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瞳,那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小心,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有事就按钮,妈妈会很快过来的。」
「嗯,妈妈,我知道了,您自己也小心。」
一个一如既往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带着甜甜的笑容回应着一如既往的叮嘱,听到门被锁上的声音,上翘的嘴角又恢复到面无表情的位置。我没有如往常一样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於是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还是没有,我没了耐性,不再去管她,也不想起床,索性就这样赖着。
『也许是我的听力也开始退化了吧!』我这样想。
我叫穆瞳,是个先天性失明者,父母给我取名叫「瞳」,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但是二十年过去了,我依然生活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对所谓的快乐其实没什麽概念,但是……「没有人活该被你拖累,所以,如果别人对你好,不是谁欠你的!而对你来说,唯一能做的回报,就是笑着接受就行了!」这句话是两年前我的父亲对我说的,也许说是咆哮更恰当,伴随着一记火辣的耳光。那天,父亲下班回来,把一只粗糙的大手塞进我的手里,告诉我:「他叫张明,以後就是你男朋友了,会好好照顾你。」那时的我,还没有心理准备要有一个男朋友,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想要一个男朋友,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拒绝、哭闹,甩开那只手大喊着让他滚,然後我就得到了一记耳光,和那句话。
我的父亲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当维修工,而张明是那家酒店的保安。我不知道张明什麽时候见过我,又为什麽会爱上我,我只是後来听母亲说有一天他带着前半生所有的积蓄一共二十万元跪在父亲面前,承诺会治好我的眼睛,并好好照顾我一辈子,打动了我贫穷的父亲,走进了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母亲轻抚着我肿起的脸颊说:「瞳瞳,你这麽漂亮,本来应该找个更好的男人,是你妈对不起你,把你生成个瞎子。」我听着妈妈啜泣的声音,微笑着说:「没事的,多个人照顾我不是很好吗?」我这种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笑着接受就好了,不是吗?
张明的确对我很好,从我接受他那天起,我就像忽然变成了一个小公主,被他捧在手心呵护着。他搬出原来的宿舍,在外面租了一间三居室,我们一家一起住了进去。平常的日子,张明和父亲去上班,母亲留在家里照顾我。
後来,为了赚更多的钱,母亲也找了份清洁的工作。於是每天就只有我一个人留在那个被他们形容为非常温馨的家里,面对着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无边无际地胡思乱想,从来不曾有过视觉的我,对张明的长相、父母的长相,还有我自己的长相都没什麽概念,所以我脑海中的世界一定和他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哪一个更美好一点,如果我将来能看得到的话,我会喜欢哪个呢?或许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看」这个字,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张明陪着我的时候,喜欢给我讲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红色的花、蓝色的天空、绿色的草地之类的,当然,赞叹得最多的,是我的美丽。但是,我其实不喜欢听这些,我想任何一个瞎子都不会喜欢听,看不到的美丽有什麽意义呢?但是这些话我没有告诉他,只是甜甜地笑着,做出一副很向往的样子。当我这样笑着的时候,张明会很快停下来,然後吻我的嘴唇,然後我们会做爱,最後抱在一起沉沉睡去。
我喜欢和张明做爱,这是我为数不多的能感受到快乐的事情之一。他是个退伍军人,有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却又无比温柔,他对我的身体视若珍宝,总是在温柔的舔舐和抚摸中带给我无上的愉悦。
记得我们的第一次,那次我的父母去一个远方亲戚家小住几天,张明请了假在家照顾我。那天晚上我洗澡的时候在浴室里跌了一跤,张明在我的痛呼声中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第一次看到了我的身体。我记得那时候他彷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瞬间整个世界什麽声音都听不到。几秒钟之後,一双火热的嘴唇覆盖了我的双唇,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我抱起,走出浴室,然後,我被轻轻的放在床上。
