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萧风无微不至的关心让陈玲觉得感动和欣慰,这个家还有真心关心她,让她
乐意呆在这里的人。可今天——她觉得他们跨越了不可原谅的伦理道德河!外甥
和舅妈之间,不管介于什么样的理由,都是不能接吻的,更何况是舌吻!可事情
发生了,覆水难收,已经无法在回避这一事实。该怎么办呢?她本不是一个有主
见有急智的人,面对着难以明言,尴尬万分的事,她像一只鸵鸟,头埋在萧风的
怀里,心理期待着作为男性的萧风能主动提出稳妥解决方法。在这一刻,她仿佛
忘了她比萧风大多少,像个小女孩,毫无主见,不知所措。
就在这气氛尴尬,月光静默之时,楼道里传来“踏踏踏”的脚步声,清晰地
犹如直接在陈玲和萧风的脑子里响起。两个人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心就要蹦出
胸外。静了一会,门外响起钥匙互碰的声音!是婆婆的脚步声!婆婆回来了!陈
玲抬起头惊慌的看着萧风,眼里有着令人心碎的绝望。萧风当机立断,抱着陈玲
进了她房间,放下她,一转身把房门关上反锁了。
“嘘”萧风竖直食指,示意陈玲保持安静。陈玲瞧他镇静的脸,一双手捏着
冷汗,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啪嗒”大门门锁发出声响,门开了。两人站在门后,四眼相望,大气不敢
出。“啪”,大厅的大灯被打开,明亮的光透过门缝射进来。
“陈玲这孩子,上哪去了?灯也不给我留一盏。”萧风听见门外的外婆嘀嘀
咕咕的,低头看着陈玲苍白的脸,心里却觉得分外刺激,脸上就有些笑意。陈玲
抬头看见他的表情,狠狠地挖了他一眼,心想都是你害的,伸手在他腰间重重地
拧了一下,看着萧风呲牙裂嘴的夸张模样,捂住嘴差点笑出声来。
俩人在那闹着,门突然“砰砰砰”被拍响了,俩人差点没吓得摔在地上!
“陈玲陈玲!你在吗?”却是萧风的外婆在拍门。
萧风一下慌了,蹑手蹑脚摸到床边,床太低,钻不进床底下去,他急得四处
乱看,陈玲指指床上,他跳上床,缩在床角,用薄薄的被子盖住自己。
“砰砰”,“陈玲陈玲!”萧风的外婆拍个不停。
“哎,谁呀?”陈玲也走过来坐床边,开口应道。
“陈玲,你这么早就睡啦?”门外响起老太太微沉的询问声。
“是啊,妈,今晚有点累,就先睡了。”陈玲这时也镇静下来,答道。
“你开开门,我有事要问你。”
“这,这,好好,妈你等等我穿衣服。”陈玲急得不行,突然又想起自己屋
里的大灯中午就坏掉了,就是老太太进来也黑灯瞎火的看不见萧风。转头把灯坏
的事跟萧风轻声说了,萧风快从嘴里蹦出来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陈玲又等一会
,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回来了,妈。”陈玲刚说完,老太太就要进来,陈玲噼啪噼啪的开关着按
钮,“妈,我这房里的灯坏了,我们出去说话。”
老太太伸手一试,果然坏了,二人就走几步站在厅中。
“我问你,那桌上的菜是你做的?”老太太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陈玲。
“是。”
“怎么做那么多?谁来了?”老太太敏锐至极。
“喔,是萧峰刚刚来了,说要给我庆祝生日。”陈玲自然的回道。
“那蛋糕也是他买的?”老太太神情缓和下来。
“是,刚吃几口他就被同学叫走了,说是有急事。”陈玲张嘴就撒谎。
“是这样,行了没事,你回去睡吧。”老太太和蔼的说,慢悠悠,回自己房
里“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陈玲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老太太进去看戏曲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松
下心神来,就回到房间里。
“舅妈,外婆呢?”萧风吓得浑身是汗,陈玲一进门就问道。
“她回到房里看戏曲去了,应该不会再出来,你赶紧走吧。”
萧风一听外婆不会再出来,腿间蔫头蔫脑的事物顿时一震,像不再冬眠的蛇
,微微跳着就有些抬头的意思。心想这回转危为安,真是天意,我一定要把握机
会。
当下就推脱道:“我觉得肚子有些饿,能不能吃些东西再走?”
