上最先进的监测设备,宝宝在里面得到很妥贴的照顾。生下来两天了,小东西的眼睛还没睁开,但整体模样已经可爱了很多,不会再被他那孩子气的爹地,说他丑得不像人类了。本来皱巴巴像沙皮狗一样的皮肤舒展开来,泛著粉嫩嫩的光泽,他头上一根胎发都没有,不知是在母体里时间太短,来不及长,还是营养不够,光秃秃的。
“宝宝长大不会是个秃子吧?”冥夜越看就越怀疑,曾在他梦里出现过的娃娃,小时候会是只这麽难看的光毛小猴子?
水心沙白他一眼:“真没常识!很多小宝宝出生的时候都是光头的,长大之後头发又浓密又健康,你少担心了。”她抱起宝宝,坐看右看,爱不释手:“不知他的头发和眼睛是什麽颜色的?”
“黑色。”
“啊……”水心沙有些失望,不甘心地回头反问:“你怎麽知道?”
冥夜总不好说,自己做梦的时候见他过七八岁的模样吧?“反正我就是知道!”
见他说不出原因,水心沙不以为然,把小婴儿轻手放回小床:“不跟你争,反正再过一两天宝宝就开眼了,谜底可得揭晓。”她心里,其实希望这孩子长得像小殿下,银发银眸,那一定是个非常俊俏的男孩。
他们在这边聊著宝宝,千帆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看著两人金童玉女一样般配的背影,心中又苦又酸。也该是这麽美丽高贵的女孩,才配与小殿下走在一起,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正常的家。而自己,不过是个身体有残缺且身份卑微的人,在小殿下身边,只会显得突兀怪异,连累他遭人讥笑。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瞒著小殿下。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千帆,”冥夜在他身旁蹲下,握起他的手:“你冷麽?你在发抖。”
千帆猛地一下回神:“没……我……”他紧紧攥著小殿下的袖口,生怕他被人抢走似的:“我只是……有些口渴,想喝点水……”
“杯子不就在床头搁著吗?”冥夜把水杯拿过来,往床上一坐,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把杯子喂到他唇边:“慢慢喝,水还烫著呢,小心。”
水心沙看不下去:“我该走了。”
“啊,等一下,我送你出去。”出於礼貌,冥夜不能让人家独自离开。
千帆看出他为难,忙把杯子接过,轻声说:“我自己喝就可以了,你先送公主吧。”
冥夜招来小宫女,吩咐她们看牢千帆,不许再让他出门吹风,又反复叮嘱了千帆几遍,才领著水心沙离开寝宫。
走在路上,两人一前一後。
“千帆跟宝宝的情况……还好吧?”冥夜问道。
水心沙在他身後亦步亦趋地跟著:“小宝宝的健康良好,没有早产的不良反应。”
“那千帆呢?”
“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清除,脉象稳定,只是……”
冥夜停驻脚步,回头看她,神色有些紧张:“怎麽了?”
“他心脏所受的创伤……虽然有了好转,但要完全康复,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别担心,他现在心率正常,如果调理得当,又不受大悲大痛等情绪冲击,在几十年之内,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冥夜静静听著,过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一支发簪:“还给你。”
“呵,我以为你会一直替我保存。”水心沙不情不愿地接过,“言下之意是……我以後不能再来了?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不是这个意思。”冥夜歉意地对她笑笑:“不论在魔族还是天宫,我都是不受欢迎的人,你最好还是不要跟我太接近,免得被人拿来做文章。”
水心沙把发簪收入袖中:“我对自己的行事有分寸,不必你来教我怎麽做!还有,”她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冥夜:“太子殿下有话要我带给你。”
冥夜下意识要捂住耳朵不听──准没好事!