我不记得当时是否有拒绝,只记得我害羞的环抱着双手缩成一团,张明湿热的舌头从我的耳朵开始,带着滚烫的气息,慢慢地下滑,滑过我的脖子、锁骨。
他分开我的双手,舌头开始舔舐我的乳房,先是沿着乳房的边缘一下一下、一圈一圈的舔着,然後整张嘴覆盖住我的右乳头,舌头在上面绕着圈,不轻不重的吮吸着,然後换到左乳。
我的身体不断颤抖,小腹好像有团火在燃烧,双腿紧绷,双足紧握,下体感受到一片湿意,我以为我要尿了,慌乱着想推开他。他的舌头却继续移动,舔过我的腋下、腰侧、小腹,当他的舌头钻进我的肚脐的时候,我感觉全身紧绷到了一个极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下体无尽的酸麻。这样维持了几秒钟,然後猛然的放松下来,浑身不断抽搐,两腿间的洞里涌出一股热流。
我想我完蛋了,竟然在张明面前尿了出来,也许还尿到他身上了。我还被他压在身下,无处躲藏,只好害羞地别过脸,他却只是笑着说了句「你真可爱」,然後继续未完成的工作。舌头在我胯骨游走了一会,惹得我尿意又上来了,我虽然还紧咬着牙关,却已无法抑制呻吟声不断地溢出。
我以为他就要亲我尿尿的地方了,害羞、紧张却又带着一丝期待,他却绕过了我的下体,开始舔舐我的大腿、小腿,然後捧起我的双足,舔过脚背、脚跟、脚心,一根一根地吮吸脚趾,甚至张开大嘴一次含进我半只脚掌。我感觉脚丫彷佛在那火热的口腔中融化了一般,别样的刺激让我又尿了一次。
这次我是真的感觉到一股液体伴随着我大声的呻吟从阴道喷出,「哗」的一声浇在他的身上,极度的羞意让我迎来了比上次更加剧烈的抽搐。他含着我的脚直到我停止抽动,然後带着兴奋的语气对我说:「你真是我的宝贝,竟然可以敏感成这样子。」
接下来,我的身体被翻成趴在床上,他又从我的脚掌开始往上舔舐,经过小腿,在膝窝加重力道,让我在又痒又酸中呻吟出声,身体不断扭动,然後他继续往上,在屁股蛋上画着圈一边舔着,一边轻咬。
紧接着,我感觉到我的屁股被分开,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舌尖就抵住我的屁眼,然後整条舌头像刷子一样在我的臀沟中快速地上下滑动,我抑制不住地尖叫出声,头高高扬起,整个屁股也挺了起来,迎来了我的第三次高潮。
这次高潮比前两次来得更加剧烈,我又感觉到了那股热流,迫不及待的想从我的阴道中喷射而出,而我能做的只有拼命地抬高屁股,让张明的舌头更加激烈的在我的臀沟上下摩擦。
当他的舌头狠狠地深入我的屁眼,我终於到达了极限,张明的舌头被我的屁眼紧紧夹住,而我已经变成跪趴在床上,高昂着头,嘴巴大大地张开,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双脚紧握到生痛,彷佛石化一般无法动弹。
这次高潮持续的时间特别长,等我终於清醒过来,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时,才感觉到张明的嘴巴已经覆盖在我的下体上,吮吸吞咽着我因高潮而喷出的蜜液和尿液,我清醒的意识到,这次我是真的尿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我奇怪着母亲怎麽这麽快又折了回来。
刚刚的回忆让我觉得下体有点潮湿,心里默默地想:如果回来的是张明就好了。
「瞳瞳,我回来了!」粗犷却温柔的声音传来,竟然真的是他。可是,他不是应该还和老板在外地麽?
一个多月前,张明跟我说他攒的钱加上我父母的积蓄已经有五十多万,应该够我医治眼睛的费用了,於是带我去市里最好的眼科医院去做了检查。听说我这种情况只有这家医院有希望治癒,而检查的大夫也没有让我们失望,他说如果做手术的话,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为此张明几乎当场就哭出来。
然而说到手术的费用,我们又被狠狠地浇了一头冷水:一百万!还得是在有合适眼角膜的情况下。
如此快而巨大的落差,让张明真的在大夫面前痛哭失声。好心的大夫看到我们的情况,主动提出带我们去见院长,商量一下减免费用的事,可是院长给我们的打击只有更大:「坦白讲吧,别说你们没有钱,就是有钱,手术也轮不到你们啊!我们院现在挂名排队等角膜的高官、富商有好几个,你哪可能插队到他们前头?就算没有人插你们的队,正常排到你们也要七、八年了。你们这七、八年最好一边攒钱,一边祈祷本市有头有脸的大老爷们全家都别害眼疾吧!」这几句话让我们彻底陷入了绝望,那天张明把我的手握得生痛,那是他第一次让我感觉到疼痛。那天晚上,我耳边一夜都能听到他的抽泣声,我告诉他其实没什麽,反正我早就习惯了。可是他说,他答应过我的父亲,要治好我的眼睛,照顾我一辈子,如果做不到,他就没有资格做我的男朋友。
不记得那晚是什麽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张明已经准备去上班了。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精神,他说会去找老板,求老板给他多派一些赚钱的工作,还说他的老板在市里很有面子,只要他工作干得好,老板一定愿意帮他跟医院说情的。
对张明的话我其实没抱多大希望,但是听到他心情恢复了,我也为他高兴。
没想到一周以後,张明告诉我老板被他打动了,提升他做私人保镖,工资高了好几倍,还要带他去外地谈一笔生意,大概两个月後才能回来。
张明走的那天晚上我们做了好几回爱,我都高潮得有点脱水了。睡着之前,我听到他在耳边说:「宝贝,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带给你好消息的。」算起来,他才走了不到一个半月,怎麽会这麽快回来了呢?