陈玲也想起俩人刚才都没怎么吃东西,就“嗯”了一声,乖乖到厨房端了菜
到房里。两人点了蛋糕上的蜡烛,吃将起来。
“舅妈,吃蛋糕啊,我知道你爱吃水果蛋糕,特地订做的。”萧风看见舅妈
好像要吃虾,急急忙忙建议道。
等下亲嘴时有虾腥味就不美了,奶油味倒是不错。他暗自心想。
“蛋糕好吃吗舅妈?”两人就着烛光细嚼慢咽,相视一笑。
饱暖思淫欲。填饱肚子的萧风牵着陈玲的小手,坐在床边,就着烛光打量陈
玲晕红的娇顔,迷人的曲线,优美的身段,心想单单是这纤纤小蛮腰,就已经让
人销魂不已。昏了头似地忍不住开口颤抖的说道:“舅妈,吹蜡烛吧。”
陈玲觉得萧风的目光不怀好意,身子往床里头缩了缩,这时候再一听这话,
不由得想起上次吹蜡烛后发生的事,脸登时就涨红了。
萧风心头一热,一伸手想把陈玲搂在怀里。
“舅妈,我们继续。”
陈玲刚想尖叫,突然想起隔壁的婆婆,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下一刻就被萧
风抱住,萧风强壮的身体紧紧贴著她玲珑浮凸的娇躯,又挤又磨,她全身酥痒难
耐透不过气来,就战栗着支起身子,对萧风颤声哀求道:“小风,求求你,别这
样,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放过舅妈吧。”
萧风只觉得舅妈吐气出声,一股淡淡的奶油味钻进鼻中,竟令人熏然欲醉,
又看她映着烛光的脸满面酡红,像醉了一般,深眸中春波乍起,浮荡着诱人的熠
熠神采,令本来清纯优雅的她竟有种难言的妩媚动人, 萧风见她并没有大声求
救的意思,胆气更壮,脑子一热,就抱着她躺在床上,一翻身就骑了上去。
陈玲顿时慌了手脚,心想小风实在胆大,婆婆可就在隔壁呢!娇躯生出一股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伸手把萧风用力推开,挣扎着就要坐起。
“舅妈,我喜欢你!”萧风不等陈玲直起腰,就又重新把她推倒,双手捧着
她娇艳欲滴的面容,就低头去亲,陈玲头摇得像拨浪鼓,拼命躲避,手掰着萧风
的手,双条细腿连蹬,一不小心就撞到床沿上,发出‘砰砰’两声响动,在静夜
里显得格外响亮,两人的身体在刹那间就都僵住了,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四只
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见没动静,两个人就重新又推搡起来。不过两人的动作虽然仍
很激烈,却很有分寸地加了小心。陈玲再不敢胡乱踢腿,只是腰肢扭摆,双手用
力去推萧风的肩膀,不让他接近自己,只是她觉得力气就要用完了,萧风的脸越
来越近,粗粗热热的喘息喷得她面容发痒,这时就觉得腰间出其不意的让萧风挠
了一下,全身登时软如面条,嘴一下子让萧风吻住。
“唔——”萧风故技重施,唇舌并用,把陈玲吻得如痴如醉,透过亲吻传达
来的激情,让陈玲感受到萧风的深深依恋和浓浓情意。心防崩溃了,她强烈的回
吻着身上的男人,白生生的手臂先是搂住他的脖子,继而覆盖住他刺手的短发,
温柔的来回摸着。心里涌起奇怪的母性加爱情的情绪,这情绪逐渐把她漫洇,犹
如水浸满海绵,墨染黑宣纸。萧风似乎感受到了陈玲的心理变化,吻也变得温柔
起来。两个人逐渐体会到了情人间的热吻时什么感觉,那样的心旷神怡,让人着
迷。陈玲觉得私处被火热的坚硬抵住,研磨,这让她奇痒难耐,她的阴道蠕动着
,分泌出蜗涎一样的汁液来。
多么疯狂,在自己亲外甥的挑逗下,自己再一次情动了。陈玲晕晕的想,那
深深的令人喘不过起来的负罪感就像催化剂,令她更加敏感。她有些痛恨自己的
敏感体质,丈夫何振曾说她天生淫荡,她那时十分生气,觉得那是莫大的侮辱,
今天事实如铁。
萧风把陈玲迷醉的样子都一一看在眼里,他的手往下,轻抚陈玲瘦削的背和
盈盈一握的腰,然后贴着滚烫的肌肤侵入到T恤里,抓住胸罩一推,把陈玲丰满
的乳房握在手心里。
“嗯嗯——”陈玲发出的抗议声没有任何作用,她就觉得胸部一凉,一对雪
白暴露在空气中。萧风看着勃立的乳头和娇嫩的乳肉,心旌摇荡,血脉贲张,竟
想起一句诗词来,“金芽嫩采枝头露,雪乳香浮塞上酥。”他急切的想要扯下陈
玲的裙子,不管是否撕坏了它。
“不要不要——阿风”陈玲喃喃自语,这种苍白的语言反抗虚伪极了,她分
明扭腰提臀配合着外甥脱下自己的长裙,像美女蛇蜕皮一般,却还要口头拒绝。
她身体的温度简直是平时的两倍,乳房饱胀,枣红色的乳头变得硬如石子。
“啊!”她仰头闷叫一声,声音没有任何不适之意,反而充满惊喜与满足,
她的乳头被一张热热的嘴含住了,像吸奶一样吮吸着。
“别——小风——我是你舅妈啊。”陈玲嘴里模模糊糊的吐着话,但萧风听
起来,更像是呻吟的虚伪的替代品,一种意思,两种说法,都是鼓励他继续下去
。这些不是渴求,更甚渴乞求,萧风听得连浑身的骨头都膨胀起来。他伸手勾住
陈玲身上最后的屏障,往下拉时才发现陈玲的手紧抓内裤的边缘,他哀哀的看着
她,乞求着:“给我给我,舅妈,求求你了!”