果然,女孩幸灾乐祸地笑道:“明天晚上就是葵殿下的诞生祭,太子殿下放了话,如果你敢不出席,他就派兵夷平你的顺天城!他让你好自为之。”
冥夜脸色发青:夷平顺天城倒不至於,但那恋弟情结的太子还是少惹为妙。
见他头痛欲裂的样子,水心沙心情大好:“啊,差点忘了,太子殿下还说,你这几天本来有出使芈国的任务,现在都因你的私人理由给耽误了。为了弥补你的过失,他命你在诞生祭的夜宴里,为葵殿下献上一支舞蹈。”
“跳舞?!”小魔王哀嚎:“我闲著没事干啊?发神经!”
可惜很不幸,连同水心沙在内,当太子的这个提议一出,在场的所有年轻人都大呼过瘾──魔族善舞,天下皆知,而冥夜殿下又长得俊美无双,大家都很期待一睹他的舞姿。众望所归,这次他想赖都赖不掉了。
“就知道你不愿意,也对啊,要冥夜殿下在宴席上献舞,的确太委屈了。所以太子殿下让了一步,说如果你不想跳,就让你那位男宠上场,他也勉强可以接受。”
妈的,这哪里是让步了?!
水心沙翩然离去,笑声清脆如铃:“呵呵呵,如果不怕出丑,你就随便糊弄过去吧,反正到时候丢的也是你们魔族的脸。”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3
被太子命令在诞生祭的夜宴上献舞,小魔王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可没想到更惨的事还在後头──那场夜宴,是个化妆舞会!天宫太子设想得多麽周到啊,隔天一大早,就差人送来舞衣,省得他自己想造型。小魔王“感动”得热泪盈眶!
送舞衣过来的人,是圣龙子。一切闲杂人等都被摈绝在寝宫之外,在冥夜眼中,圣龙子也归於这类人。他在寝宫外面的院子里,接过圣龙子手中的舞衣,招呼都不打了,就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圣龙子在他背後偷笑了一阵,还是很有义气地跟上来,告诉他:“小殿下,其实今晚在宴席上跳舞的不止你一个,很多神族的年轻人都被指定为葵殿下献舞,我也是其中之一。你的独舞安排在我们之後跳,不用担心。”
冥夜撇撇嘴,总算有点安慰,起初以为太子故意恶整他,原来,大家一起遭殃。
小魔王以为事情还不算太糟,拜别了圣龙子,把装著舞衣的大盒子抱回房间。千帆见他抱了个纸盒进来,就好奇地问:“什麽东西啊?好像很重。”
“我也想知道。”小魔王把盒子往床上一放,打开来研究一番,千帆也跟过来要看。
大盒子里,又装著小木盒,非常精致华贵,数一数,共有五个。
“哇,真漂亮!”千帆由衷赞叹。
“漂亮个鬼!”小魔王胆战心惊地把所有盒子打开,“呜呜……过份!太过分了!”他一头栽在千帆怀里,捶心顿足地大哭:“他们都欺负我!!千帆……呜呜呜”
“怎麽啦怎麽啦?”千帆还没发现问题所在,拿起最大那只盒子里的裙子──那是一条造工精致的雪纺公主裙。再转头看看其他盒子:有一双缀满了水晶的高跟鞋,闪烁生辉的精美发饰,还有一条轻软得云絮一样的长长的彩色披带。
“这麽多漂亮的东西,给谁的呀?”