「宝贝,我好想你。」张明放下行李,径直走到床边,把我拥入怀中,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他的体温让我刚刚起来的性慾更加强烈了,我双手抱着他,用嘴去寻找他的嘴唇,深深地吻在一起。
张明一边吻我,一边脱我的睡衣,直至我不着寸缕。他把我压到床上,自己却站起身来,「怎麽了?」我不解。
「我回来都还没上厕所呢,尿急。」
「讨厌!」
听着他走进卫生间,尿尿,冲水,又走了回来。短短的过程,我的情慾已经无法自制,我的双手不自觉的捏着自己的乳尖揉捻着,双腿大大分开,下体的蜜液源源不断地流出。
「啊……」忽如其来地,他的舌头直接舔上了我的蜜穴,并且舌尖直接插入阴道,在里面搅动、拨弄。如此突然的袭击让我差点直接攀上高潮,我用双手把自己的双腿大大的分开,淫荡的呻吟着,让蜜穴更加突出地去迎合他的舌头,花蜜源源不断地涌出,被他吸进嘴里咽下。
我的小腹抽动得越来越强烈,那股热流已经到了穴口,「老公……」我抓住他的头发呢喃着、哀求着。似乎被我这声「老公」刺激到,张明的舌头搅动得更快了,他的鼻尖抵住我的肉蒂不断研磨,舌头像个刷子在我整个阴部来回舔舐,发出淫荡的口水声。
我终於不堪刺激,双手紧紧抓着张明的头发,蜜穴用力前挺,几乎把他整个鼻子都压进那片柔软的地方。热流终於激射而出,伴随着我嘶吼般的叫床声,冲击在张明的脸上四溅开来,有几滴甚至溅到我的嘴唇上,被我不由自主地舔进嘴里,味道甜蜜而腥臊。
抽搐了好久,我终於慢慢平复下来,双手还抓着他的头发,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头发长了好多,脸上也多了好多胡渣。刚才沉浸在快感中觉得刺激,现在才发觉小穴被磨得有点疼痛。
「老公,抱!」我放开他的头发,张开双臂。张明自我的双腿间爬起来,躺到床上和我抱在了一起。
「老公,你怎麽胖了这麽多?」惊异於双臂中传来的触感,以前的张明,肌肉结实,抱起来像是抱了块石头,我还经常抱怨他抱着不舒服。可是今天的张明抱起来像个大抱枕,又软又胖。
「和老板在外面,天天大鱼大肉的,一天要吃七、八顿饭,一个星期就长了十公斤,所以才胖了这麽多啊!」
听了张明的解释,我也不疑有它。长期以来,虽然他尽量让我的生活衣食无忧,但由於要攒钱替我治眼睛,我也从来没机会知道天天大鱼大肉,一天七、八顿饭的生活是什麽样的。正常人的世界我已经无从想像,更何况有钱人的世界。
强烈的高潮让我产生了倦意,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背,眼皮沉沉的垂了下来,世界渐渐从白变成了黑……
不对!不是张明!张明的腰侧有一道在部队训练时留下的伤疤,每次抱着睡觉我都摸得到,可是现在,我摸遍了他的上身,没有!
「你不是张明!你是谁?」我推拒着他的身体,惊慌失措的问。
沉默,几秒钟的沉默过後,张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瞳瞳,你怎麽了?就是我啊!不过就是胖了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迅速的伸手过去,抓向声音的源头,抓住了一具身体,穿着衣服的身体,和抱着我的这一个绝不是同一个人。同时,死一般的安静让我的敏锐的听觉发挥了作用,我听到这个房间里,除了我,有三个人。
「小张,你的女朋友很聪明嘛!」
「小张,你的女朋友很聪明嘛!」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正是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发出的。而这个声音我曾经听过一次,正是那个把我们推向绝望的周院长!
「怎麽回事?张明,你在不在这里?妈妈!」我搞不清楚现在是什麽状况,慌乱的一边推开身边的男人,一边按向床头的按钮。那是张明帮我装的,按下去就直接拨通母亲的手机,预防我独自在家时出现突发状况。
在我的手按下按钮的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很熟悉,那是张明的手掌——他想阻止我,但没来得及。两秒钟後,我听到了母亲的手机铃声自门外传来,一起传入耳朵的,还有细细的啜泣。
「瞳瞳,你听我给你解释。」张明抓着我的手着急的道,但周院长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
「还是我来解释吧!」周院长似乎是点了一支烟,而张明为我拿来了衣服,帮我穿好。
「那天你和小张走了以後,第二天小张又独自来找我,求我为你治疗。你眼睛看不见,小张大概也没告诉你,但你的诊断书上写得很明白,根据你眼睛目前的状况,一年内不做手术的话,大概永远没有希望看见东西了。」他的话让我无比震惊,张明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原来当日我以为的是过个七、八年还有希望,而他所承受的,才是真正的绝望!
「所以小张又单独来求我。」周院长继续说道:「说实话,你们这种情况我也见过不少,都指望着我大发慈悲,但是现在的社会,发发慈悲也要钱,也要得罪人的,我凭什麽去打肿脸充胖子?人穷偏又害上这种病,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个瞎子不好麽?不过要说起来的话,你和以前见到的患者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老实讲,我还从没见过你这麽漂亮的女病人,不,就算是正常人,如你这般漂亮的也不多。这也就是为什麽那天老李没有直接拒绝你们,而是带你们来见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