陈玲幽幽叹了口气,她认为她拒绝了,反抗了,想尽力守卫自己的贞操,但
最终被突破了,她无可奈何,这都是命,就是身在隔壁的婆婆也不能阻止萧风的
占领。
两人终于坦诚相见,萧风却不知所措了,他毕竟是处男,他低头看着自己舅
妈两只雪白美腿间阴暗的三角区,紧张得上下牙齿合不到一块,几次尝试都没有
将自己的阴茎挤进那令他梦牵魂绕的地方。他急了,好像憋足了一泡尿,却怎么
也找不到厕所。
“还是个孩子啊,”陈玲看着萧风的眼,急切,恳求,像关在栏里的一匹野
马看着他的女主人。
“舅妈,好舅妈,帮帮我。”萧风哭丧着脸。
“呜,我最终还是失身了!”陈玲一手拿住萧风红通通的阴茎。另一只手分
开自己湿漉漉的阴唇,丝毫不乱,一点一点的教导他进入自己的身体。
“我终于和舅妈在一起了!”萧风觉得阴茎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天地,这里的
主人热情好客的很,它湿淋淋的紧握住自己的阴茎,让他不由得张口发出一声低
叫。由于声音还在变声期,他的呻吟令人想起被捏住脖子的公鸭。双手固定住陈
玲的腰,萧风本能的冲刺起来,陈玲的乳房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呼应。
“啊——啊——小风,轻点——。”陈玲张着嘴,随着萧风的进攻轻呼着,
这房子隔音虽然效果极好,她还是担心交合的声音让婆婆听见。她的阴道生的靠
前,很是浅窄,丈夫何振的阴茎甚大,又常常没有充足的湿润大力抽插,痛得她
冷汗淋淋,更别提什么快感。萧风的长度适中,加上她今晚情欲饱胀,汁水横溢
,运动起来毫不滞涩,让她快感连连,直想高声大叫。萧风看到平日端庄淑娴的
陈玲发浪的媚态,按捺不住大力抽插起来,两个红肿的性器交合处泛着白沫,唧
唧直响,坚固异常的大床也轻微抖动者。萧风眉头紧皱,他像一匹暴烈的野马,
越插越快。
“快点——再快点啊!”G点不停地被触碰,恰到好处的刺激,陈玲明白自
己就于要到了。她的高潮来得很快,这种高潮虽短却能来好几次。
“嘶,嘶,舅妈——要不行了——”
萧风奋不顾身向前冲出,每一下都让自己的阴茎捅进陈玲阴道最深处。
“舅妈——泄了,啊——啊——”萧风的努力有了成果,陈玲嘶叫着达到高
潮,阴壁蜷缩着,抽搐着。
“再,再来呀!”萧风的持久力让陈玲感到惊喜,这只是前菜,她要更多,
她急切地抬起双腿挂在萧风的腰间,一双白皙的小手也搂住他黑黝黝的背,像黑
地上开着两朵白花。她嘴里催促着,蛊惑着。萧风责无旁贷,鼓起余勇再一次拼
杀起来,为了满足身下的陈玲,他连骨子里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快,快,舅妈——又要泄了——”只是几十下抽插,又将陈玲送至快感的
巅峰,这次的冲击比上次要来的强烈,陈玲的脸上肌肉扭曲,一副痛苦至极的样
子,直直后仰的脖子浮起一根青筋。
“再来,再来,舅妈还要。”陈玲失神般淫叫着,萧风不知疲倦,机械的抽
插。
“泄了泄了——啊——”陈玲又达到一次高潮,这次是最强烈的,她湿发披
面,两眼翻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阴道狠狠地吸吮着入侵者,简直要把它拔
根而起。这种快感让萧风发了狂,仿佛被狠狠抽了几鞭的野马,他在悬崖边险险
直立,全身的力量都不可自制地喷薄出去。
(五)
陈玲走在硬邦邦的水泥路上,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欢畅。脚步轻快得像是在
弹奏活泼的钢琴曲,嘴里意兴盎然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她整个人都像是回到了
少女时代,无忧无虑,娇憨单纯。昨夜与外甥那场意外的鱼水之欢带来的益处显
而易见。她上身穿一件簇新的女式无袖衬衫,鲜红的如同一面旗帜。配一条长及
膝的白色真丝西裙,腰间黑色的束腰宽皮带,脚上是棕红色的中跟凉鞋。杨柳腰
和细长的小腿展露无遗。再配上亮黑色的女式单肩包,简约和性感混合在一起,
散发着的现代职业女性美令人眼前一亮,过目难忘。
陈玲感受到身边行人不断行注目礼,心里越发得意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穿红
衬衣呢,想不到还真挺适合我的。她想着,小风的眼光就是好。又想到萧风送给
她的那套淡紫色的内衣,现下就穿在身上呢。内衣大小刚刚好,她强烈的怀疑萧
风偷拿过她的内衣比对,想着想着,就回味起昨晚的自己疯狂主动索求,像万分
饥渴的母狼。天啊!她以手抚脸,热得烫手,她从来不曾这样投入地做爱过。