冥夜在他怀里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道出缘由,博取同情:“给我的,今天晚上我要去天宫跳舞。”
千帆咻地睁大眼睛:“天啊……”他又惊又喜:“我好想看!”完全无视小魔王哭丧的脸,他满心向往地径自说道:“小殿下穿女装跳舞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我也要去。”
冥夜满头黑线,“啪啪啪”盖上所有盒子:“昨天才警告你,哪里都不许去。”
非常意外的,千帆居然不纠缠了,只垂头小声说:“也对,那种场合……”自己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玩物,跟著小殿下出席,只会辱没了他的身份。
“在想什麽呢?”看他眼睛红红的,小魔王就心疼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是怕你有个什麽闪失才不带你去。”
千帆点点头,表示明白,小魔王更不知怎麽安慰他了。“喂……千帆……”烦恼地搔搔头,冥夜把心一横:“好吧,咱们一起去!我跳舞的时候你可不许笑。”其实把千帆带上身边,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他会更安心。
千帆喜出望外:“真……真的要带我去?可是……”
“没有可是的啦,”小魔王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如果要跳舞,我也只想跳给千帆你一个人看。”
在祈寿宫,一大早长公主就不知所踪。她妈妈到处找人:“沙沙躲到哪里去了?配药房正需要她帮忙呢,怎麽一个早上都不见人?”王妃回头招呼小儿子:“之言,你去禁地找找看。”
水之言一直避开他姐姐,但母命难违,只好硬著头皮前去药王禁地找人。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呆坐的水心沙。水之言不想跟姐姐打照面,打算回头叫个下人去唤她。哪知,姐姐手上一物,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让他立在原地,无法移动脚步。
那是一根璀璨夺目的银丝,水心沙特意用药水浸泡,让银丝更加坚韧。她小心翼翼地把它绕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做成一条极细的项链。
“这是……小殿下的头发?”
水心沙赶快把衣领拉高,也没打算瞒弟弟:“是。”她回答。
“他给你的?”水之言走过去,心中百味交杂:“你为什麽要接受?互赠头发是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姐姐不是已经退婚了麽?”
水心沙闻言,抬头深沈地直视弟弟,突然“呵”一声笑出来:“是啊,我退婚了,我跟小殿下没有缘分结成夫妻。这根头发是我捡来的。怎麽样?你满意了?”
水之言窘迫地别开脸:“对不起,姐姐。”
长公主敛了脸色,叹口气:“之言,姐姐过去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管你信与不信,姐姐只想告诫你一句:得不到的。”长公主摇摇头:“我没有机会,你也没有,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机会。”
水之言没有出言反驳,但他涨红的脸明明白白表示:我不信!
水心沙拉起他的手,反复观摩:“之言,只要你见过那人的手,就会明白。你我自小养尊处优,可他的手,比起你我的,养护得还要更好……可见小殿下对他的珍爱,是无微不至的,这种宠幸真叫人妒嫉……”
姐弟俩想著各自的心事,沈寂良久。
水之言抽回自己的手:“小殿下已经活不久了,就在这短短数年里,他体内的寒毒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即使求生意志再怎麽坚强,他也熬不过那种痛。”对姐姐一笑:“现在只有我,可以救他。”
水心沙一震,总觉得弟弟的笑容很诡异,让人不寒而栗,像被什麽附身了似的:“之言……”
“哦对了,姐姐,刚才母亲大人找你。”水之言走了两步,不忘回头交待,温雅的语气,跟过去的他,没有任何不同。
到了傍晚,冥夜亲自给千帆挑选了一套出席夜宴的礼服。
小魔王今晚的装扮比较复杂,只好趁早传唤小宫女过来,给他化妆。
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千帆奇怪了:“小殿下,等会儿的舞蹈,你不需要先排练一下吗?”
“开玩笑!”俊美的魔族少主自信满满,左眉一挑,从鼻子里哼出不屑:“那种小CASE,还劳烦老子排练?”他从镜子里瞪了一眼身後的人儿,突然脸红红地扭捏道:“千帆……今天的舞,我只是跳给你看的……”
“明白!”千帆拍拍胸脯:“我保证,一定专心看,绝不中途睡著。”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4
当把自己的礼服拿到手的时候,千帆郁闷了,坐在床上不肯去换。
“怎麽了?”冥夜在梳妆镜前问他。
“……不喜欢!”千帆翻来覆去看手中一套黑色的苍劲军装,最後扁扁嘴,嘟囔:“……这个,一点都不可爱……”不是化妆舞会吗?他才不要穿这种普通又硬邦邦的衣服咧。
冥夜对著镜子翻了个白眼,惹得帮他梳头的小宫女不满:“讨厌!小殿下你别乱动啦。”头发立刻遭到惩罚性的拉扯,他赶快道歉:“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小魔王的脾气再大,也大不过侍候他头发的小宫女。
为了扮好今晚的公主造型,冥夜已经坐在镜子前两小时了,三个小宫女站在他身後,分别从不同层次给他弄发型。因为没有任何一个贵族少女的秀发,会像他现在这般短的,所以必须用“驳发”的技术,在末端接上金线,把短发延长。小魔王的耐心快要用完了,偏又听见千帆抱怨他挑的礼服不好看,他开始磨牙:“你倒说来听听,怎样才算可爱的衣服?难道你想扮白兔松鼠或是北极熊?”