「都是他害的!」她心里埋怨着萧风,身上的内衣内裤仿佛化做萧风的手,
无处不至地爱抚她的敏感地带。她痴痴地幻想,突然觉得自己尖尖的乳头不知不
觉硬起来,顶着胸罩,小腹里一阵火热,腿间有些凉,「真羞死人!那里好像又
湿了。」她害羞的想着,觉得自己真是淫荡。「还好当初何振怕做爱时被他妈听
见,特地要求房子隔音要好,要不然昨晚肯定要被婆婆听见动静。」陈玲边想边
朝岭东县县政府走去。
陈玲毕业于某著名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是省报记者,也是省报老编辑郭深
虞的学生,这次和自己的师兄杨庆一同去岭东县的一个镇,要搞个调查采访。今
天顺道来看看她的一个高中同学。
岭东县县政府大楼半新不旧,毫不显眼。陈玲到保安人员处拿出自己的记者
证,一个长满青春痘的年轻保安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将一张表格递给她。登
记了自己名字后,就进了大楼。她四处张望着,楼道,地面,墙壁,扶手没有一
丝的灰尘、蛛网、污渍,虽然不是刚建的,但卫生工作做的确实不错。
停在标示着副县长的门前,陈玲抬手敲了敲。
「请进。」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音质略显低,属于中低音。陈玲一推门,
就看见苏蘅端正的坐在大大的办公桌后,低着头在认真地写着什么。
「嗯——嗯」陈玲轻咳了两声,苏蘅抬起头,看见是陈玲,原本面无表情的
俏脸就那么缓和起来,嘴角慢慢被牵引开去,和煦春风解冻晶莹的冰湖,一朵春
花美丽而灿烂的绽放,清明的眼中可以见到阳光般的欢悦之情。
「陈大记者,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苏蘅高兴的站起来迎过去。这是一个优
雅而自信的女人。她如云的秀发向上盘成一个大髻,柔软颀长的后颈见到了天日。
雪白的短袖衬衫,挺括而有品质感,让她显得干练而精神。浅浅的V 字领口露出
部分精致的锁骨,脖子肌肤的白皙程度堪比衬衫,高耸的胸炫耀着它们成熟诱人
的女性曲线。靛青色的高腰西装裙,从细长的腰间延展至膝,自然垂落的筒状裙
摆,前中缝开了道浅浅的,俏皮的门,走路时一截浑圆的大腿时隐时现,让苏蘅
在庄重大方中又带着些年轻活力,再配上一双乳白色的尖头矮跟皮鞋,柔嫩的脚
面,小巧可爱的踝骨,笔直修长的美腿让人目不暇接。她亭亭俏立,像朵荷花,
浑身上下尽显浓浓的女人味。
「苏蘅姐永远都是那么美。」陈玲抚了抚自己亮丽的齐耳根短发,心想自己
若留起一头黑长发,然后也盘一个苏蘅那样的发髻,没准也很美。
「她用的什么香水,很是清新淡雅,好适合她呀。」陈玲挑挑秀眉,脸上露
出欣赏的意味。作为一个时尚,靓丽的职业女性,面对一个更甚于她的美丽女子,
陈玲的心情颇有些微妙,目光中有羡慕也有不服。
「苏蘅姐,离上次见你快半年时间了。」陈玲微微上下打量,然后看着苏蘅
的眼睛。
苏蘅的眼睫毛又密又黑又长,一双大眼睛顾盼有神,瞳仁特别的清澈,看人
的目光直接而自然,又有着一对细而英挺的剑眉,加上直挺的鼻梁,神情越发显
得坦诚磊落。
「这次跟我的师兄杨庆下乡挖东西,想起很久没见你,就过来看看。」陈玲
接过苏蘅递来的茶,道了声谢,便坐在墙角的沙发上。
「你可是省报记者,难得来一次,正好快到午饭时间了,中午我们一同吃饭
吧?」苏蘅微笑着在陈玲身边坐下,她心思敏锐,总觉得这次两个记者是有着非
同寻常的目的,陈玲的师兄杨庆堪称重炮发言者,写的文章经常都是褒贬时事,
而且一针见血,很有影响力,省报上时不时就看到他的文章。苏蘅就有些希望能
在吃饭时探出点眉目来。陈玲爽快的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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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蘅坐在办公桌后右手托着圆润的小下巴。厚厚的窗帘被拉上,将炎
炎烈日带来的热气隔挡,办公室里嗡嗡叫的空调带来舒适温度,让她有些渴睡。
她优雅的拿起茶杯,轻轻地嗅着氤氲的茶香,眼睛舒服的微眯着,像只娇憨
的猫。浅啜一口碧绿幽香的茶水,苏蘅心想陈玲这妮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口风真能那么紧?她中午在饭桌上旁敲侧击半天,可陈玲愣是说不知道。苏蘅估
计是她师兄特地交代她不漏嘴,也不能勉强她。可又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什么可担心的。更何况自己已是快离开的人了,何必那么在意呢。
几天前,消息灵通的大学同学陈国梁打电话来说,市委准备安排苏蘅担任市
委党史研究室主任。陈国梁的消息应该说准确性比较高,他是市委市委副秘书长、
办公室主任,天天在市领导身边转,什么内幕消息,上层大事,重要决定,他都
无所不知。
「苏蘅,市委组织部考察组两个月内就会去县里。苏蘅,我是既为你高兴,
又为你惋惜。你从县委副书记到党史研究室主任,级别师从副处级升到正处级,
这是好事。只是这研究室进去了,就不好出来,我是怕你误在那里。你想想,今
年你三十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要做好长期在那呆的准备!」陈国梁语带惋
惜的说道。
苏蘅听到这个消息,却非常高兴。对陈国梁说:「老同学,不管调到市里哪
个单位,只要可以离开岭东县,我都愿意去!老同学,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
息!」
陈国梁一听就知道苏蘅为何说出这番话来。他作为苏蘅的同学,两人又经常
联系,自然知道苏蘅离婚的事。想不到,苏蘅最终还是和王立离婚了。他当时是
苏蘅的追求者之一,也是王立最强劲的竞争者。苏蘅选择王立,他心中不服,迷
惑不解,想不出自己到底差在什么地方。现在王立竟和苏蘅离婚了,这事实让他
的心一阵激荡,就觉得胸中埋藏的对苏蘅的喜爱之情复苏了,苏蘅离开岭东,离
开王立,不就和他靠得近了,到时候——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苏蘅,我了解你的心情。」陈国梁隐藏自己的情感,温柔地回道。陈国梁
上个月刚见苏蘅一次,她还是那样美,一如十几年前。王立,有这样的妻子,你
居然发展了婚外情,他越想越觉得不思议。
两人又谈了一会,苏蘅撂了电话。她靠在椅子上,静静的发着呆。她和陈国
梁说的是真话。自从当年与王立回到岭东县,到现在她已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
十一年来,她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变成了三十四岁的女人。从一个刚离
开大学校园的女大学生变成妻子,变成母亲,不久前又变成离异的单身母亲。十
一年,她从一个中学老师一步步走来,变成今天的县委书记,她对自己的出生地
充满感情。如果不是她和王立之间的婚姻发生变化,不是王立和张秀之间的关系
羞辱了她,她是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的。她着急离开这里,就是不想看
到年轻貌美,冶艳夺人的张秀。岭东县虽然不小,但大家依旧抬头不见低头见。
所以前个月,市委书记齐超然来岭东县检查思想活动工作进展情况时,苏蘅
就向他提出了调离这里的要求,齐超然听说苏蘅的家庭变故,就理解的表示,回
去让市委组织部考虑考虑她的情况。苏蘅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心中就有些
期盼离开这里后的生活。到时候,我就可天天和行行一起去晨练,天天做好东西
给他吃。她想到儿子王行之,心中浮上一丝甜蜜来,嘴边挂着温情的微笑。儿子
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现在更是她唯一的宝贝。
苏蘅想起带很小的王行之去野外玩时,王行之每次都会在草地上采集的狗尾
巴草,加上一些没有名字的野花,束成一堆,捧到自己面前,高高举着,脸上带
着纯纯爱意,认真地对她说是送给她的,她心里美极了;当「三八节」来临之际,
他总会把自己亲手做的大红花献给苏蘅,对她说「妈妈节日快乐,妈妈我永远都
爱你。」,苏蘅觉得那朵大红花简直比任何的花都要芳香美丽;当她生日丈夫王
立又不在时,他用柔柔的小手在她的脚上,腿上滑动,嘴里轻轻唱着「妈妈祝你
生日快乐」,她的心底便也有柔柔的情绪荡开;当她晚上加班回来,随意说声好
累时,丈夫盯着足球无动于衷,王行之却乖乖站在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捶肩捶背,
让她放松,她感觉无比幸福;好笑的是,每次问王行之她穿的衣服是否好看时,
他就会煞有介事的上下前后打量,然后照例来一句「都差不多。」,那明明不懂,
却装权威的样子真像个蹩脚的专家,让她忍俊不禁,捧腹大笑……
啊——苏蘅想儿子了。
(六)
天变的很快,刚刚还是晴空烈日,陡然间阴霾密布起了风,眼看着要下雨。