“对啊!小动物很可爱。”千帆双眼闪闪发亮:“我喜欢有毛茸茸大尾巴的那种!”
“噗──”
小宫女惊呼:“小殿下你怎麽流鼻血了?”
冥夜接过她们递来的纸巾,忙往鼻孔里塞:“……没事。”他脑中出现的画面,是千帆什麽都不穿,光溜溜的大屁股上长著个雪球似的兔子尾巴。心情开始变好,他贼贼地笑起来:“放心吧千帆,这种衣服你以後一定有机会穿。”
“今晚就穿不行麽?”千帆努力给自己争取,当看到镜子里小魔王的招牌笑容时,他无端端打了个寒颤──又笑得贼头贼脑的像只狸猫了,准是在打坏主意!
狸猫笑嘻嘻说:“可以可以!今晚当然可以呀,不过只能给我一个人看,不许你在其他人面前穿成那样……哎呀!”典型的乐极生悲,又给小宫女狠狠扯了一下头发。
“说过多少次,叫你不要动!再动来动去,这头明天早上都梳不好。”
千帆不好意思再害他被骂了,拿了衣服走到浴室去换。
魔族少主的发,用铂金丝线延长至脚跟,然後均分成数十缕,每一缕的末端,都系上一颗白水晶,让直发显得更垂顺。一颗晶莹的海蓝宝,悬挂在他光洁的前额,宫女为他套上公主裙,虽然胸前一马平川,但他骨架纤细匀称,再配上一双足足有三寸高的镂空水晶高跟鞋,行走间摇曳生姿,一只颠倒众生的小妖精出现了。
千帆从浴室著装完毕出来,一看他就惊为天人。
而冥夜见了千帆身上的笔挺军装,也非常惊豔。这人儿的气质太柔弱,这与他双性的体质有关。但这套冷硬强悍的军服穿在他身上,竟丝毫不觉唐突,反而给人一种威仪天生,英气飒爽的感觉。
千帆的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在脑後扎成一束。蹬著脚上的长筒马靴,他来到小魔王面前,逐项抱怨:“胸部束得好紧,我觉得呼吸好困难啊,而且……”他小声咕嘟:“上衣口袋的纽扣,会刮到……那里……”
“哪里?”小魔王一边打量他,一边赞叹自己眼光果然独到,这身衣服跟千帆相得益彰。
“就是那里啦!”千帆脸红起来。
冥夜了然地看向他胸部:“那里……指的是乳头?”
明知故问!千帆不理他。
小魔王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今天又没穿乳罩麽?”
“有啦。”千帆懊恼地瞪他,媚眼如丝,差点把小魔王瞪得硬起来:“我又用布条扎平了,还隔著衬衣……”
“呵呵,那就没办法喽,谁叫千帆这麽敏感。”小魔王搂著爱人的腰出门了,边走边用暧昧的语气在他耳边说:“如果一直刮到乳头,奶水会涨得更厉害吗?别担心啦,回来我帮你吸走好了,万一太多我吃不下,还有两个宝宝嘛。”口头上,他倒是大方:“今晚宴席上你尽管多涨一点,回来轮流喂饱我们父子三个……呜哇!痛……”
他的鼻尖被弹了一下,千帆没好气地提醒:“记住你今晚是个女孩子,斯文一点,别尽说些龌龊话!”