苏蘅站起来关了空调,推开窗子,风呼的刮进来,直从她的领口灌进去,好
凉爽啊。苏蘅闭上眼,张开双臂迎接这难得的凉风,风儿扯着她的衣服,让她有
种要飘起的感觉。她边享受着边想晚上回去要给儿子王行之做什么饭,低头一看
腕表,再有十分钟就下班了。
「咔啦!」一道刺目的亮光从浓墨似地乌云里劈下来,把苏蘅吓得往后一跳。
隆隆隆的夏雷接踵而至,几乎是同时,大雨轰得倾覆而下,天地间迅速变得
迷茫,苏蘅急急关了窗,雨大的连几米外的树都看不清了。
「糟了,行行带伞了吗?」苏蘅想起在学校的儿子,心里顿时着急起来,低
头看见桌面的黄色的笔,猛然记起给王行之买的黄雨衣,她亲手塞在他书包里并
让他天天带着。
「瞧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苏蘅拍拍头坐回座位,放下心来。叩叩叩
门被敲响了。「谁呀,都快下班了。」她想着,端正了坐姿,调整脸上的表情,
一副严肃的样子。
「请进。」女中音不疾不徐。
「苏,苏县长,姬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开会。」进来的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小
松,带着眼镜,比苏蘅略矮。尽管已经三十而立,但在素有「傲冷霜菊」之称苏
蘅苏副县长的面前,小松还是显得有些神思不属,局促不安,他推了推眼镜,勇
敢地抬头看着苏蘅的脸,镜片后的眼神一闪一闪,有自卑也有倾慕。
「我知道了,谢谢。」苏蘅对这个小松印象不错,人踏实,走路轻轻地,沉
默寡言,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苏蘅走在前面,小松目不转睛的看着苏蘅曼妙动人的背影,看着她的一双长
腿步摇款款,带动腰臀微摆,不经意间的诱惑,便一圈一圈荡了开来。小松盯着
苏蘅的臀部,想象那里该是多么圆润紧翘,他张大鼻孔,鼻子吸进的皆是苏蘅一
路留下的暖香,脑袋便微微有些发晕,整个人就跟吸了鸦片似地飘飘欲仙。
「苏县长这么个冷冷冰冰的美人,为什么香气那么温柔呢?让人想起暖暖的
春风,真是迷死人。「小松迷醉地想着,两人不知不觉来到县委书记姬云飞
的办公室门前,他一时间没留神,差点撞上苏蘅柔软芳香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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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大,幸亏我带伞了。」巴夏桑坐在椅子上,看着隔壁空空如也的座位,
心里想着。「明月今天没来,待会去看看她。」
夏天的桑树,巴夏桑远远不如名字那样优美。她很胖很早熟,在身体和思想
方面都早熟。大家学【从百草堂到三味书屋】,她已经看完【故乡】,等到大家
学【阿Q正传】时,她对【鲁迅全集】已颇有感触了。鲁迅的作品既让她成熟,
又给她痛苦。大家都不喜欢鲁迅的文章,尤其是女生,说鲁迅的文章沉闷得很,
这让她更痛苦。
她在班上仅和唐明月谈得来,因为她们都练咏春。唐明月就像一朵明艳艳的
芍药,亮丽得让女生们自卑,因自卑而嫉妒,因嫉妒而疏离,唐明月的最好朋友
就是巴夏桑,这是让人惊异的组合,唐明月天天伴着巴夏桑,像犀牛鸟总停在犀
牛身上。
这天最后一节是赏析课,语文老师胡鼎华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着胡适胡适
之。王行之听得恹恹欲睡,眼不断瞟向窗外,雨下的可真大,他想,妈妈应该带
伞了吧。萧风今天没来,王行之觉得很没意思。
「胡适文采斐然,学问很高,他为现代文学作出很大贡献,在文学史上有着
不可取代的地位和影响力。」胡鼎华越说越兴奋,俨然自己就是胡适的后人。王
行之听得好笑,刚想出言反驳,就看见巴夏桑猛的站起,同学们一下子将目光放
在她身上。
「老师,请问胡适的的学问到底有多高?他为现代文化作了很多贡献,都是
那个级别的贡献?难道说国民党那里再也找不出比他厉害的么?」巴夏桑声音坚
定洪亮。
胡鼎华两眼圆睁,满脸惊诧,还未回过神来,巴夏桑继续侃侃而谈。
「老师请问胡适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他是在哲学上有自己独立的学说,还
是留下了一条名言?他的哪部作品被后人认为是既有艺术价值,研究价值的?他
在做北大教务长期间,打压进步学生,冯省之抗议学校乱收费被开除,胡适居然
说活该,这还是教育家思想家吗?」
胡鼎华只是个凭教参教课的老师,哪里说得出什么来?