“对哦!我都忘了。”冥夜松开搂在千帆腰间的手,改成把他的手臂绕到自己小蛮腰上,然後一步一婀娜,扭得特妖冶。
三寸高跟鞋虽然该死的难走,但他也忍了,唯一好处是,他终於跟千帆一样高啦!哦也~~~~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5
宴会的请柬上写得很清楚,为了控制人数,每位出席嘉宾只能携带最多三名侍从。冥夜带上了处事稳重的依泉和红发帅哥烈殒,但“风花雪月”四个和小天小地也嚷著要跟去,只剩下一个名额,冥夜让他们猜拳决定。最後,在其余五人无比豔羡的目送下,小月胜出随行。
一行人整装待发,等上了天舰,又发生了个小插曲。
千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怎麽坐都不舒服。原来军装的皮带後面,惯性别著一把手枪。
“天舰要开动了,你乖乖地坐好。”冥夜给他系上安全带。
“小殿下……”千帆对今晚的衣服还是抱怨多多:“後面有个硬硬的东西,一直抵著我的腰!”
“噗──”
“不好了,小殿下又流鼻血了,纸巾,快,快!”眼看血要滴到礼服上,小月情急之下,将手里所有纸巾全往冥夜脸上一把拍下去,他“嗷──”一声惨叫,鼻梁差点被打歪。
拭著鼻血,冥夜含糊不清地埋怨:“千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让人浮想联翩?”
在场的人心里一致腹诽:是小殿下你自己思想太黄罢了。
“什麽硬硬的东西?我看看。”小魔王把千帆翻过去,“哦,是这个。”他把枪从枪套里抽出来,交到千帆手中,“所有军装都配备这玩意儿,没什麽奇怪的。”枪火这类武器,在神魔眼中,跟个打火机似的。
但身为人类的千帆,却对手里沈甸甸的金属物件严阵以待:“带这个东西参加宴会,不会被捉起来吗?”拿著这东西,他手心直冒汗,就怕一不小心走火。
“带上它是为了造型逼真,放心吧,神族才不拿它当回事。”冥夜把手枪别回千帆後腰的套子上,“虽然你在我身边不会发生什麽意外,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给件武器你防身也好。”他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这把枪是经过改装的,威力并非人类的军火可比。它射出的子弹,在近距离内,甚至能打穿天魂之力祭出的结界。万一遇上突发事件,威胁到你的安全,你就用它,不必顾虑什麽,後果由我来承担。”
千帆听得满心感动的,“使用的时候,要先打开保险吗?”
“不用。这枪安全系数高,不用上膛也不用开保险,直接拉扳手就发射,唯一不足是存弹量太少,里面只有三发子弹,省著用。”冥夜看看呆呆的千帆,也不知他听明白了没有,又画蛇添足地补充一句:“操作很简单的啦,傻瓜都会用,只要你别笨到把枪拿反了就行……哎哟!”没说完又被弹了一下鼻子。
魔族的天舰熟门熟路地往天宫摸去,远远就看到璀璨的烟火和七彩激光在圆月高悬的夜空中交织出绚烂的画面。
今晚是月圆之夜──
净碧空开著狂欢派对,人人扮鬼扮马,奇装异服,趣怪搞笑。席间唯一正常人打扮的,只有天帝和四亲王,还有就是今晚的寿星──深天葵。连太子望都扮成一个红萝卜竖在一旁,可见今晚的化妆舞会有多疯狂。
做了这麽多,只为让他展颜一笑,可是葵殿下只是缩在椅子上,脸上冷冷清清,仿佛下面的热闹都与他无关。他哥哥可谓用心良苦,蹦来跳去把众人送来的礼物一一拿到他面前,里面不乏奇珍异宝,但他看都不看一眼。