「还有,胡适的个人生活也没什么值得赞扬的,他有过两回婚外恋!」巴夏
桑语出惊人,同学们嗡嗡嗡的交头接耳。
「胡适有一首诗,是新诗,这么写的: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
么,一个忽飞还。剩下另一个,孤单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巴夏
桑顿了顿,「这是什么水平,我就不说了。」
王行之听得敬佩不已,心想古人云不可以貌取人,真是金玉良言。当下举起
手就要鼓掌,只听巴夏桑继续说着。
「我觉得胡适甚至不如朱自清,钱穆,冰心他们,就更别提鲁迅,钱钟书和
张爱玲了。鲁迅他们才是真正的语言大师,佼佼不群,高山仰止,一般人只能去
欣赏,去崇拜,却永远爬不上那座山!」巴夏桑说完坐下,胸口剧烈起伏,感到
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她看着桌面上巴掌大的地方,发着呆。
「啪啪啪」王行之忍不住鼓掌,掌声开始稀稀落落,但越来越响,最终连成
一片,就连胡鼎华也不得不拍起手来。大家都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巴夏桑。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王行之心中感叹不已,「恐怕明天校文学社
的就要来找她了。」
课铃适时响起,语文老师胡鼎华偷偷擦了擦汗,心中庆幸不已,朝大家点点
头,他快步走出教室。
暴雨倾盆,地上泥泞起来,同学们都小心翼翼的走着,怕裤管上溅了泥。巴
夏桑在穿过操场时突然脚下不对劲,低头发现鞋子鞋带松了,长长地直垂地上,
刚才是踩到鞋带了。她今天穿长裙,一手拿伞,一手提着一袋书,蹲下裙子恐怕
要沾满黄泥,况且雨下得这么大。她怔怔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学生们纷纷绕过她这块巨石,没有人停下,没有人出声相询。她一动不动站
着,像雕像一般,大雨哗哗打在伞面上,湮没所有声响,而时间仿佛已过百年。
就在巴夏桑心沉谷底,就要绝望的蹲下时,耳边依稀响起像是从天边传来
的话语:「巴夏桑,你怎么啦?」她痴痴转过身来,是穿着雨衣的王行之,她不
知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王行之顺着她的目光一瞧,哦,是鞋带松
了,便不假思索的蹲下,细心地为她系起来,巴夏桑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咧嘴
大哭,她紧咬嘴唇,死死抑制住这一股股的泪水,出生到现在,除了父母,第一
次有人主动为她蹲下来系鞋带。
她直直站立,颤抖着伸出手,用自己的伞遮住王行之的头,任凭雨点打在她
背上。
青雨,黑发,白裙,红伞,黄雨衣,两人的身体渐渐凝固成一幅画,画的名
字叫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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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蘅走出县政府大楼时,时间已是七点半,她打电话告诉王行之自己将晚
归,让王行之自己先去饭馆里吃,不必等她。苏蘅疲惫的走到自家门前,闻到一
股蒜香,心中奇怪,推开门就听见油锅嗞嗞嗞的声音,然后是锅铲带起的炒菜声。
她一边脱鞋一边想,不会是行行把妈叫来了吧,完了完了,这下我又得挨批
评了。换上拖鞋走到饭厅一看,嚯!桌上摆着好几道菜,冒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透过模模糊糊的厨房窗门,可以看见一道高高大大的身影在里面忙活着。这,
不可能吧,行行?她把门一拉,里头的王行之腰系围裙,右手拿着炒铲,正忙得
不亦说乎,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笑:「妈妈你回来了,快去洗澡,我这里马上
就好了。」不等苏蘅反应过来,王行之就把她推出厨房,重新拉上门。
「这,行行什么时候学会炒菜的?他也就偶尔煮个饭,太不可思议了。」苏
蘅摇摇头向自己房里走去。
苏蘅先前只填了些面包,肚子早饿了,匆匆洗过澡就出来,裹着浴袍一边擦
头发一边走向饭厅,太香了!松仁玉米,醋溜鱼片,翡翠虾仁,凉拌豆腐,加上
那碗丝瓜鲜蛤汤,还有雪白晶莹的大米饭,我的天哪!都是我爱吃的!苏蘅有些
不顾仪态的坐了下来,这些菜红的红绿的绿,黄的黄白的白,看上去美极了。
她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片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嗯,好吃!」她狠狠地夸道,鱼片肥嫩鲜香,勾芡的恰恰好。端着米饭过
来的王行之得意的嘿嘿直笑。苏蘅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行行你做的?」
「不是,田螺姑娘做的。」王行之调皮地说道。
「胡说八道。」苏蘅微微横了王行之一眼,眼波流转,水盈盈的妩媚动人。
「行行,这些菜的做法是谁教你的?」
王行之诡秘一笑,「不告诉你。」苏蘅扬起细细的剑眉:「坦白从宽,还不
快快招来!」
他们母子俩感情最近越来越好,经常开玩笑。苏蘅一手捏住王行之的耳垂,
轻轻揉着,脸上笑得像只小狐狸,娇喝道:「还不快说!」
「妈妈我招,我招——」王行之最怕苏蘅弄他耳垂,痒死了。苏蘅就见他从
另一张椅子上拿起一本书,展示给她,她一看,【健康美味家常菜】。
「行行,你不会是刚学的吧?」苏蘅一脸难以置信,眼睁得老大,红润的小
嘴微张,嘴唇上油亮油亮的。
「嗯。我看家里有的就照着做了。」王行之点点头,很低调地添了句:「也
不难嘛。」
苏蘅看着王行之,不发一语,目光呆滞,做为一个妻子,母亲,她炒菜的本
事实在不好,前夫王立几乎是天天抱怨她做的菜难吃。她也努力的去学了,还买
了好几本有关烹饪的书,时时研究,奈何还是学不好,每道菜总有这样那样的缺
点。不是太油了,就是太淡了,不是放了太多辣椒,就是少加了孜然。每一天王
立都要批评她,米饭不是太湿就是太硬,她觉得今生和做菜是无缘了。可是王行
之——
苏蘅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剑眉这大眼,都遗传到了,甚至母子俩鼻子也一模
一样,怎么他做菜就这么有天赋呢?用汤匙舀一口豆腐,放进嘴里,切丁的皮蛋,
榨菜还有肉松,麻油给她丰富有层次的口感,真是美味。
「太好吃了儿子,妈妈真是服了你了。」苏蘅笑吟吟地轻声夸奖。
「太好了,妈妈爱吃我做的菜我真高兴。」王行之大声笑道。
「难得你还记得我爱吃蛤。」苏蘅看着汤,她爱吃蛤,但是前夫王立却讨厌
蛤的味道,所以苏蘅就没煮几次。想不到儿子居然记住了。「妈妈要奖励你。」
她为儿子的细心感动,半站来抱住王行之的头,给王行之的额头一个久久的
吻,却浑然忘了自己还穿着浴袍,领口又宽又深,她这么一弯腰,登时将那白嫩
嫩,圆鼓鼓的酥胸露了一大半出来。王行之两眼发亮,瞳孔放大,盯着苏蘅不小
心泄漏的春光。
「哇,妈妈的尺码大得惊人,唐明月的和她一比,那就真是小儿科了。」王
行之想着,苏蘅两团饱满丰盈的乳肉在深紫色蕾丝胸罩衬托下,显得格外白皙耀
眼,中间一条深不见底的乳沟,沟边肥嫩的乳肉上还挂着两滴透明的汗珠,就是
饭菜的香味也无法掩盖苏蘅幽幽的体香。
「咕嘟」王行之清楚的听到自己口水吞咽的声音,他的喉间控制不住的蠕动,
「妈妈的乳房真是比豆腐还白嫩啊。」
「行行吃饭吧。」苏蘅还不知道自己丰美的胸一览无余,让儿子大饱眼福,
坐回座位,拿起筷子。
「嗯嗯,好好。」王行之拿起筷子塞了口白饭,下意识地嚼着,心中却想起
自己小时候就抱住苏蘅高高的乳房,抚摸着乳肉,含着乳头,光明正大地吸吮着
甘甜的乳汁,不由得羡慕起小时候的自己来。
「真想一头扎进妈妈乳沟里,然后,然后——」他不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
但是发觉鼻子里湿湿的,好像流了某种液体出来。
「妈妈你先吃我还没洗手呢!」王行之急忙离开座位,直奔卫生间,他知道
自己又流鼻血了。
母子俩吃完饭,苏蘅用纸巾擦擦嘴,轻声道:「很好吃啊!行行,不过妈妈
要是长胖了,就全怪你。」
「怎么怪我?」王行之莫名其妙。
「谁叫你做菜这么好吃。」苏蘅歪着头看他,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意。
「是是是。」王行之心想难怪疯子(萧风)说漂亮女人从来都是不讲理的,
果然没错。
「别坐了行行,会有小肚子的,你到阳台休息休息,让妈妈来洗碗。」苏蘅
站起对王行之灿然一笑,那一刻,宛如鲜花绽放,娇艳不可方物,王行之觉得妈
妈这一笑要把他魂吸走了,呆坐着没反应。
「行行,听到没有!」苏蘅稍稍提高语调。
「是是,不不还是我来洗吧妈妈。」王行之拉着苏蘅的手,「没事你做菜我
洗碗,天经地义啊。」苏蘅往后退一步,一挣,浴袍袖子不小心勾住高高的椅背,
原本就没系很紧的白色浴袍「哧啦」的一声松开,衣襟往两边滑去,苏蘅成熟性
感的娇躯登时跑了出来。王行之觉得眼前开了一朵花,颇有些目不暇接,眼却贼
溜溜地直往下走,马儿也识途似地逮住苏蘅深紫色的内裤,停在她那微微隆起的
三角地带上打转,那是苏蘅身体最柔软最神秘的部位。
「那是,那是妈妈的——维纳斯之丘!」王行之刚想细看,苏蘅「啊!」地
发出一声尖叫,飞快地合上浴袍。美丽的胴体一下子给厚厚的浴袍遮住,就像漂
亮的花园被吝啬的主人关上大门,满园春色闭得紧紧的。
「王行之,你看什么看!」苏蘅发现儿子的目光直勾勾紧盯着自己的羞处,
像两把利剑要把内裤刺穿,当下又羞又怒,满面绯红,一转身逃进房间,关上门。
「王行之,罚你洗碗!」苏蘅的愤怒声音传来,王行之充耳不闻,还在回味
着刚才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苏蘅只穿内衣的样子呢。「妈妈的维纳斯
之丘丰满狭长,真美。」
「呼——」他深深地吸口气,似乎要将苏蘅留下的诱人香气都吸进身体里。
「耶——今晚煮晚饭煮值了!」王行之脸上放着光,双手握拳高举着庆祝一
下,然后乐滋滋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来。