自从那一晚之後,他就开始沈郁。深天葵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照理说,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应该开心才是,但没有。他只觉心头空空落落,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殿门──
“放心吧,他会来的。”太子哥哥在他身边安慰道。
有点意兴阑珊……
心事,总是轻易被旁人看穿,只有那个榆木脑袋的小笨蛋,怎麽点化他都是糊里糊涂的。葵用手支著脑袋,懒洋洋地捡了水果盘里的几颗葡萄,扔入嘴里:“冥冥今晚不会来了。”他很了解他,自从上次那件事後,冥冥对他有怨,但不至於恨,所以肯定会选择避而不见。葵横了他老哥一眼:“除非,你拿魔族威胁他。”
被他一语道破,太子望略微尴尬地笑笑,亮出手里的一物,是个圆滚滚的扭蛋,在一堆金碧辉煌的礼物中显得非常寒碜,毫不起眼,差点被侍从当成恶作剧的垃圾扔掉。可太子哥哥知道,这是冥冥送来的。人未到,礼物先到了。
葵拿过那只扭蛋,放在手心抚摸,这种在大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小东西,却是每个孩子的宝贝。小时候跟冥冥一起溜出宫玩,街边的扭蛋机留下了他们许多欢乐的笑声。每个放进去的硬币,都被寄托了一个小小愿望,两个小朋友一起祈祷,希望能抽到最漂亮那只。後来他终於抽到了,冥冥羡慕得整天围著他团团转。见他这麽喜欢,葵就忍痛割爱,把扭蛋送了给他。而现在,这只扭蛋,又回到自己手中──
这算什麽,冥冥?你如今不需要了,就将我的情意归还麽?
葵还在揣测著对方的心意,那边,小魔王一行人已经踏入了会场。
一进门,会场里喧哗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纷纷投到他们几个身上。
冥夜也被全场的奇异生物吓得合不拢嘴,群魔乱舞似的,什麽都有人敢扮,螳螂蟑螂屎壳郎……冥夜叹为观止,一条八爪鱼“游”到了他旁边:“小殿下,你今晚真漂亮。”
冥夜连忙拉著千帆倒退三米,跟他保持距离:“你哪位?”
用其中一条爪搔搔脑袋,八爪鱼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圣龙子啦,你看不出来?”
“圣……啥?咳咳”差点被口水噎到,这种自毁形象的做法太疯狂了!“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你母亲大人没晕过去?”
圣龙子拿出看家本领,八只爪一起呈波浪型伸展:“不会啊,这件衣服,母亲大人也有帮忙设计,看!”他亮出爪上的吸盘:“这些吸盘都是我母亲大人粘上去的,吸力很强,不信你试试。”他甩出一条爪吸到小魔王脸上,居然真吸住了,半天都扯不下来。最後费了好大力气终於取下来了,小魔王的一边面颊,留下三个滑稽的吸盘印,红红的。“对不起,对不起,小殿下,我不是故意的。”
冥夜冷眼瞪著他。
圣龙子被他瞪得不知怎麽收场,“我……”他试著顾左右而言他:“嘿嘿,如果不是钳子太重,我本来打算扮龙虾的。嘿……嘿嘿……”好冷啊!
幸好这时,他带来的一班虾兵蟹将,过来把他拖走:“快轮到我们上场跳舞了,走吧走吧,赶快去热身一下。”圣龙子一边被他们拖著走,一边给小魔王挥手:“他们都是我的表堂兄弟姐妹,一会儿给你介绍哦……”他後面还说了什麽,因为人声太吵杂,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
冥夜揉著脸:“啧,我觉得我们好像到了第二个星球。”
千帆实在太喜欢那些奇形怪状的装扮了,两眼冒著粉红心心,小魔王却硬要他穿得这麽人模人样地来,根本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满心不爽:“哼!我们才像从外星来的!”
天魂传(双性,产乳,生子)226
笔挺的军装,把千帆烘托得俊贵非凡,引来了不少注目礼,这倒出乎小魔王意料。他讨厌别人投到千帆身上的目光,像急於把自己的宝物藏起来一样,他拉著千帆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千帆本来巴著餐桌不肯走,上面有他最喜欢的甜点。冥夜没法子,把他压在角落的一张沙发上,再让小月去给他拿了几块精致香软的提拉美苏回来。
看千帆兴高采烈地接过,小魔王嘟著嘴:“宝宝都生下来了,你还那麽喜欢吃酸甜的东西,跟个小孩子似的。”
千帆窘得咬著叉子,吃又不是,不吃又不是。
幸好小月帮他解围:“主人别理小殿下,他在吃蛋糕的醋呢,长不大的人是他才对!”
小魔王也不恼,笑嘻嘻抱著千帆恢复纤细的腰身,把耳朵贴近他腹部:“呵呵,千帆胃口这麽好,会不会这里面又怀上了个小宝宝呢?”
“怎麽会?”千帆含羞带嗔地瞪他一眼。“我们这几天又没有……咳……”他赶快打住,可冥夜兴头上来了,缠著他问:“没有什麽?你说啊,没有什麽,嗯?”
这时,大殿飘来乐声,细听之下,竟是一首“勿忘我”──
“宛如薄暮私语 你的旋律沁人心脾
目光相互依偎 呈现出永远的含义
无声无息萌芽 那是用尽一生之爱
思念之露飘零春风中
掀起轮回宿命的狂澜
蝴蝶的梦 缓缓破灭
渐远足音爬上颤抖背影
将身心献给漆黑的天河
只为祈祷你的幸福
静静承受著爱河的冲刷洗礼
让虚度的时光响彻无声之韵
雨夜之月 在眼前渐渐清晰
永无止尽的暴风雨
即使令我粉身碎骨
思念之露飘零春风中
不因历史遗忘而腿色
仅仅希望传达於你”
冥夜悄悄叹口气,不情不愿地从千帆身上爬起来:“我上个洗手间。”他吩咐烈殒和依泉看好千帆,别让他乱走。
“真奇怪,”小月不解:“哪有人在诞生祭上播这种歌……哎呀,主人你慢点吃啊,这种蛋糕餐桌上还有很多的,水……水在这里,你小心噎著啊。”
冥夜当然不是上洗手间,那首歌是太子的紧急召令。当他赶到偏厅的会议室时,其他人都到齐了,连准备上场跳舞的圣龙子也在。大家奇形怪状的衣服,和脸上凝重的神色,很不相配。冥夜忍著笑,看一堆乱七八糟的生物,把一根红萝卜围在中间。
“来得太慢了!”红萝卜不高兴,当面就训他:“大家都在等你!”
冥夜忍气吞声上前行礼:“对不起,太子殿下。”
太子没再刁难他,示意大家去看荧光幕上出现的会场情况,监视仪锁定了几个人类。
冥夜一看,正是芈国的王族。其中一个,呵,冤家路窄,他竟然也来了?冥夜摸摸胸口,还记得那天贯穿胸膛的一箭,差点要了他的命。如今伤口已痊愈,但回想起来,仍会隐隐作痛。
守望罗越──一个他不会忘记的名字──正是当日在龙族的婚宴上企图带走圣龙子并用天箭射伤他的人类。
“根据这几年得到的数据分析,我们很有理由相信,操纵人类社会资源流动的幕後黑手,就是芈国。”太子有意无意地往冥夜的方向扫了眼,“很可惜,由於某种原因,我们失去了在诞生祭前,到芈国调查的机会。”
被他这麽一说,大家责难的目光纷纷投向冥夜。
冥夜低著头不发一语,心里却不服:切,又不是非我不可,既然调查那麽重要,太子你不会派别的人去吗?分明就是借题发挥!
“那麽,”圣龙子挺身往冥夜身前一挡,为他遮去了不少犀利的目光。“太子殿下这时召集我们前来的目的是?”
“情报人员破译了他们一个行动暗号。”太子的脸色,冷得像罩了一层霜。“芈国前来诞生祭的王族,准备在今晚进行一个秘密行动。”他抬头,看向在场的众人:“那就是,绑架我的弟弟──深天葵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